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时仁杰对着那道目光不躲不闪,“我从未认为有野心是错,无权无势怎么在这个世道生存,当年那件事就是最好的例子,徐番权势大,不手握权势,心狠手辣,怎么护得住我想护的人,谁又愿意做一个随意让人践踏的蝼蚁。”
  时未卿声音变低,“所以就无所顾忌的伤害我。”
  “卿儿,怎么会是伤害,那是保护!”
  时仁杰意外自己儿子竟然会这么看他,不得不解释清楚,“我从没信过徐番,他必定也不是全然信任我,否则你以为时宽是怎么来的,而且他还一直没离开,现在我们之间是利益牵扯,互相都无法撇清,被抓之后,我本想死不认罪,这样做徐番才有可能保我,但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终归是不可取,尤其在对方还是徐番的情况下,我的下场可以想见。”
  好在,你们已经得到了他通敌卖国的罪证,大势已去,他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
  时未卿面色平静地听着,透出来的是明明白白的冷漠。
  “事情说了不少遍,知道你不愿听,现如今,也不用再说了。”看出时未卿态度,时仁杰想起以后再也陪不了他,心中尤其不舍,他扶着栅栏靠近道:“卿儿,我是你父亲,不会害你,听我一次,暗兵台统领和凌非何均非善类,往后离得他们远些,还有祁遇詹,他出现时机太为巧合……”
  话一开头,时未卿就猜出来结尾,打断道:“你连我也不信,现在是想让我变成与你一样吗?你又错了,我与你完全不同,我有可信之人,现在你我的境地就证明了谁是对的,若是只有这些话,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时仁杰怔愣在原地,没再说话,两人之间骤然安静下来。
  烛火跳动,响起噼啪的声音。
  似是被惊醒,时未卿不想再待下去,正要离开,没头没尾的,时仁杰突然张口,“你长大了。”
  他听懂了,他们父子之间的较量,终是他赢了,期盼已久的事情终于达成,他却没有一丝快意。
  时未卿侧头望着虚空,放轻了声音道:”或许你已经忘了,但我记得清楚,也是一个秋夜,你和爹爹曾坐在一起,想着我长大之后要做一个良善之人,只可惜……”
  言犹在耳,却早已物是人非,时未卿突然觉得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没有任何犹豫转身离开了。
  这句话如同一只利箭插在时仁杰心上,让他心痛至极。
  不过一瞬,时未卿便走了很远。
  眼见他要消失在拐角,时仁杰出声喊住人:“卿儿。”
  时未卿又向前走了两步,到底还是停住了,但也没说话。
  时仁杰一直藏起在袖中的右手,终于露了出来,他斑驳的手指握着还没干透的血书,伸出了栅栏,“希望陛下看着这封认罪书和……你大义灭亲的份上,能赦免你无罪。”
  时未卿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在时仁杰以为他不会再回头时,他转了身。
  望着骤然苍老的父亲,他无声地取了血书,转身的动作比之前更利落。
  时仁杰定定描绘着时未卿的背影,继续喊道:“你只剩下林观这一个亲人,别怪他,他是被我逼的!照顾好自己!”
  时未卿走出大牢,站在台阶上,借着火把看向拿着血书的那只手。
  那些为他好到底是什么,保护还是伤害。
  时未卿仰起头看着黑夜繁星,嘴角无声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一点一点将血书团进掌心。
  真可笑。
  听见脚步声响起,祁遇詹走过去,看着他面无表情什么也没问。
  “回去吧。”他道。
  时未卿点头,“我们回去。”
  走进,祁遇詹看见他手指上有血迹,连忙拿起他的手,仔细查看,“你别看,怎么伤到了?”
  时未卿摊开手,递到他面前,“我没事,是它。”
  收起血书,祁遇詹打量他的神情,“晕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时未卿摇头,“没有。”
  祁遇詹还是不放心,抱着他向来时路走回去。
  时未卿靠在他的肩上,向后望着越来越远的牢门,瞄到地上两人身后被火把照到一起的影子,突然问道:“我们会一直不分开吗?”
  祁遇詹侧头贴了贴他的额头,笑道:“困迷糊了?要是分开,你觉得是你舍得还是我舍得。”
  时未卿跟着笑了。
  第二天早上,那封认罪血书交给封单明处理,最后呈到了魏帝面前,徐番当朝被抓,没多久,漕粮被劫案和谋反一事启动了三司会审。
  柳管事的出现减少了很多麻烦和事情,如同剧情再次跳过配角,祁遇詹和时未卿又闲了下来。
  他们不能让外面知道没有被关牢里,不便随意在人前现身,好在做为证人,时不时可以外出放放风。
  做为主角的凌非何就有点惨了,因隐瞒身份获罪被关在刑部,连放个风的机会都没有。
  第174章
  两个案子牵涉极广, 从秋天审到冬天,在今年都城第一场大雪前终于结了案。
  两案主使的三人徐番、时仁杰、齐王,皆是抄家并择日问斩。
  当日, 封单明特地准备午膳, 请祁遇詹和时未卿两人过去。
  “一直忙于案子, 招待不周,这杯我敬二位。”封单明豪爽饮下,倒下第二杯酒再次举起, 道:“陛下金口玉言功过相抵,出了暗兵台的门,你们便是无罪之身,这杯祝贺二位。”

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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