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129


  就连那两条淡红斑痕,都化作了旖旎的线,裹缠在他的脖颈上,使呼吸变得粗重。
  此刻,江逾白终于明白,玉瓶原来是给自己准备的。
  ——而这香竟是掺了遏灵散的迷.情香。
  他取出纳戒,倒出内里全部灵植。
  江少主万般后悔:少不更事的年岁,竟逃了那么多药理课。
  因不懂各类灵植的用法用量,他只得每样都掰下小段,一股脑地塞进嘴巴里。
  喉结滚动,苦涩味在口腔里炸开,方才勉强让他恢复几分清明。
  江逾白摇晃着起身,广袖一甩,支摘窗应声而启,露出满塘碧藕。
  正当他准备纵身越窗之际,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臂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跳下去做什么啊?”来人循循善诱地劝道:“不如让我帮你?”
  江逾白深吸一口气,面色沉得能滴水结冰,“滚。”
  “不行。”沈清浔笑着嗔他:“我若滚了,谁来同你翻云覆雨,共赴巫山?”
  江逾白不语,眉心紧皱,他是真的想不道,这般淫-靡浪荡的话竟是沈清浔说出来的。
  他转身推开沈清浔,手指扣在窗棂上,指骨白的骇人,“把解药给我。”
  “解药?”沈清浔脸色暧昧,“我不是就在你面前吗?”
  ——我,就是你的解药啊。
  说罢,他扬手褪去外袍,露出修长的颈子,冷白中透着浅粉。
  江逾白按住他的手,制止他下一步动作,厉声喝道:“够了!”
  沈清浔未再动作,只是歪头,用唇去蹭他的手背。
  羽毛般的柔软触感让江逾白的眸色黯了黯。
  他略一倾身,直接将人扑倒在地。
  “这都是你自找的。”江逾白道,幽邃的眼底流露出厌恶与悲哀。
  沈清浔得意道:“对啊,我自找的。”
  江逾白伸手探向他腰间,却未解其衣带,而是抽走绕在他腰间的灵犀软剑。
  剑声嗡鸣,灵剑出鞘。
  剑刃虽薄如蝉翼枫叶,却也能削铁如泥,吹毛求疵。
  俄而,白光乍现,白皙如玉的脖颈处就多了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江逾白把剑掷到脚边,并拢二指按住这道伤口,带着剑茧的指摩挲着向外翻卷的皮肉。
  沈清浔先是惊愕的瞪大眼睛,随后就因巨大的疼痛而呻-吟起来。
  “把解药给我。”江逾白命令道,强忍着想要扭断他脖子的冲动。
  沈清浔终于知道害怕,他颤颤巍巍地掏出怀中的锦盒,口中含糊道:“这是遏灵丹的解药。”
  “另一个呢?”
  “没有。”沈清浔道,他根本没给江逾白和自己留后路。
  他哽咽道:“明明是我与你先相识,我们应是最般配的啊。”
  “凭什么黎纤能短短几日内,后来居上?”
  “凭什么他一出现,你就那般,护着他喜欢他?”
  闻言,江逾白按住青筋挑动的额角,踉跄起身。
  不与他长篇大论,只以凉薄的口气居高临下道:“你若是敢动黎纤,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乌金被天边艳霞勾缠,编织出绮丽的黄昏。
  与此同时,紫薇钟声响起,沉重缓慢。
  他吞下遏灵散的解药,复又捡起灵犀软剑,手起剑落,软剑刺进自己的小臂。顷刻间,血流喷涌而出。
  尖锐的疼痛让人再度清醒。
  天快黑了,江逾白想,得快些去接黎纤。
  ***
  持续两个半时辰的大考终于结束,饶是这般,仍有不少未答完卷子的武修,垂头丧气耷拉脸地走出麒麟院。
  尤符把数十张卷子垒成一摞,举在怀里往外走,心里琢磨着‘今夜该去哪位夫子屋里蹭酒喝’。
  可未待他走出门口,就被迎面而来的人撞上,圈子噼里啪啦地洒了满地。
  未待他开口批评斥责,就被人按在了门框上。
  廊下琉璃灯映得其人脸色晦暗难明,不复以往的疏朗通透。江逾白嘶声发问:“黎纤呢?”
  “早...就走了。”尤符迷迷糊糊道:“他让我把这个给你。”
  他边把荷包递给江逾白边嘀咕:“他没等你,说不定是有事要做,你也莫要着急……”
  江逾白握住荷包,急忙打开,随即从内里抽出张宣纸。
  是一幅画。
  太阳,竹篱茅舍,小鱼儿。
  宣纸底部横着列圆滚滚的字。
  ——明早,日出,归家。
  江逾白蓦地顿住,手无力地垂下,血流洇晕袖摆,滴答地淌到纸上,染红卧在纸中心的鱼儿。
  脑中定格着几日前的一幕。
  阑珊夜色里,黎纤趴在他耳边认真郑重道:
  “就算我发疯发狂了,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不去伤害白白的。”
  ——原来,竟是这样。
  “黎纤去哪了?”江逾白顾不上师生礼仪,直接攥住尤符衣领,将他拦下。
  “啧啧,不知道,我当时...闭眼休憩来着。”尤符尴尬道。
  江逾白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倒是冷静了不少:“夫子是近大乘境的长者,是绝顶的耳聪目明之辈。”
  “就算眼睛记不得,那耳朵呢?”
  他把话说到这份上,尤符只得好好给他回忆一番。
  “两个时辰前啊...”
  “他好像在廊檐下站了半晌...”

第78章 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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