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梦中人


  “因为想你。”苏和额乐机械地重复着,“很想很想你,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又怕你在图书馆学习不敢给你打视频,思念都快把我淹没了也没地方排解。”
  周安吉轻轻“哦”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苏和额乐这么含蓄的人,从没对他说过这么多遍“想你”。
  周安吉以前喜欢对阿乐说“想念”这个词,每次他说完,阿乐都会紧跟着回一句“我也是”或者“我也想你”。
  每次思念到无法排解的时候,主动打电话过去的也都是周安吉。
  所以他理所应当地把自己当成了爱得更深的那一个。
  直到今晚他才知道,苏和额乐的想念从来都是默默无声的,那些内敛得没说给他听的话,原来全都被草原听了去。
  他与苏和额乐曾在不同的时间就读于同一所大学,在各自的专业领域闪闪发光,就连对待爱情也都是势均力敌的。
  没有谁比谁爱得更深,或者说,当他们中有一个人向更深的地方走去时,也一定要拉另一个一起沉沦。
  可周安吉仍不知足:“既然这么想我,那你要怎么补偿我?”
  苏和额乐的声音顿了一下,郑重又笃定地说:“阿吉。”
  “我现在正在你的宿舍楼下,离你不到百米的距离。”
  作者有话说
  1、“我为你翻山越岭,却无心看风景。”出自《爱就一个字》。
  第49章 梦中人
  周安吉惊愕了一瞬,闻言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阿吉?”苏和额乐又叫了一遍名字,可周安吉像是怔住了没有答话。
  他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周安吉胡乱把床上的外套披在身上,也不管冷不冷,踢踏着一双拖鞋就往阳台跑过去。
  阳台靠近栏杆的地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雪,可他此时也完全顾不上什么冷了,身体直接猛扑过去,双手攀在了那一根不锈钢栏杆上。
  栏杆上的雪沾了满手,羽绒服的袖口把他的手掌遮住一半,伸出来的那一节手指浸在冰凉的雪里。
  周安吉的宿舍在三楼,不高,当他倾身望出去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站在雪里,抬头注视着自己,手里举着的电话越过几十米的实际距离,正在呼唤他的名字。
  “阿吉,阿吉宝贝儿,我来北京了。”
  “我来了……”他喃喃道。
  周安吉病得手臂酸软,此时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必须要紧紧地抓住手里的手机,才没让它从三楼落下去。
  他的脸迎着飞扬的雪花,还有不知不觉间流了满颊的泪,湿漉漉地混在一起,一同被北京这深冬里的零下温度冻成了冰碴,又被发烧的滚烫体温融化。
  他此时此刻应该庆幸自己的宿舍楼下还留了一盏路灯,让他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苏和额乐的脸。
  他贪恋地看了好久好久,时间仿佛也被温度冻结了一般,久到忘记了说话。
  周安吉满溢的思念无处遁逃,他默默地向楼下苏和额乐的方向伸出一只手,隔着几十米远,想要触摸他。
  苏和额乐走近了两步,学着他的样子也伸出了一只手。
  雪花落在两人的手背和黑色的头发上,仿佛一起经历过同一场雪,就可以穿越时间到白头。
  冰冷的温度终于唤回了一丝理智,周安吉在无言中消解了想念后,才后知后觉地在心里泛起一阵巨大的酸楚。
  他吸了吸鼻子,才缓缓对着手机说出真相:“阿乐,你知不知道,我今晚过得一点都不好。”
  “我生病了,发烧了,躺在床上给你打了18个电话你也没接。”
  “可我不想让你担心,所以只好瞒着你。”
  如果苏和额乐一直远在内蒙古,那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这场来势汹汹的感冒的存在。
  可如今苏和额乐就站在他眼前,梦里的人离得那么近,周安吉忽然就忍不住了。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他收回那只露在外面的手,用袖口胡乱地抹了一通脸。
  袖子上带着的雪水融化在脸上,还发着烧的体温都被冻凉了。
  苏和额乐闻言赶紧说:“那你别站在外面吹风了,穿这么少,快进屋去躺着,把被子盖好。”
  周安吉偏要犟着不动:“再让我看看你,阿乐。”
  苏和额乐为了把人赶进屋,自己也走到了屋檐下,躲着偏不现身,言语上却轻声地哄着:“你进去躺好,我给你打视频电话好不好?宝贝儿。”
  周安吉没了办法,他和苏和额乐都犟,可是在苏和额乐面前,每次犟赢的都不是自己。
  他走进屋脱了外套,重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躺下,将手机立在一边,眼神一刻也没办法移开。
  “再睡会儿吧,宝贝儿。”苏和额乐轻言细语地说,“离宿舍开门还有俩小时呢。”
  周安吉摇摇头:“不睡,我要一直看着你。”
  苏和额乐笑了笑,眼睫弯弯,温柔得不似寒冬冷雪,更像是一场沐在春风里的细雨:“怎么?怕我跑了吗?”
  周安吉不否认,轻轻地“嗯”了一声:“我怕这是我烧糊涂了做的一场梦,不想让你走。”
  苏和额乐说:“我不走,我就在楼下等门开。”
  “别离开我了,阿乐。”
  “不离开了,宝贝儿。”

第49章 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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