第9章 12

　　“这不是你的错，克拉克，你去阻止了。”露易丝站在他身后轻声说：“鉴定科的结果出来了，炸弹被摆放在铅盒里，放在芬奇议员的椅子下。海豹突击队今天突袭了莱克斯企业和氪星飞船。”
　　“太迟了，我救不了他们。”他的眼镜上沾满雨水，他脱下眼镜在手里捏碎：“而我就在那里。我试过了一次又一次，我看不到炸弹，只是一点点的变数，卢瑟只要变了放置地点，我就找不到。是我的错，我本来应该可以拯救他们所有人。”
　　露易丝握住他的手腕：“你至少拯救了芬奇议员，听着，克拉克，没人能做的更好，你并不是全能的。”
　　“我应该能做的更好，露易丝，我应该能。”
　　国会大楼的喧嚣已经散去，那些死去的人也已经被搬走，雨水冲刷着地上残留的痕迹，但是那些裂口伤痕，固执的待在原地。露易丝消失在他身后，当他再一次转过身的时候，布鲁斯 韦恩就在站在那里，他撑着一把硕大的黑色雨伞，穿着长及膝盖的灰呢大衣。目光冰冷的像一把利刃一样直视他。
　　“韦恩先生。”
　　男人步伐坚定的走过来，他浑身燃烧着怒火，他一把用力拽住克拉克的衣服，将他推到附近的墙上：“告诉我一切，星球日报的记者！你们的救世主在那里！他就在那里，但是他没有拯救他们！”
　　“这就是我需要你的缘故。”雨水将他淋得透湿，他的头发已经湿哒哒的垂下来，衬衫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他的脸上都是雨水，“超人做不了一切，所有的一切。我们也许是孤独的，韦恩先生，但是我希望，至少在面对毁灭的时候，我们可以不用孤独。”
　　我们可以不用孤独。
　　有某种古怪的，像孤独一样的认同感击中了布鲁斯韦恩，这个年轻的记者眼里有着什么，他曾经在自己的眼睛里也看到过，近乎悲伤的温柔在身体里蔓延开，几乎是很久，他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布鲁斯 韦恩紧紧抓着对方的衣服的手指略略松动下来，他忽然察觉到自己手指下的衣服和穿透湿润衣服的体温，他想起这个记者竭力争辩的话语。
　　克拉克抬头看着他，在雨幕里，他蓝色的眼睛犹如镜面下的蓝色海洋，他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雨幕，布鲁斯韦恩的倒影，灰色的天空，还有在深处藏着的某些固执的坚持。他的嘴唇紧紧抿着，像一种执拗的坚持着，固执着某种信念。布鲁斯的手放下来。
　　“你说你经历过世界的重启，十六次。”
　　“对，这就是我能知道的一些事情，但是我没法知道更多，因为每当我对事件的进行做一点改动的时候，所有一切相关联的事情都会发生改变。”
　　“蝴蝶效应。”
　　“是的。”克拉克看上去又冷又疲惫，布鲁斯开始意识到对方在这里站了足够多的时间，多到他身上的热气都已经蒸发无踪：“在第一次，莱克斯卢瑟将炸弹藏在华莱士基夫的轮椅里，他用了铅做成整个轮椅，无论是安检还是超人都无法察觉。而第二次我告诉了你，你阻止了莱克斯的行动，议会没有爆炸，我以为这一次也可以。”他摇晃了下，爆炸残留的冲击和那些死去人的脸再一次出现在他眼前。他用力闭了闭眼，雨水顺着睫毛滚落下去。
　　“克拉克。”布鲁斯抓住他的胳膊。
　　“我没事，我很好。我只是……”
　　“上车。”
　　“什么？”
　　“如果你想因为发烧肺炎住院的话，那我们就在这里继续谈。但是现在显然不合适。上车。”布鲁斯 韦恩的手如此有力，克拉克意识到那是属于蝙蝠侠的部分，他当然可以挣脱对方。但是他顺从地被对方拉上那辆他工作至今都买不起的车上，湿漉漉的衣服滴滴答答的在副驾驶留下水洼。他尴尬的往一旁徒劳的侧身。“韦恩先生，我……”
　　“布鲁斯。”布鲁斯伸手拉住了他：“没关系。”
　　他转头看向对方，布鲁斯一边开车一边分神看他：“你家？”
　　“我猜你知道在哪里。”
　　布鲁斯至此才终于露出一点微笑的神情：“是的，去你那里会比较近，我可以等你换好衣服，我想你能站在这里淋雨表示，事件还需要时间。”
　　“对。”克拉克往下滑了下身体：“露易丝打电话告诉我，海豹突击队已经控制了莱克斯卢瑟，但是我不确定，氪星飞船里的实验是否停止，我今晚想要去看一下。我必须确定毁灭日的实验停止了。”
　　“备用计划？”
　　“是的，氪石。”他闭着眼抬着头，积攒在湿漉漉头发的上的雨水顺着那个弧度滑下来：“如果蝙蝠侠还没取走的话，那应该放在莱克斯企业内，但现在我不确定，因为FBI查封了那里。如果毁灭日没有诞生，那么一切我们可以顺利度过，我会在下一个三月二十六日深夜确认时间是否会重启，如果它诞生了，我需要那块氪石和蝙蝠侠。”
　　“为什么是蝙蝠侠？”
　　“因为他是最重要的那一环。”克拉克回答，车辆在大雨里穿行，雨水将车窗冲刷的如同浇注的瀑布一样，他透过那些雨水的痕迹看向窗外微微扭曲的景致：“超人没法做这个，因为他不能碰氪石，足够量的氪石足以杀死他。”
　　“他害怕吗？”
　　“只是无谓的死亡没有必要，你应该了解，韦恩先生。”克拉克回答：“而蝙蝠侠也需要借用超人的力量去接近毁灭日。我见过毁灭日，他的力量不是人类能应付的。这会是一场硬仗，需要蝙蝠侠和超人，他们的力量，一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