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物易物_分节阅读_第43节

  门甫一打开,不等兰与书看清门外的人,他眼前突然一黑,黑色的麻袋从天而降,兜住他的脑袋,紧接着他的胸口上挨了重重一脚,巨大的惯性让他摔倒在地,脑袋砸到地板上痛得他瞬间眼冒金星!
  有两个人欺身上来压住他的身体,然后他听见第三个人的声音:“捂住他的嘴别让他叫!赶紧带走!”是方秦!
  兰与书胸口痛得呕出一口血沫,他憋着疼痛剧烈地挣扎着大吼:“方秦!你——唔——”
  下一秒他的头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瞬间昏死过去。
  阿聪在酒店大堂等了二十分钟都不见兰与书下来,他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他风一般冲到九楼兰与书的房间,房门大敞,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妈的,大意了!”他以为酒店进进出出都是人,只要在大堂守着应该没事,没想到严铠鸣竟然胆子大到直接在他的眼皮底下实施绑架!
  他掏手机联系酒店周围的其他保镖,“有没有看到兰先生出去?”
  保镖:“没看到,怎么了聪哥?”
  阿聪抖着手按着太阳穴:“兰先生不见了,现在立即去调酒店的监控!”
  高铁的还要半个小时才进站,忽然有一刻,盛无极的心里生出隐隐的不安,他刚拿出手机准备给兰与书打电话,阿聪的电话跳了出来。他心口莫名痛起来,接通后就听到对方说:“大少爷,兰先生被方秦带走了。”
  “你说什么?!”盛无极呼吸一滞,瞬间到抽一口凉气,整个人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
  “是我失职,他们走疏散楼梯下楼,从酒店运货的后门离开,我们正在看监控查他们离开的方向……”
  “报警了吗?”盛无极掐着自己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声问。
  “报了,警察过来要一段时间,对不起,大少爷,我……”阿聪的语气带着满满的自责。
  “不用道歉,他们既然敢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一定是筹划好了,你继续看监控,找个人半个小时后到虹桥接我。”
  吩咐完,盛无极给厉放打电话:“阿放,兰与书被方秦带走了,不用猜一定是严铠鸣安排的,他人现在应该在上海,让医生跟陈可可好好沟通,务必让陈可可尽快把严铠鸣对他做过的事全盘托出,我等不了了。”
  挂了他的电话,盛无极想了想,给杜锋也打了个电话:“杜总,百影国际这块蛋糕该吃了,嗯,那些黑料现在就放,严铠鸣的父母纵容他们的好儿子为非作歹这么多年,是时候为此付出代价。”
  盛无极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拨给严铠鸣。
  这一回,嘟声响了一下对方就接通了。
  盛无极冷笑:“严铠鸣,来,给个地址吧,二十年前的那笔账,以及你欺负兰与书的账,今天晚上我们两个好好算算。”
  【作者有话说】快了快了!
  *加缪《夏天集》


第47章 雨过天晴
  兰与书从昏迷中醒来,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他动了一下,发现自己被绑着手脚吊在一个铁架上,周围的环境是一个空旷的房间,房间里很暗,只有他的头顶上亮着一盏白炽灯。灯光晃着他的眼睛,被锤了一拳的脑袋胀痛,胸口的肋骨因为刚才酒店进门的那一脚也在隐隐发痛。
  他剧烈地挣扎起来,吊绳摇晃,带动着铁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他的手腕和脚腕都被绳子绑得很紧,无法受力,他不得不停下来喘气,思考要怎么逃出去。
  就在这时,他正对面的房间门突然被推开,一道人影吹着口哨逆着房间外的光走进来。
  兰与书眯起眼睛,待人稍稍靠近,才看清是狼山那晚之后,再也没有见过的严铠鸣。
  严铠鸣慢吞吞地接近兰与书,手里上下抛着一把插着刀鞘的小刀。
  “一别数月,又见面了兰与书。”
  他说话的声音像裹满鼻涕一样,黏稠又恶心,一双眼睛像毒蛇一样上下打量着兰与书。他又往前走了一步,鼻尖几乎抵着兰与书的下巴,忽然间抬手,将刀鞘抵上兰与书的胸口,然后以兰与书为中心开始绕圈,刀鞘跟着他一路划过前胸,左侧腋下,后背,右侧腋下,回到胸口处。
  “你也就这点手段。”恐惧爬上心口,兰与书紧张地咽了咽喉咙,但尽量逼自己冷静,再冷静,不要让严铠鸣察觉到自己再怕他。
  严铠鸣发出黏腻的笑声:“这点手段对付你足够了,你看,你今天还是落在我手里了。”他绕了一圈,重新站到兰与书的面前,将刀从刀鞘里拔出来,银色的刀尖上移,挑断兰与书衬衫的第一颗纽扣。
  白色的纽扣掉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滚着消失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
  兰与书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但声音还是冷静的:“那又怎么样,大不了就是一条命,你觉得把我绑过来,我就会害怕你吗?”
