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生日礼物

  “我们要进去了吗?”她迫不及待地向以实玛莉确认。
  也就是说,她现在也是大人了吗?
  以实玛莉不说话,握住了那缠绕着红色缎带的把手,推开大门。
  门的后方还是门。刻有蛇衔飞鸟的蛇。以实玛莉又打开了这一道门,更昏暗的空间映入其中。这里什么都没有,只立着一根低矮的罗马柱。最顶上摆了厚重的石盆,边缘印着不太看得懂的花纹。
  以实玛莉停住脚步,爱丽丝也停住了。所有人都停在此处。
  马上就能见到礼物了吗?
  直到此刻,她还是在想着这件事。
  “以利亚去什么地方了?”
  听到某个年长的声音在问,爱丽丝认不出来。不过她知道回答他的那个声音是属于谁的。
  “不知道。”朱斯塔司说,“太害怕了,所以逃走了罢。”
  “真是没骨气。”
  四下窃窃私语起来,不常说话的大家开始说话。细碎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空间里,真吵啊。
  “别管他!”
  是以实玛莉的话语盖住了一切嘈杂。
  “我们必须开始了。”
  开始什么,礼物吗?——为什么直到此刻还在想着礼物的事?
  爱丽丝满怀期待。她看到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朱斯塔司,于是她也向他看去。
  她看到父亲从怀里拿出了一柄骨白色的匕首,看到他也望向了自己,平静的眼眸中不存一物。
  没有恐惧、没有不舍、没有悲伤、没有胁迫。什么都没有。
  浅金色玻璃球般的他的眼眸里,甚至看不到任何人的倒影。
  在爱丽丝的注视中,他举起匕首,切开了脖颈。喷出的温热感撒在了她的脸上。
  第84章 生日礼物
  咔嚓咔嚓咔嚓——是脖颈的脉络被割断开的声音。
  哗啦哗啦哗啦——喷涌而出的鲜血流入了石盆里。
  扑通——这一下当然是失血身体倒向地面的动静。
  朱斯塔司,她的父亲,躺在了地上,笔直得像一根直线,直到此刻依然睁着眼。
  他仍在注视着爱丽丝。
  要尖叫吗,还是后退?或者是干脆被吓到笑出声来,好像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动画片?不知道了。
  此处依然寂静无声,连呼吸声好像也被沉默压倒。爱丽丝觉得好冷,前所未有的阴冷。
  寒意从地底爬起,钻进骨头里。她不住地发抖,背后却冒出了汗水,濡湿了里层的和服。布料就这么湿漉漉黏糊糊地贴在背上,在不自觉的颤栗中拉扯着她的每一寸皮肤。发不出半点声音,以实玛莉紧紧攥着她的手,粗糙的皮肤好像砂纸。
  切开了父亲脖子的匕首来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中。爱丽丝应当知道他的名字的,可此刻却念不出来了。只能看到他骨瘦如柴的双手紧紧握住刀柄,刺入动脉的那一刻毫无半点犹豫——鲜血也毫不犹豫地飞溅到了天花板上。
  他太老了,比以实玛莉还老。瘦弱的手没有足够的力气,划不开经脉,割不开血肉。
  只能向锯开木头那样,前后前后,一寸一寸,迟缓却也坚定地,用刀刃切断生命。
  咔嚓——咔嚓——漏风似的喘息声。
  咔嚓——咔嚓——他的头要掉下来了。
  哗啦哗啦——哗啦。
  黏着得快要结块的血液倒是顺畅地滚进了石盆。
  最后是一了百了的“扑通”。
  到了终末的时刻,总算是干脆了。
  没有人尖叫,没有人后退,当然也不会有人笑出声来。这不是动画片,这是现实。爱丽丝该知道了。
  掉落的匕首被再度拾起,刺入又一个人的脖颈中。
  咔嚓咔嚓咔嚓——哗啦哗啦哗啦——扑通。
  石盆里的血缓缓上涨,扬起深色的波澜,仿佛吸饱了此处所有的黑暗。
  「我可不想为了她去死。」
  想起了以利亚的话语。
  所以现在,大家是为了她而杀死了自己吗?为什么?
  咔嚓咔嚓咔嚓——哗啦哗啦哗啦——扑通。
  刀又被拾起来了。
  咔嚓咔嚓咔嚓——哗啦哗啦哗啦——扑通。
  爱丽丝挤不出声音。
  以实玛莉说过,她要成为最勇敢的,可她的勇气好像融化在石盆的血池里了。
  咔嚓咔嚓咔嚓——哗啦哗啦哗啦——扑通。
  打破了死寂循环的是埃克塞特的哭声。
  那么像小大人的他,那么讨厌小屁孩爱丽丝的他,爆发出了破锣般的尖叫声。
  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可能是“我不想死”或者“让我走”之类的话。他的眼泪掉进了石盆里,荡起为不可察的波纹。
  格萝尼亚擒住他扭动的身躯,拿起了匕首。
  她长得那么高大,八层的蛋糕就是她搬来的。她还能把爱丽丝高高地举过头顶。
  所以她理所应当能够抱起她唯一的儿子,把匕首刺入脖子里。
  是啊,是啊,格萝尼亚那么高大,她的双手那么有力。埃克塞特的头好像要掉下来了,只有后颈的一层皮还连着,切得好齐整的脖颈,看起来真像……年轮。
  年轮——爱丽丝想到了年轮,树的年轮。
  埃克塞特其实是树吧?在他切开的脖子上看到了一圈又一圈……但是,不对呀?
  一、二、三、四。只有四圈。

第84章 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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