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久别重逢


  朝堂正因这个日日争得头破血流,顽固守旧派与青年才俊派引经据典地吵,但凡早朝必是混乱不已,武将面面相觑也不掺和,瞧着文臣互相争得脸红脖子粗,仿佛被戳了那脆弱不堪的傲骨一般。
  淮王殿下如此勤政,为人温和儒雅,待人接物斯文有礼,一时间朝堂内外一片美名。
  随之而来的,便是杀机。
  暗杀,毒杀,甚至是明目张胆地围杀,若非柳长诀与风月楼护着,十个楚策也不够死的。
  他推行的新政大多是为百姓谋福祉,为农耕者,为寒门子弟,自然损了权贵们的利益,牵一发而动全身,享美誉之时也将自己陷入危机当中。
  这一乱,便是整整两年。
  显章二十年,阳春三月,瑞雪簌簌。
  淮王殿下所提变法推行一年,加之运河竣工商路顺畅,大楚空虚的国库有所填补,其声望隐超洛王。
  而西北的西平王,三年布局,两年征战,率军打得西夏七零八落,逼得西夏女王称臣求和。
  积雪铺青石板,满月当空,少年踏雪披月而来,精致披风映着流转银光,似星河坠落挂满衣襟,楚策早已是翩然公子,容貌精致而不艳,不似前几年稍显女气的漂亮,如温润精美的白玉,极其温和无害,只是此刻眉眼携三分倦色,匆匆入了庭院。
  另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忽而自暗处踏出,不加坠饰的雪色广袖长袍,满眸冷情,柳长诀随其身侧,淡淡道:“派往西夏和谈的使臣定下了?”
  二人眉眼之间已有了三分相似,只是楚策温润,柳长诀清冷,不仔细看也瞧不出端倪。
  楚策轻轻颔首,叹了口气,“是辛止,这些年皇上愈发忌惮我,平白费了好些力气。”
  实则楚策与楚恒之的容貌也有两分相似之处,奈何更多还是像那个自江南水乡而来的淑妃娘娘,眼波温润潋滟,加之当年的谣言,楚恒之便始终摇摆不定,不知楚策究竟是不是皇室血脉。
  片刻,楚策又微微弯起眉眼,略微垂下头,眸生潋滟,低声喃喃:“他快回来了。”
  说实话,我这辈子都没想到,豆.腐和王.震会是敏感词,服了服了,甘拜下风。
  第一百零一章 久别重逢
  大楚多年来称霸中原,却滋生蠹虫险些毁于根基,不知多少边陲小国,等着大楚覆灭从中捞取好处,诸如北地部族与南云小国,却未料到竟是西夏嚣张过头引火烧身,惹得西北部族民怨沸腾,大楚伺机出手,收复失地不说,险些打进了西夏都城。
  大楚使臣到了阵前,西夏无非表明失地可以还楚,但大楚务必即刻退兵。
  辛止笑眯眯地否决,以楚皇名义命西夏称臣,年年朝贺纳税,且于城池内设大楚提督,行大楚律例。
  姜瑾自然不愿,唯一的女儿因大楚而毁,如今又被迫着称臣,僵持数日,西平王放弃和谈下令攻城。
  西北各部趁乱打劫,西夏苦不堪言,还未坚持过两月,便传出消息——愿称臣。
  西夏女王姜瑾身着窄袖红裙,狼牙坠腰链,亲入大楚军帐求和。
  平定西北后,自然有朝廷官员来接手,如今大楚朝堂之上的老臣不多,陆陆续续而来的大多是武将,率军入西夏城池镇守。
  梅庚站在军帐前,远远望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脉轮廓,正是旭日东升,烟云袅袅托着曜日而起,恍惚间梅庚回想起当年,亦是层山叠翠,残阳若血,而他一败涂地,大楚河山摇摇欲坠。
  又或是万箭齐发破开晨光的那日,他虐杀此生挚爱,万念俱灰,一袭白衣登上城墙赴死。
  不知为何一死之后竟是新生,恍如昨日,梅庚也不愿深究,昨日之事尽可留于昨日,他如今想的念的都是远在永安的亲人。
  “王爷。”秦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如既往的平淡,“永安来人传谕,请您过去。”
  梅庚眸色一冷,掀唇嗤笑着嗯了一声。
  楚恒之派人传谕,除却夸赞封赏之外便是警告,无非是要他老老实实地留在西北,虽有战功也不允其回朝。
  梅庚接下圣旨转头便随手丢了出去,冷笑不已。
  楚恒之还以为他梅庚是当年那个战败势弱的西平王?
  皇权至上又如何,这万里江山终归还是得易主,当夜梅庚便加急送回永安一封奏折,请旨还朝。
  明里暗里地表示他手里有兵权,更得民心,答应不答应可得好好寻思。
  光明正大地威胁皇帝。
  梅庚此举可谓桀骜又嚣张,但战乱初定,大楚还指望着西平王.震慑刚刚收服的西夏,梅庚笃定楚恒之不敢将他如何,待日后谁除掉谁可还不一定。
  故此永安终于传来一纸诏书,命西平王年底回永安述职。
  尘埃落定已是九月初,本该年底回永安的西平王,声势浩大地离了西北。
  藩王擅离封地本是大罪,奈何西平王称两年征战旧伤颇多,西北苦寒之地难以养伤,遑论陛下应了年底便可还朝述职,不过早几个月也无伤大雅。
  朝臣早有淮王授意,无人有异议。
  季秋九月,繁星似雨。
  淮王府庭院内栽了株朱砂丹桂,郁郁簇簇的橙红似天际流霞,铺满枝叶,暗香馥郁。
  明烛灼灼,案前的清瘦少年身着素色长衫,长发散落如泼墨,发尾坠着晶莹剔透的水珠,伏在一摞公文前凝神细看,温润的眉目间尽是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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