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桌好菜


  付之予点点头,又掏出一盒虾。
  楼远清点的手一停:“这个我不太擅长,等会儿我求助一下互联网。”
  付之予又掏出一盒口蘑。
  楼远不点了,抬头看他。
  “这些我来做。”付之予说,“你喜不喜欢吃蘑菇?口蘑烤着吃很好吃。”
  “好。”楼远向旁边站了站,陌生的厨房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尽量回忆上一次在付之予家时的场景,找到了用来洗手的池子,顺便把胳膊也冲了冲。
  他扯了纸巾擦干净,抬眼才从镜子里看到付之予正在门口认真地看他。
  “你的伤还没有清理。”分明是在自己家,付之予也像是有些手足无措,只是他惯常冷面,把太多情绪藏得好,只在这一刻才露出些端倪。
  他把手里的黄油罐子放下,擦擦手准备出去,被楼远拦住。
  “我自己来就好,你告诉我在哪里。”
  付之予却看着他拦住自己的手,刚刚冲过冷水,此时泛着凉,明明没有碰到他的胳膊,却带起一阵隔靴搔痒般的热意。
  或许是他的僵硬过于明显,让楼远也跟着他顿在原地。
  可楼远从付之予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一点不同寻常,还是那副深邃却没什么波澜的眉眼,认真打理过的头发与矜贵的衬衫倒是衬得他整个人都更稳几分。
  付之予拉了拉他的手腕,把人从神游里带回来。
  “我和你一起。”他说完便径直走向客厅。
  楼远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付之予的背影,忽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点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轻轻开始了连暧昧期都只甜不酸的小情侣生活…
  第22章 一桌好菜
  医药箱被放在储物柜中,付之予将堆在上层的药盒一个个捡出来,拆了一包还未开封的棉签。
  他没有听到楼远跟过来的脚步声,但他能感受到楼远此时正在看着他。
  付之予垂下眼睛,查看碘伏的日期。
  这样的状态让他不太适应,让他想起那一天在长竹社区门口遇到远房亲戚后的心境。
  不受控的,陌生的,让他感到难以处理的。
  那时付之予觉得难以处理的是情绪和心态,他从没有接触过楼远这样的朋友,所以在奇妙的化学反应下诞生了新鲜的情绪。
  可现在他能想明白,难以处理的其实另有他物,是他找不到自己在这段关系里的位置了。
  他对自己的主观定位与内心想法出现了错位,在付之予看来,楼远是个独一无二的朋友,但今天他突然意识到,他好像并不想止步于独一无二的朋友。
  大家都是二十多岁的人,谁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有些事情不需要纠结太多,纠结和烦恼都是在试图自欺欺人。
  几个小时前站在落地窗前看烟花时,在他二十二岁生日前一天的这个时刻,他最想做的事情居然是去见楼远。
  往后的所有冲动都只是这一念头的衍生,想让楼远开心一些、想表现出喜欢他的礼物、想和他分享美食,全都建立在这个简单的想法之上。他想见楼远。
  已经足够了,这个小小的、执着的念头,已经足够付之予摸清楚自己了。
  他想要的是独一无二,不是朋友。
  拖鞋踩在地毯上发出的声音很轻微,沙沙声很像松仁踩窝的动静,但付之予知道是楼远来了。
  付之予觉得他应该适当冷静一下,变成平时是那个有条不紊的样子,看起来可靠一些。
  不要像现在这样,进门了脱下外套就做饭,衣服也没有换,楼远的伤口也没有处理,又忙又奇怪。
  ——甚至还让他带着伤抱狗。
  付之予皱起眉头,转头去看楼远:“刚刚有没有蹭到狗毛?”
  “嗯?没有吧,我看松仁不怎么掉毛。”楼远一屁股坐在地毯上,低头拍拍自己的衣服。
  付之予从医药箱旁边翻出粘毛器。
  楼远看着他忙活,笑了一下:“付之予,你今天怎么了?”
  付之予的动作停了停:“没有怎么。”
  他转头去看楼远时,才发现对方已经把上衣扯上去了,露出一片皮肤。
  他的腹部有很清晰的肌肉线条,从腰间一路向下延伸,尾端没入裤腰间,右侧肋骨上有一片淤青,半青半紫瞧着骇人。
  付之予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说了没事,这种不需要涂药。”楼远展示了一下这片淤青后,把衣服重新扯好。
  他说完这句话又觉得气氛有些别扭,因为付之予在沉默。
  在以前付之予也总是沉默,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付之予在听,他从没觉得别扭。
  可偏偏今天不一样,今天的付之予无论是在说还是在沉默,都让楼远感觉有些奇怪。
  他很难描述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像发现了什么欲盖弥彰的事情,又好像只是自己多想了。
  楼远这样想着,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扯了过去。
  被碎玻璃瓶划破的掌心里有许多细密的小伤口,不深,但很疼。
  付之予把他的手摊开放在自己膝盖上,用碘伏一点点涂上去。
  刚刚冲水清理伤口的时候,小口子传来针扎一样浅浅的刺痛,连成片让整只手都有些麻木,此时再涂碘伏,又时不时刺一下。
  但楼远没有说疼,只是看着付之予低头涂药。

第22章 一桌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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