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尾声(三)


  烛火将熄,室内愈暗。
  片刻之后,江河清听到韩恒宇开始低笑:
  “是了,雅薇无辜,但她再怎么说也是孙氏千金、鼎跃集团副董事长——孙跃华的婚生子女,鼎跃孙氏唯一指定的继承人。留着她,确实不利于我的下一步计划。呵,难怪都说请江河清出马的话贵是贵,却绝对‘物超所值’,这么说,你是早早就多替我打算好了?”
  说着他也看向江河清:
  “但我当初只和你提过除掉孙跃华。是什么时候,你猜出了我真正的目标为鼎跃集团?”
  “当然是一开始的时候啦,说得好像需要猜很久一样,”青年不屑,“我一看到这个委托,就知道你另有所图。委托里写得‘言真意切’,但试想如果你只是他的贴身助理,即便工作再怎么不顺、再怎么被苛刻对待,一般不也顶多惦念稍加报复,何至于记恨到非取人性命不可?你心里没别的鬼,就真有鬼咯。”
  “你又是如何知晓了我的身世?”
  “‘只要是发生在东埠的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以为只有那个孙跃华敢这么说吗?”
  江河清面上有笑,眼底无笑,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说是吧,韩总——不,既然是‘孙’恒宇,我早该称呼您‘孙’总。”
  作者有话说:
  其实小江手很疼,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装B有风险,操作需谨慎。
  这几天我会再更新尾声(三),这样第三卷就写完了,不知还有多少字才能写完全文呀,看了看剧情大纲,真是大工程。
  早知道第一本小说不写这么长的了。
  哦对,还会把卷末正文最后两章修一修,等我润色好后,会在更新里提的。
  第119章 尾声(三)
  斯文的金丝眼镜反映烛焰,模糊了韩恒宇一张阴晴不定的脸。
  “‘孙’恒宇,呵,听着可真扎耳,”男人低低地笑着,语气冰冷,“如果不是谋夺鼎跃集团所需,谁想和这个恶心的姓氏沾上关系。”
  “你最好加个限定词,‘鼎跃孙氏’,”江河清懒散地插了句嘴,“哪天你出门被姓孙的人打的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罢他嘿了一声,被自己脑内想象的群殴画面逗乐。
  为者无意,观者有心,江河清表现出来的戏谑刺进了韩恒宇的眼睛。他不禁想起自己之前多年寄人篱下的生活,那段日子里,天天年年,养恩浅薄,主家不曾藏起如此一副等着看他失态沉沦的嘴脸。伴随这种回忆而来的,是酸涩反胃与汹涌怨愤,韩恒宇暗自握拳,阴恻恻地看着对面狂妄的青年。
  他决定扳回一城。
  理了下酒污浸渍的西装,韩恒宇又作出风度翩翩的模样,重开一个话题:
  “江先生,你说得不错,在除掉孙跃华的过程中‘损耗’不可避免,所以我有一点需要向你确认。”
  见江河清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在听,韩恒宇遂以这人先前的做法予以回敬,不仅没再继续向下说去,反而悠闲地浅饮起杯中红酒,就着一口甘醇将青年逐渐不耐的反应咽了下去。待法外恶徒扬眉嗔目、准备开口的时候,他又不疾不徐地出声,打断了对方的发言:
  “那个叫孔晶的姑娘,也是你的‘损耗’之一吗?”
  韩恒宇果然看到江河清眼神一变。
  口罩遮掩了唇角肌肉的抽动,只能听出青年正咬着牙,挤出一句:
  “韩总知道得还真是不少。”
  “别误会,江先生,我没有以此为把柄作要挟的想法,”韩恒宇爽利地回应,虚伪地微笑,“仅是因为她与家母年轻时遭遇相似,我才对这个女孩多了一丝关注,除此之外无它。不过,说到家母的经历,同样是被孙跃华始乱终弃,孔晶小姐被强行拿掉了孩子,最后黯然出局;家母倒是比她聪明一些,买通了医生护士,用同天出生的一个死婴糊弄了过去——”
  “打住吧,冷知识,不是谁都对你们家那点儿‘豪门狗血’感兴趣,比如我就没有,别讲给我听。另外,也甭逢人就想介绍自己孙氏血脉的来历,还没到‘夺嫡’的时候呢,急什么急。”
  少有的态度直白对抗,江河清毫不掩饰自己此刻的厌烦,别开了视线。韩恒宇依言收声,却是一笑,乐见这人心不在焉地旋拨起手边的高脚杯,受困于某种心绪。
  无铅水晶明澈剔透,指下酒杯倒映烛光闪烁,恍惚似一个瘦弱女孩泪花盈盈的眸眼。
  “你在想孔晶?”
  问话恼人,江河清蹙眉。
  对桌的男人此时却像是不识趣一般,继续说道:
  “既然孔晶也不在了,有关她的事自然同样不必保密,江先生赏光,讲讲她吧。”
  “没什么可讲的,”江河清回应平淡,“和你在同一个时间段,一年多之前,那姑娘也雇我除掉孙跃华,所以我把你俩的单子合到一起,准备来个‘一鱼两吃’,出一份力拿两份钱——怎么,韩总连这也要管?”
  “管不敢当,但我这就要多问一句,既然同为雇主,为何江先生与她的往来,比和我的多得多?总不能,是她的提供的‘报酬’比我更丰厚吧。”
  话未说完,韩恒宇就察觉到屋中氛围一变。
  门窗紧闭,桌上长烛火光却无风而动。对桌的青年身形隐在一片阴影之中,如豆烛焰映上那双墨黑眼眸,不见光明,唯有暗火流动。

第119章 尾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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