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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睫毛掀起,温润的黑眼珠看向自己,却少了几分曾经的亲昵感,无端生出几分凉意。
  温星阑盯着对方纤长柔软的睫毛,想起越斯年在直播间治病救虫的一幕幕,心中说不出是后悔还是怀疑。
  自己食言了,明明说过信任他,却尚且不如一个幼崽有勇气去尝试。
  他默不作声靠近,直接坐在越斯年身旁,将右腿伸过去。
  越斯年低头,手指轻抚布袋,深黑发尾垂落在白皙颈间,小小黑痣如同一滴泪坠落在眼角,苦香又隐隐在温星阑鼻端萦绕。
  长久没有雄虫信息素安抚的雌虫,盯着那颗小痣喉结上下滑动,眼眸中的蓝色晦暗难辨,表面却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
  “雄主,说了相信你,”他顿了顿,“来针灸吧。”
  他又摸了摸温墨以的头,“可能会负负得正哦,雌父这就试试,试完告诉崽崽。”
  不过是区区几根针,比起战场受的伤,又算什么?
  阁下都敢在自己身上演示了,自己还不敢试试么?
  【元帅不要太宠渣虫啊!!!救命啊!可恶,我居然玻璃渣里嗑到糖了!怀疑虫生!】
  【我倒是觉得阁下好像不怎么开心了,之前科普针灸的时候表情更舒展一点。】
  【墨以崽崽小小年纪承受了太多,亲眼看见对方成长为端水大师......】
  路卡斯崽崽一动不动蹲在旁边,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越斯年的动作。
  针灸又是什么?跟药膳比怎么样?
  药膳让他恢复体力比以往更快,针灸能够让自己变强么?
  【我都能猜到路卡斯崽崽在想什么......】
  【呵呵,那个懒虫终于前来找崽了。】
  【因为捕猎食物的路卡斯崽崽一去不回,没吃的了吧?】
  【听说各组雌虫嘉宾今天就到了,也是怕被雌君发难吧,毕竟泥虫也有三分火气。】
  越斯年将温星阑裤腿卷起,对方满是扭曲疤痕的腿部肌肤露了出来。
  温星阑有些自卑地缩了缩腿,雄虫都喜欢光洁美好的肌肤,因此从事文职工作的亚雌,往往更受雄虫欢迎。
  越斯年对雌虫腿部的累累伤痕仿佛视而不见,他边从布袋里取出银针,边突然问道:“你平时用香水么?”
  是体香还是香水?明明被大雨冲刷过,也没有合适的地点洗澡,为什么闻起来还这么甜?香气这么持久?
  温星阑茫然看向越斯年,“雄主,我不用香水。”
  军雌是不能用特殊气味的物品的,会影响战场上自身潜伏和追踪敌方行迹。
  “为什么这么问?”
  【怎么突然提到香水?】
  【Emmm......说到香味,我突然想到元帅的种族,不会吧?】
  他趁着对方注意力转移,迅速下针,被突然扎了一下,毫无准备的温星阑闷哼一声,低头看向自己的腿,越斯年却声音低不可闻地回道:“总闻到你身上一股甜香,以为是用了香水。”
  “啊?!”温星阑瞳孔瞪大,猛然抬头看向越斯年,脸色越来越红。
  越斯年闻到的该不会是蝶族的......
  那个奇怪的、无法自控的香气,当事虫本虫不特意去闻,根本无法察觉,只有被蝶族无意识勾引的虫才能明显闻到。
  阁下对自己也有好感么?所以才能闻到?
  温星阑低头偷偷嗅闻自己,却因为想到阁下可能对自己有好感,导致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反而越斯年身上的苦香在鼻端存在感越来越强。
  【什么什么?阁下说了什么?元帅那么震惊的“啊”,到底是因为痛还是其他什么!!!好奇死我了,谁听到了?】
  【我也没听到,也没看清口型!到底发生了什么?!抓心挠肝ing】
  【元帅脸好红......我有不好的预感,蝶族的种族天赋可是著名的恋爱脑......】
  【拒绝造谣,蝶蝶有责!蝶族才不恋爱脑!元帅更不可能恋爱脑!!!】
  【......】
  越斯年却趁着这个机会,迅速扎好所有针。
  “腿要扎一刻钟。”
  他冷酷无情地低头看光脑时间,对脸红的雌虫毫无反应,再次吩咐。
  “把上衣脱了,接下来是右肩膀。”
  腿竟然真的没之前那么痛了。
  温星阑按住衬衣领口,迟疑地缓缓解开扣子,半褪上衣,露出肌肉紧实有力的肩膀,上面瑰丽的虫纹被巨大的疤痕撕裂横贯。
  而唯一能让温星阑不那么难堪的是,裸露肌肤的部分,都会被直播间打上马赛克。
  军雌的虫纹应该是对雄虫最具有性魅力的部分,而一个虫纹被破坏的雌虫,跟毁容没有任何区别。
  越斯年明明还因为温星阑不信任自己而失望,却在又一次看到雌虫身上不同位置的可怖伤痕后,感到心软。
  他指尖轻点对方的伤痕,柔声问道:“是不是很痛?”
  越斯年在问曾经的温星阑——那个伤痕累累,却对自己漠不关心的少年雌虫。
  温星阑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抬头看向越斯年带出几分温柔的神情,忍不住握住对方的手。
  “真厉害,战士的勋章。”越斯年不动声色抽回自己的手,在对方适应针灸不需要缓解恐惧后,也不再多言分散温星阑的注意力。
  肩膀伤痕处的一点暖意消失后,银针落下,温柔的话语声也不再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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