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调戏80


  只要有金牌在手,天道认可,明先雪就有那个本事给来一套:君要臣死,臣就是不死。
  “小顺子,”太后开口道,“你速去内库。”
  小顺子连忙点头,又道:“那么,内库那儿拒绝的话,皇帝或许会再赏赐其他……”
  太后眉头微皱: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明先雪开口要免死金牌这事儿突然在太后心中敲响了警钟。
  她立即意识到:召明先雪入宫,对他进行封赏……这些都是小狐狸跟我提的,当时我没多心,随口允了。
  若我没有留一个心眼子,时时盯着,岂不是真让明先雪得到了免死金牌了?
  胡七这厮……有问题!
  太后心中警铃大作:胡七莫不是扮猪吃老虎,故意装傻买乖哄我呢?
  想通这一点后,太后却没生气,反而是自嘲一笑:还是我自己犯傻了,这世间怎么会有清澈愚蠢的狐狸精呢?是我,轻敌了。
  太后很快敛定心神,说道:“无论皇帝赏赐什么,都要先送到哀家这儿来,等哀家过目了,再做定夺。”
  小顺子不理解太后为什么对明先雪防备心这么重,在他看来,明先雪无权无势,斯文柔弱,恬静温柔,是最没有威胁的一个人了。
  但既然太后有令,小顺子也只得遵从。
  小顺子返回金碧殿后,向接班的宫人询问:“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殿内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宫人回答道:“公公走后,这里一切正常,大家继续歌舞,并未出现什么异常。”
  听到这样的回答,小顺子心中的担忧才稍稍放下。
  他步入殿内,向皇帝禀报了太后的意思:“皇上,太后有旨,丹书铁券乃极为贵重的赏赐,非社稷功臣不可轻易赐予。”
  皇帝听后,只觉十分扫兴,但对于太后的意思,他也是从来不敢违拗的,只闷闷地喝了一杯酒。
  狐子七闻言,和明先雪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转头笑着替皇帝满上酒杯,却道:“陛下,看看歌舞罢!”
  皇帝兴致索然,摆手拒绝:“歌舞有什么好看的?每次都是老一套!”
  狐子七笑道:“那臣替陛下跳一个,如何?”
  皇帝闻言一怔:“爱卿跳舞?”
  “嗯,”狐子七颔首笑道,“我跳舞,公子雪奏乐,这样可新鲜吗?”
  皇帝看着千伶百俐的狐子七,又看了一眼谦谦君子的明先雪,确实觉得很新鲜:“这不错啊!”
  狐子七轻盈地走到殿中央,一袭红衣如烈焰般夺目,如同一只火红的狐狸在雪地中嬉戏。
  与此同时,明先雪坐在一旁,轻轻抚琴,琴声悠扬清澈,如同潺潺流水,与狐子七的舞姿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明先雪轻抚琴弦,低声唱道:“晓河没高栋,斜月半空庭。窗中度落叶,帘外隔飞萤……”
  皇帝哈哈大笑,说道:“好啊,唱得好啊,胡爱卿一舞,真似落叶飞萤一样轻盈美丽。”
  明先雪的歌声清澈,曲韵动人,正是响遏行云的声音。
  然而,狐子七却连眼角都不看明先雪一下,只朝皇帝露齿一笑,转动身上的芍药流仙裙,仿佛他的美丽只肯为帝皇绽放,再动人的明先雪,也不过是陪衬的绿叶。
  明先雪指尖微顿,仍低声继续唱下去:“含悲下翠帐,掩泣闭金屏。昔期今未返,春草寒复青。思君无转易,何异北辰星!”
  一曲终了,皇帝鼓掌。
  皇帝纵然留恋狐子七的美色,也不觉感叹明先雪的歌声:“没想到明先雪有这样的歌喉。”
  “臣也没想到呢,”狐子七走到明先雪身边,伸手胡乱拨了拨明先雪身前的琴,“公子这样清净的人,能把闺怨诗唱得如此动情!”
  皇帝也不觉感叹:“这可不是么?真的跟怨妇附体了一样啊!”
  狐子七听了皇帝的话,忍不住掩嘴轻笑,坐到了明先雪的琴桌前。
  他朝明先雪笑笑,调皮地伸出手指,乱拨琴弦,发出一连串不和谐的铮铮乱响。
  小顺子在旁听着看着,也觉得闹心:这么好的琴,都被这粗鄙之人糟蹋了!
  狐子七似乎并未注意到旁人的感受,他依旧自娱自乐地拨弄着琴弦,侧脸笑着问皇帝:“臣弹得如何?”
  皇帝哈哈大笑:“好,自然是极好的!”
  狐子七又调笑着问明先雪:“公子雪觉得呢?”
  明先雪:“好。极好。”
  ——好,极好,如果狐子七没有在乱弹琴的同时,用脚在琴桌下撩明先雪的腿,那就更好了。
  狐子七的手指每拨动一下,宽阔流仙裙里的脚,便也往明先雪的脚上撩一下。
  就像是落叶扫过窗棂,飞萤掠过绣帘。
  明先雪垂眸稳坐,仿佛老僧入定,不过袖中的念珠却拨得跟这琴弦似的,颤动得要成曲子了。
  任狐子七的脚如何潮汐一样柔和地绕膝,但狐子七的目光却始终不往明先雪那便去一寸。
  从进殿以来,就是这样——除非是狐子七偶尔几句和明先雪说话时,此外所有时刻里,狐子七那双动人的眸子都只往帝皇身上睇视。
  这是明先雪从未有过的冷待。
  从二人相遇的第一天开始,狐子七就如春风一样伴着明先雪,每每是含情凝望,处处是温柔留心,也莫管这含情这温柔其中有多少做作,但那一声声一句句的“公子”,总是实在地喊出来的。

第30章 调戏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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