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吃糖_分节阅读_第126节

  他探头看了看船厢外面,乌棚之外并未涂字表明是谁家的船。平安自幼被教导这些,自然知道他想看的是什么,她喏喏了的说,“是襄阳陶家。”
  “哦?陶家?”青盗从袖中掏出一把扇子,双臂一抱,轻轻的敲了敲自己的肩膀,“陶行止?”
  “恩。”平安被吓得像是小免子一般,脸色苍白,缩的不能再小。
  “陶行知陶庄主年过不惑,膝下无子,刚才下水的那位,莫非便是坊间传闻的外面的儿子?”,他嘴上依旧噙着浅笑,像是自嘲一般,“啊呀,我这手快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呢?”他朝着平安的方向走了几步,又问,“那你娘呢?就没给你们带点贵重的东西防身?万一遇到像我一样的劫匪,给点钱说不定还能平事。”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在哄弄自家后院的小猫一样,他把手伸过去,用扇尖儿挑了下平安的下巴,眼神顺势在她身上滑了两圈,落在那业已松散的外袍腰身上,啧啧了两声,“实在不行,我觉得把你往那勾栏一抛也可以。”
  平安听他这么一说,吓得连连摇头,眼泪哗啦哗啦的就顺着脸庞流了下来。伸手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一块半个手掌大小的和田羊脂玉。
  他微微的叹了口气,伸手拿过那枚温润白玉在手中颠了颠,转身向着船舱外面走去,“你那哥哥只要身子不是太差,一会儿就能自己爬上来。”他袍袖一扬,足尖点着船板上轻轻一荡,轻飘飘的往岸边去了,只留下这水心来回微微摇晃的乌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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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阳城中,年关将近,人熙熙攘攘,如同潮水一般呼来拥去,马蹄铁踩在青石路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马偶尔抖个响鼻,扬扬脖子,喘出阵阵白色气雾飘散空中。
  这儿是京城有名的三午道,从当铺吃食摊儿衣裳布店药铺到吹糖的捏泥人儿的耍把式的应有尽有,百姓一样的人家一日的生计都离不开这条街,晌午下午傍午皆在此,故称三午道。但富人家认为这里是穷人才来的地方,一无书院,二无雅坊,三无宝斋,于是又戏称其为“三无道”。
  就在这三午道的路旁,有一家叫做蓬德居的当铺,门口银晃晃的大元宝模子下面挂了一个“当”字,风吹雨淋的色都快褪尽了,却依旧在这这三午道最最热闹的街口屹立不倒。只是和三午道的繁华不尽相容,蓬德局门庭冷落,整个屋子都透着一股寥落的气息。
  阴暗暗的帐台上,一个弯胡子老头儿正打着酣,吹的胡子一抖一抖的,整个脸上的肉也随着他的喘息微微颤动。“啪”的一声,一块石子打着旋儿的不知从何处落在了帐台上,老头儿被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青色小石头,连忙从一旁的拉屉里取出了圆磨的老花镜,砸吧了砸吧嘴,吞了口口水,轻声说道,“哎,收着了,青盗爷爷仔细些,可别砸到我这张老脸。”
  “啪”的又一声,那老头儿脸上被甩了一个锦盒,他也顾不得生气,连忙接住那锦盒,小心翼翼的放在面前的台子上,脸上的方形红印还清晰在目。
  “哟,怪不得往我脸上扔呢,原来是块上好的羊脂玉。”他摩挲了摩挲双手,把那玉石冲着亮堂点儿的地方瞅了瞅,又从一旁抽出一把锋利小刀,在玉上面一划,玉面微丝未动,“唔,好玉”,他嘟嘟囔囔的,用自己的玉扳指和那玉坠碰了碰,发出了清脆的鸣声,“油皮儿也带的好,做工仔细,和这玉纹浑然一体,哟,这下面莫非是吴孝儒的落款。青盗爷爷,您看好了,这个价。”他沾着茶水在台子上写了几个字儿,又仔细的竖着耳朵听声音。“啪”,又是一声,一枚青石子落下,他知道这是对方允了,连忙从台面下捧出银票,规规矩矩的搁回帐台上,转过身子去。
  接着就有个瘦削的身影从房梁上轻巧跃下,脚尖沾地却不发出一点儿声音,身姿轻盈更似那路旁野猫。那人低头冲着帐台面上轻轻—吹,那张银票就似长了翅膀似的,打着卷儿的飞了起来,那人接着伸手一抓,银票到手,便又冲着那卷胡子老头儿的脖颈上轻轻吹了一口气。
  “哎,青盗爷爷,可别再拿我老头儿开玩笑啦。”那老头咯咯一笑,头却始终不回。
  那人嘴角扬了扬,挑出一个满满的笑容,转身脚步轻盈的入了特制的甬道。
  “哎,俺说初九,一天都没见你,你忙啥去咯。”那人刚走出甬道没多久,便被一个粗壮大汉往身边一拽,低声说道,“初九,俺娘今年多买了些肉咧,你过年要不去俺家吃点呗?”