  “我还真是喜欢你这个样子啊,兰与书。”严铠鸣挥舞着刀尖,挑断第二颗扣子,左右拨了两下衣领,露出兰与书一片白皙的胸膛——以及盛无极之前留下的还没消失的长短不一的痕迹。
  刹那间,严铠鸣的目光染上浓浓的嫉妒。他突然将手里的刀抵着其中一道痕迹,手腕用力下压,让刀尖刺破皮肤,血珠瞬间溢了出来。
  痛感传到大脑皮层,兰与书闷头“唔”了一声,下一秒刀尖又往里推了一小截,兰与书死死咬着自己的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把痛苦全部压在喉咙里。
  严铠鸣抽出刀,汩汩鲜血顺着伤口不住地往外淌,很快染红了白色衬衫的前襟。
  “两年前在新生万象汇,你就是这样,不服输,死扛着,倔强的样子让我就想当场把你压在身下*。”
  兰与书深呼吸一口气,闭着眼睛缓冲着一阵阵传来的痛感,片刻后,他睁开眼睛冷笑:“两年前在新生万象汇,我就应该直接打死你。”
  “不不不,”严铠鸣用带着血的刀背拍了拍兰与书的脸,“打死我,你半年前就没机会遇到盛无极了,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给你们牵红线。”
  兰与书将脸朝旁边一歪,躲过那把刀。
  严铠鸣啧啧两声,伸手掐着兰与书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兰与书抵抗着,下巴被掐得生痛,像是要被他捏碎一样。只听恶狠狠道:“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是吧?!”
  “没有盛无极,半年前你早就像条狗一样对着我献媚了,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像现在这样跟我抵抗吗?!”
  兰与书还在挣扎,想要从他的手里扯出自己的下巴,换来的是严铠鸣更用力地钳制着他。他突然卸力迎上严铠鸣的视线,冷冷地勾起唇角:“没有盛无极,半年前我还是会捅死你,再捅死我自己。”
  “果然是你的性格。”严铠鸣蓦然松开他,怜惜似的如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抚摸着他的脸颊,“兰与书,怎么办啊,得不到的东西我就想毁掉,你说,等下盛无极来了,我当着他的面*你,他会不会发疯?”
  盛无极按照严铠鸣提供的地址,进了一家酒店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严铠鸣,也没有兰与书,只有两个奉命行事的保镖。
  保镖:“盛总,跟我们走吧。”
  盛无极讥讽地笑起来:“敢光明正大绑架人,倒是知道躲起来,怂货就是怂货。”
  保镖不回应他的话,往房间门做了个请的姿势,盛无极没说什么,走到外面朝暗处的阿聪示意先别动,淡定地跟着严铠鸣的保镖下楼,上了一辆别克。
  车开出去两分钟,一个保镖拿出一顶黑色的头套,另一个拿出白色的扎带,“盛总,配合一下吧,不然我们不能带你过去。”
  盛无极心想严铠鸣倒是不算憨,知道要控制住他。当务之急是找到兰与书的位置,只能配合他们的要求。于是他自动伸出手,嘴上放着狠话:“你们跟你们的老板,都给我等着啊。”
  两个保镖只是笑笑,将头套罩上,反绑了他的手,之后突然说了句“得罪了,盛总”,然后摸走了他的手机。
  “哟,严铠鸣变聪明了。”盛无极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不慌不忙地嘲讽。
  保镖不说话,车厢安静下来。
  盛无极眼睛看不见,只能感觉到车似乎一直在绕圈,不知道开了多久,车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他被两个保镖挎着手腕跌跌撞撞带着往前走,像是进了一条小路,脚底下是凹凸不平的鹅卵石,接着是台阶,然后是门开的声音,后面的路变成了柔软的地毯,走路没有声音,又下了一段台阶,最后停住不动了。
  保镖敲了敲门:“老板,人带来了。”
  “吱呀”一声门响,盛无极被推着进到一个房间,皮肤上感觉到一阵阴冷。他侧着耳朵去听,周围很安静,没有什么声响,但他闻到空气里有一股血腥味儿。
  他正准备开口,就听到严铠鸣令人作呕的声音响起:“跟着他的人甩开了吗?”
  “甩开了。”
  “出去,在外面守着。”
  盛无极活动了着被扎带勒了一路有点麻的手腕,冲着自己的正前方发笑:“严铠鸣,你以为这样大费周折就能置我于死地吗?”
  他感觉到有人朝自己走过来,停在他的面前,下一秒他头上的黑色头套被扯开。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他背后散发出来的一点光源,就着那束光他看到严铠鸣那张无论看多少次都会恶心反胃的脸。
  “我知道你报警了,不过等警察找过来你和兰与书已经是两具尸体,而我会坐在飞往美国的飞机上,继续过我潇洒的生活。”
  盛无极紧握双拳,眉宇间染上一丝不安,他沉声问:“是吗?兰与书在哪里?”
  严铠鸣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朝他身后抬抬下巴:“在你后面呢。”
  话音刚落地,盛无极猛然回头,视线穿过昏暗,定格在一盏孤灯之下——兰与书垂着头被吊在铁架上,上半身布满了触目惊心的刀痕,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血水滴落,在他的脚下绽开一朵朵细小的花。
  “我操你大爷严铠鸣!”
