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光天化日的暗地18


  “老大,你和那位宁医生认识?”在电梯里洛克八卦道。
  肖安点点头:“在他家借住呢。”
  信息量有点儿大,洛克·兰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他又接着道:“其实我以前也见过那位宁医生几次,在停车场碰见的。当时就好奇,都说心理咨询师得天生有让患者愿意对他敞开心扉的本事,可这位宁医生怎么看都挺高冷的,不知道他做咨询的时候是不是也那样面无表情。”
  呵,他连床上的时候都面无表情。
  肖安暗地在心里接了这么一句,然后说:“我也挺好奇的,就没见他笑过。”
  “心理咨询师啊,可是联盟最暴利的行业,你说他怎么还能整天扯着一幅全世界欠他五百万的扑克脸呢?”
  “我以前老怀疑他是个面瘫。”
  洛克·兰没想到空降的组长吐起槽来还挺带感。
  上午在会议室里时,他第一眼就注意到肖安的睫毛很长,而且难得的是那长长的睫羽并不蜷曲,直直扑簌下来遮了些眼眸,说不出的让人觉得深情。其下的卧蚕很深让一双眼眸里总是盛着光,他还有双天生上翘的唇角,整个人就算面无表情也始终带着三分笑意。
  笑意集在眼角眉梢,是不由自主也会招桃花的那种。
  洛克下意识地笑弯着眼,配上他一头松软的羊毛卷,总让人不自觉地联想到古地球时代天主教堂里壁画上的小天使。干净无害。
  他笑着说:“咱们这个项目少说得半年,有的是时间可以好好观察,说不定能见着他些其他的表情。”
  “是啊。”肖安应着,却心下腹诽,自己和那个人在一个襁褓里长大,一间卧室里住到十八岁,现下更是滚到了一张床上去,也没见他有点什么多余的表情。
  电梯很快到了方舟所在的楼层,肖安绅士地按住开门键让洛克·兰先出去,心思却还是停留在宁刻身上,乔保留了很多家庭影相,连他们还是小肉团时的记录都存着,只是没人倒回去看过。
  他想回去翻翻了,宁刻总不至于是个连婴儿时期都不曾哇哇哭的真变态吧。
  稻田咨询所的项目被命名为“解梦”,乍一听有种青春期非主流的古老中二气息,但实际是有原因的。
  根据联盟的公开大数据,自新联盟历453年确诊第一名“入梦”症患者以来,全联盟的确诊病历早已经数以万计,63年过去这依然是无法治愈的绝症。
  入梦者和远古地球时代的植物人在症状表现上有很多类似的地方,比如能够自然地呼吸,但认知功能丧失。不过不像大多数植物人有周期性的清醒和睡眠,入梦症患者的脑部神经活动检测表明,他们一直处于睡眠的状态,脑干中央的神经细胞网状结构持续处于抑制状态。
  而且植物人对外界刺激、特别是听觉或者微电流刺激是有所反应的,护理得当的患者甚至能恢复正常。
  但对于入梦者而言,60余年的研究也没有探索到半点能作用到他们身上的外部刺激,他们是名副其实的人间孤岛,而且至今没有一例康复案例。
  而最能区别两者的是发病诱因,植物人通常是因受到外力,例如外伤、缺氧、脑血管病变等造成的中枢神经系统损伤或感染,继而成为植物人的。
  但入梦症患者的发病却毫无预兆,一个人可能头一天还在神采奕奕地工作社交,晚上照常睡觉,然后就此陷入一场永无止尽的梦境。
  猝死好歹还有高压疲惫这个显而易见的原因。
  而且他们的中枢神经不见半点损伤。
  不是病毒感染,却比能追踪传播路径的感染病更可怕,因为它明晃晃地顶着“随机”二字组成的巨大铡刀,自第一例患者出现后,总有“幸运儿”毫无预兆地成为下一个睡美人,就像走在大马路上被死神随手拍了肩膀。
  放在封建迷信的时候,这些人很有可能会被当成是被恶魔偷走了灵魂——哪怕时代发展到了如今的新联盟时代,这么认为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种病症甚至一度造成了全联盟公民的恐慌,各种阴谋论甚嚣尘上。
  甚至有许多民间政治研究爱好者认为,入梦症才是488年七月流血事件的真正诱因。
  民间说法多如垒雪,但489年之后入梦症的确诊人数在直线下降也是事实。
  简直像宇宙时代的玄幻故事。
  相关资料肖安前两天就已经大概扫过,但是今天的碰头会之后,他的终端里收到了更多的资料,也是更深层次的,甚至是非相关人员难以接触到的核心资料。
  其中有一部分的新成果直接出自宁刻笔下,都是还没有过保密期——六十年的顶级绝密论文,这些显然都是伦委会讳莫如深的东西。
  肖安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开着光幕快速吸收所有资料,心下想的却是,怪不得伦委会要把他那冰山弟弟拉到自己阵营去,宁刻确实有让伦委会以最高规格仔细对待的资本。
  这个项目的幕后推手基本就是伦委会强硬派的那位纳尔森委员长没跑了,他想。
  肖安的组员们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这间巨大的办公室是胖狸琼特意划给他们项目组的,而他这个组长所在的位置可以将一切一览无余,他的组员们都在安静地看自己手中的资料,各有各的分析规整方式,每个人看起来都能领一份十佳员工奖。

第9章 光天化日的暗地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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