  被唤作初九的人一身枣色粗布衣裳,腰间打了个白色的腰结,走路雷厉风行。一头黑发高高的扎了起来,更显得神清气爽。眉目舒朗俊秀,若不仔细看真要将她当做个男子了,只是那略微突起的胸部却显示着她其实是个女人。她冲那粗壮大汉抿嘴一笑,两只凤目弯的像个月牙似的,“大徐,我不去了,帮我谢谢大妈。”她轻轻一拂,不落痕迹的把对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轻轻拂去。“我还得去李子那儿弄点纸钱,你先回去吧。”
  “啊?”对方一听是去弄纸钱,想了想娘一直交代自己没事少往那些污杂地方去,便还是挠了挠头,站在原地没动。
  “臭大徐,一双手劲儿那么大,下午被那小哥儿划伤的地方还疼着呢。”初九紧走了几步,小声抱怨了两句,正了正胳膊上的衣服,又拍了拍胸口,听见那张银票还在里面哗哗作响,这才又笑逐颜开。
  而那袖口正不落痕迹的掉出樱花初绽三两瓣,正如那水边的涟漪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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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论初九以青盗之身为事时有多么潇洒,她这才刚走了没几步,路过一个逼仄小胡同的时候,就被人逮小鸡似的拎了起来,拽进巷子里。
  “好呀你,荀初九,之前的话都白叮嘱你了?”说话那人声音有些细,却是常年难得一变的少年噪子,让人听了顿生好感。再仔细看去,一张面皮生的白皙干净,看那架势应当是个男子,但眉目又当真旖旎生情,有女子模样。只是年岁不在,若是早个十年,应当是个美人胚子。
  “介不行……”初九小声嘟囔了一句。青盗的时候洒脱不羁,见了宫内的人初九还是颤颤巍巍。她抬起头,脸上堆起笑:“哦不,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找来了?”
  介不行冷笑一声,“多新鲜啊,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师父呢?听说青盗一早就在江上现身了,抢了人家一对小兄妹的东西?”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羊脂玉,在初九面前荡了荡,“咱们当时可说好了,教你功夫可不是为了鸡鸣狗盗。”
  荀初九一把将那羊脂玉拽了回来,仔细看了看,笑道:“师父怎么又把这块玉拿回来了?那我岂不是能去当一次?”
  介不行抬手,原本想敲一下荀初九的脑袋,手落到一半想了想还是作罢,清了清噪子说道:“你啊!好好的公主殿下不做,非要到民间来当个盗,这次去劫人家小兄妹总也能说出个缘由来的吧?”
  盗者,三教九流当中,下九流所排第八者。
  荀初九,盗也。
  原本是天子荀翊掌上明珠,当真无双的公主殿下,却偏偏跑到京城三午道住着,每日闲散度日,也不知道像了谁。荀初九小时候爱哭鼻子,动不动就要去宁妹那儿告哥哥荀越的状,谁知长着长着跑偏了道路,跟着介不行学了功夫,如今虽不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至少介不行也不能从她手中讨得几分便宜。
  而她另外还有一个外号,为天下人熟知,便是“青盗”。
  天下武林江湖名人众多,但听到这个名字却都不敢说个不字,一来是对方出身诡秘,就像抓不到影子的风一般,来无影去无踪,谁也不知道他来自何方,目的为何,总而言之给出断论说是个闲散之人,凭借自己喜好做事,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之前青盗闹了个大事儿,在京城里被人围追堵截,凭借一身出色轻功竟在众人眼前消失了。再往前走就是宫廷内苑,重重禁地,谁也未曾想到,她不过就是回家谈了个亲。外面人冒着严寒满城找她,宫里面她却已经坐在了皇后身旁喝若温好的甜汤了。
  翌日也没有什么消息说有人闯入宫闱,甚至托了关系去问内侍也毫无回应,在外人眼中此人就凭空消失了,江湖上不禁又传出青盗轻功又进步一筹,已经达到鬼魅之境。
  鲜有人看见青盗出手,但也知道和青盗轻功不衬的是,这人使的应当是把长枪,平日不曾带在身上,但随手拎个木棍儿也能使得有模有样,威风八面。这枪法不仅有清逸缥缈之姿,甚至还有些沙场点兵之威,使人不禁猜测青盗大抵还是个兵家出身。
  自然谁也不会去想,青盗师承数人,介不行是其一,荀歧州是其一,甚至连皇上都偶尔指点一番。这几人的功夫旁人自然是难以得见的,自然看不透青盗。
  一传十,十传百,加上以讹传讹,青盗在江湖上都被传的像个不老妖怪一般了,也难怪连那掌船的船夫看见听见都能知道是青盗出手,吓得魂飞魄散。
  “还不是为了替我那久困宫闱的兄长想想办法。”荀初九叹了口气,“小时候看他挺机灵的,怎得越长越回去了?如今西南那侧陶家庄做的风生水起,一呼百应,甚至连官府都要给他几分脸色。我呸!”