  盛无极脱口而出近乎歇斯底里的咒骂!他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坍塌了,所有的感官在这一刻被剥夺。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脖子像是被人扼住一样不能呼吸,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在看到兰与书的那一刹那骤然停滞,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口,整个人仿佛掉进了阴冷寒湿的深渊。
  “满意吗?我送你的如花般的礼物?”严铠鸣的声音带着得意与挑衅,让盛无极陡然找回一缕清明。
  他屏住呼吸,两条腿在颤抖,踉踉跄跄朝着兰与书奔过去,每靠近一步,血腥味就越浓。盛无极觉得自己的灵魂在快速剥离。终于,当他颤抖着站在兰与书面前,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与恐惧,抖着嗓子轻声地叫着兰与书的名字。
  “兰与书……”
  “兰与书……”
  “与书……”
  “与书……你回应一下我,好不好?”
  他带着绝望凑上去,绝望般碰了一下兰与书带着血渍的嘴唇,铁锈味在他的嘴里弥散开来。他开始哭,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砸,他哽咽着继续叫他,“兰与书,我来带你回家了,你醒一醒好不好?”
  “还真是深情啊盛无极。”严铠鸣的声音带着寒刺,他大步上前,趁着盛无极失神之际揪起他的头发使出全身力气把人拉开,拖到一边,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让他单膝跪地,阴沉着脸按着盛无极的脑袋就往地板上砸。
  “砰砰”两声,严铠鸣拉起他的头,舔着牙齿:“放心吧,没死,只是失血多晕过去而已。”
  严铠鸣带着阴狠的笑意拍了拍盛无极的脸:“你在他身上留了多少痕迹我就在他身上划了多少刀,现在,轮到我来玩玩你了。”
  他松手放开盛无极,撑着膝盖站起来。盛无极还陷在巨大的绝望之中,瘫在地上,眼睛盯着没有一点生气的兰与书。严铠鸣抬脚,猛地踩上盛无极的脸,用力捻了两下:“盛无极,这地方是不是很熟悉?像不像二十年前你被关的那间地下室?”
  听到兰与书只是晕过去,被砸得耳朵嗡嗡作响的盛无极慢慢聚拢自己的思绪,许久,他从失神中抽离,视线还是落在兰与书的身上,却忽然低声笑起来,渐渐地变成放声大笑。
  “严铠鸣,二十年前你爸妈为了保护你,又是托关系又是砸钱让你侥幸没有受到惩罚,加上那时候你才十岁,判不了你刑,你是不是以为二十年后你还会如此幸运?”
  严铠鸣挪开脚,凶狠残暴地往盛无极的脸上重重踢了两下,把人踢得滑出去。
  “都这个时候了,少打点嘴炮,”他走过去,一脚踹在盛无极的心口上,痛得盛无极闷哼出声。
  “反正我已经知道,你要让陈可可揭发我对他做过的事,等我今天晚上玩死你们两个,跑路到美国,你们也没命抓我。”
  盛无极咳出一口血水,手掌抵着地面想要站起来,被严铠鸣发现了又是一脚踹回去,他剧烈地咳起来,索性躺在地上,上挑着眼尾看着严铠鸣:“你尽管试试,有没有命跑出去。”
  严铠鸣吹了一声口哨,“哇哦,你刚刚不是说要算账吗?那就来吧,二十年前就想对你做的事,今天应该能做个全套了。”
  他走到墙边,按开房间里的大灯,房间里瞬间被红色的灯光填满,严铠鸣像揭开帷幕一样,撩起墙上的一面黑色吸光布——黑布后面,是一整面墙的施虐工具。
  绳子、手铐、枷锁、老虎钳、粗细不同的马鞭……
  “我舍不得把这些东西用在兰与书身上,毕竟他太美好了不是吗?”严铠鸣的手指在不同的工具上划过,最后挑了一把最小的手术刀,拿在手里走向盛无极。
  “我七岁开始沉迷剥兔子的毛,一个月至少要买四只兔子回家,八岁开始收养流浪猫狗,听着它们痛苦的尖叫声会让我无比的兴奋,九岁,我喜欢在人的身上做些奇妙的实验,比如用蜡烛烫我的保姆,把家庭教师扔进泳池,十岁那年,我突然幻想把你抓起来,一刀刀割开你的皮肤,会是怎样的画面……”
  严铠微笑着握着手术刀的刀把,将薄薄的刀刃抵着盛无极的喉咙,“盛无极,这么多年你处处跟我作对,就是想要报二十年前的仇是吧?可惜,最后还是我赢了。”
  刀尖下滑,在盛无极的胸口正中划出一道口子,剧痛袭来,盛无极却在想,刚刚兰与书承受的就是这样的折磨吗?
  盛无极呼出一口气,不管自己身上正在流血,对上严铠鸣的视线,挑眉笑起来:“严铠鸣,你猜我今天为什么敢主动送上门,还不还手吗?”
  严铠鸣下刀的手顿了一下,迷眼看着他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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