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造梦主的烦恼(8)


  陶安晴虽然没听懂,但这是她第一次见随春生这副样子。
  风雨欲来……无比恐怖。
  她恐惧地尖叫,可这地方本就是她跟那个男人找的,哪有那么容易找来人?
  “虽然这一切都是假的,可再也没有什么时候让我觉得此刻更真了。”
  砰——
  身体坠地的声音。
  随着这声响,整座大楼化成碎片随风散去,随春生站在地上,下意识走了两步。
  在宁朔准备去解决下一个麻烦时,他听见一道含笑的声音:“谢谢啊。”
  ……
  宁朔睁开眼,看到的是个无比昏暗的房间。
  男人环顾四周,宁朔看到了个女人。
  奇怪的是,他看不到这个女人的模样。
  更奇怪的是,他察觉到,这次的麻烦对象,虽然记忆混乱了些,但似乎没有失忆。
  其他的人往往没做多少事就会想起来一段令他们或痛苦或后悔的往事,然后去努力改变那段经历。
  这个人却什么都没有。
  吃饭,书房办公,开会,任何带点可能改变这场梦的负面情绪都没有。
  借着开会时的摄像头,宁朔看到了男人的脸。
  是那个总裁安生。
  安生只是严肃地处理着一件又一件公事,偶尔去看看被关在房间里的女人。
  据宁朔了解,这个女人跟安生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好似沾染了一些囚/禁文学的味道,又好似不是这样。
  就在宁朔即将以为困扰安生的是堆积如山的公事时,车子将安生载到了一座精神病院。
  又是精神病?
  宁朔皱眉,总觉得这个东西出现的频率过高。
  安生穿过幽暗封闭的走廊,走到最后一间。
  这间病房里,一个脊背佝偻苍老显见的男人蹲在角落,不知道扒拉着什么。
  安生问:“他怎么样?”
  医生:“病情加重。”
  安生应了声:“加大药量吧。”
  医生迟疑道:“是给个痛快……?”
  安生瞥了他一眼,医生立刻闭嘴:“明白了。”
  安生小憩时做了个梦。
  这大概是宁朔寄宿在别人身上比较幸运的地方了,至少别人睡觉他可以选择不睡。
  而且他还能看到宿主的梦,虽然依旧是宿主视角。
  梦中梦里,安生的身体变得极小。
  四周是大片的黑色,面前只有一张桌子,一个女人,和一个拿着皮带的男人。
  他坐在地板上,看到女人紧紧抱着他,皮带一下又一下落在她背上,她肩上的痣红的似血。
  只这一个画面就持续了很久,随后,画面如潮水般褪去,安生猛然惊醒。
  宁朔皱眉。
  虽然看不清被安生关起来的女人长相是什么样,但是……
  那个身形,怎么看着疑似梦里、像是安生母亲的人呢?
  ……
  安生回到自己那栋房子,路过关着那女人的房间时,安生步子一顿:“今天怎么样?”
  佣人道:“先生,老样子。”
  安生应了声,走了进去,问:“你不吃饭,难受的只有你。”
  女人问:“……为什么?”
  安生知道她问的是为什么把她关起来。
  安生皱了皱眉,只觉得纷杂的记忆揉成一团,搅的他分不清理不顺。
  他不由自主问:“你说出我母亲在哪儿,我自然会放你离开。”
  虽然把人囚起来不是他的性格,但有时候为了某些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
  安生正准备离开,却发现手脚不听使唤。
  宁朔竭尽全力地控制着安生去掀开被子,同时还承受着灵魂被梦境主人硬生生剥离排出的痛苦。
  被子掀开那一瞬间,灵魂被剥离的痛停止了。
  第19章 造梦主的烦恼(8)
  被被子盖住的肩头上,赫然是一枚红色的痣。
  宁朔只觉头皮发麻。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次安生的记忆没出问题了。
  或者说出了问题,但只是让他的记忆变得混乱,大概的因果还是知道的。
  这次主要被扰乱的不是记忆。
  是女人的脸和这段梦的时空。
  梦常常是无序且错乱的,时空错乱一些,梦境之主也不会觉得有问题。
  受梦境之主“这记忆是正确的”的影响,宁朔也一时间没发现时空与记忆的出入。
  而且,做梦经常看不清脸,或者看到也会忘记,因此女人的脸上一直覆着迷雾。
  果不其然,看到那枚痣,安生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
  他惊慌失措地去撩开女人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头发,寄宿在他身上的宁朔看到那层雾随着安生的动作散开。
  女人长的瘦削,却依旧能看出安生跟她长的无比相似的眉眼。
  安生跪坐在女人床前,清晰地听到女人的嘴一张一合:“我想死。”
  错乱的时空重叠,十年前被安生的父亲关起来的女人出现在了十年后,实施关押的不是安生的父亲,变成了安生。
  当年被母亲护着的男孩长成了上位者,却跟他父亲一样利用更强的力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欺压弱者。
  弱肉强食,刺眼又现实。
  ……
  安生察觉不到这一切都是假的。
  如果他出不去,宁朔一样会被困在这个梦境里。

第19章 造梦主的烦恼(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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