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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斯年接过温星阑递过来的保温杯,坐在地上揽着温墨以喂他喝汤药,温墨以像只小猫喝水一样,小心翼翼舔了一口,难以形容的酸苦味道冲击着舌尖味蕾,他小脸瞬间皱了起来,发间的虫须颤抖着扭得弯弯曲曲。
  “哇啊啊啊啊呸呸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温墨以小小的身体挣动着逃了出去,被温星阑提溜着领子抓住,他四肢不甘心地张牙舞爪,像只抓狂的幼猫。
  见温墨以哭得喘不上来气,温星阑心疼不已,将幼崽抱在怀里,连忙哄道:“不喜欢的话,那崽崽就不要喝了。”
  越斯年脸色沉黯下来,幼崽完全不能接受中药的味道,以后真的能认可中医传承么?
  前世越斯年一生未婚未育沉迷寻找中草药,导致越氏中医断了传承,穿越至今他依然难以释怀。
  而且自己这样孤僻的性格,又很难给到另一半幸福,还穿到这样有了家室的雄虫身体,他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按照自己的想法,让原身的继子传承中医真的是正确的决定么?
  或许幼崽应该自己选择未来做怎样的自己,而不是被大人左右梦想。
  越攸宁看了看哇哇大哭的小哥哥温墨以,又看了看掩饰不住伤心的漂亮大哥哥,他突然冲过来,抢过越斯年手里的保温杯,仰头一口闷了。
  他“咕噜噜”喝完后,被苦得虫须直发抖,却依然用小脑袋轻轻挨着越斯年的肩膀蹭了一下。
  自己居然没出息到要被小孩子安慰。
  越斯年微微苦笑,释然夸赞道:“小攸宁真勇敢!”
  “攸宁,你!快吐出来!”越清冉来不及制止,气得冲过来双手用力按住越攸宁肩膀。
  他扭过头,表情勉强维持着平静,眼神却依然透露出几分凶狠。
  “越斯年,你怎么能保证你所谓的药汤一定无害?!”
  越清冉倒不是多么在意一个雌虫幼崽,但是他不介意趁机打压一下对方的气焰。
  【是啊,斯年阁下怎么保证“药汤”真的有效果?!】
  【之前斯年阁下的华夏中医治疗术不都治好了他们么?你们为什么还要质疑?】
  【你怎么确定是斯年阁下的功劳?而不是雌虫自身的恢复能力?】
  越攸宁看着雄父,第一次小声却很坚定地反驳对方。
  “雄父,攸宁吃完没有难受哦!虽然味道不好喝,但是吃完我不觉得害怕了,还有点困。”
  他很喜欢大哥哥,也很喜欢被对方温柔照顾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越攸宁觉得雄父和大哥哥对自己的照顾是有区别的。
  他眼神茫然了一瞬间,为什么会自己更喜欢大哥哥对自己的照顾?
  雄父明明很好啊!很关心自己!他又生出悔意,害怕因为自己的反抗被对方讨厌。
  他小心翼翼地抬眸看越清冉脸色,生怕看到一丝丝厌恶。
  越清冉低头与越攸宁对视,眼神如冰似雪,脸上却犹带着如同春风般的笑意。
  直播间的镜头只能看见越清冉的侧脸,越斯年却一清二楚地看清了对方的眼神。
  越斯年第一次与越清冉直直对视,质问对方:“你害怕过么?”
  他翻找原身的记忆,继续说道:“雌虫的精神狂躁真的是因为天生的么?”
  “不被处理的负面情绪,不被关心的躯体病痛,是否才是精神狂躁的根源?”
  眼前的雄虫眼神如同深渊般,安静却又酝酿着可怕的风暴。
  他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这个愚蠢的弟弟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越清冉瞳孔扩大,震惊地看着对方淡定自若的脸。
  要知道这个虫族社会的根本,是建立在高等级雄虫的信息素能够压制低等级雌虫的反抗,而高等级的雌虫又需要雄虫的精神力安抚精神狂躁这个基础上。
  这是虫族“金字塔”构成的要害之所在。
  越斯年在试图动摇这个“金字塔”的地基么?他疯了?无凭无据的?想要越家跟他一起死?
  越斯年深入分析原身记忆后,大胆地提出了一个医学假设。
  雌虫们的精神狂躁真的是天生的么?为什么雄虫不会?是不会还是因为没被发现?
  如果雄虫不会的话,为什么原身的症状极其接近虫族所谓的精神狂躁?
  两者的共性是什么?是毫无所觉的自我压抑?还是没有宣泄出口的七情六欲?
  不清楚的话,就验证假设,在不断推翻假设的过程中,他一定能够找到病痛的真相。
  那么即使被世人质疑也在所不惜,越斯年的眼神像是燃起的火焰,明亮到灼人的地步。
  被这样的眼神直直盯着的越清冉,以及收录这个眼神的直播间,都安静到鸦雀无声的地步。
  这是什么样的眼神啊?
  所有虫都情不自禁地浮现这个疑问。
  温星阑深深凝视着越斯年,对方的面容竟然在眼前有了清晰的轮廓,而不只是他硬生生背下来的数据。
  或许他懂得这个眼神,这很像是战场上孤独一掷的眼神,对方在试图赢得什么战争么?
  他心中生出困惑。
  温墨以突然不哭了,眼泪收了起来,他鼓起脸瞪了越攸宁一眼,从雌父怀里挣扎着跳了下来。
  他自己端起小锅,咕噜噜喝了一大口,表情扭曲像是想要吐出来,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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