  “初九,女孩子不可以随便呸。”介不行呵斥道。
  荀初九清了清噪子,软下嗓子说道:“他凭什么?江湖就是江湖,官府又是官府,若是放任不管,江湖当不是要压在官府头上?”
  这话说得倒也不错,之前因为天下太平,人闲着闲着就想干点事儿,想着想着反倒是江湖门派开始盛行。一事平了,总有一事要起。
  荀初九继续说道:“如今这姓陶的要广开天下英雄宴,威风八面,我偏要在这个时候去踩一踩他的面子。让他们知道,这江湖上还有他们青盗爷爷呢!到时候皇兄又只能在我面前连连感谢,我也只好暂且认了他这孙子。”
  “初九,你是女孩子,怎么能自称爷爷?”介不行一边听一边蹙眉。
  荀初九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不是在想着给父皇和老哥、啊不,皇兄分忧解难吗?”
  “那到还要多谢小九了。”介不行身后缓缓走来一青年男子,剑眉星目,脸频还有些未褪的少年气,高冠束发,猛地看上去十分温润清逸的相貌,引人好感,只是言音语调发沉,有些阴沉之感。
  荀初九偏过头看了眼,撇了撇嘴,老老实实地打了招呼道:“皇兄。”
  来者原来正是荀越,他缓步走到荀初九面前,一只手往荀初九头上一放,抵着她的脑门儿反问道:“小时候看着挺机灵?越长越回去了?青盗爷爷?认了他这孙子?”
  每说一句,荀初九的肩膀就往下缩上一缩。
  荀越凤目微扫,不怒自威,“看来是放你出来太久了?”
  “没有没有。”葡初九嘿嘿一笑,抬头说道:“哇!皇兄,数日不见,你当真是越来越俊了!”
  “少废话!”荀越轻描淡写地说道:“母亲想你了,这些日子念你念得紧,又不是住在什么旁的地方,就在京城里,也不想着回家一趟。”
  荀初九“啊”了长长的一声,“我不是上月刚回去吗?”
  荀越:“你也知道是上月。”
  荀初九:“对啊!今天才是这个月初二,那不就是方几日的事情?”
  荀越完全避开了初九的解释,反问道:“怕不是在外面玩的乐不思蜀了吧?”
  荀初九:“我没有。”
  荀越的目光往远处看了看,又清了清噪子,问道:“方才和你说话,叫你去他家吃饭的那个叫什么大徐?他可是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介不行在一旁看着,荀越在说“大徐”这两个字的时候,牙都快咬碎了。虽说荀越小时候常常戏弄荀初九,但那时候是觉得她肉团子可爱,真正惹她闹她的事情却是没有。和皇上皇后一样疼爱荀初九,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心尖尖上的。不然也不至于她想什么就让她做什么,而自己也不至于到了这个年纪还要跑出来给人当保镖暗卫。要知道初九现在的轻功,自己想要跟可费劲儿了,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如从前啦!
  荀初九:“那就是我家邻居,邻居之间要和睦相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远亲不如近邻,我又不太会做饭,时不时就去蹭一顿。大徐他妈做的烤饼是真的好吃,加糖加辣,没的说!下次回家给你们都带一点啊。”
  荀越心里微微吐了口浊气,小时候可可爱爱的妹妹,怎么长大就这么流里流气的,环境造就人啊!但他哪里舍得说荀初九,便言归正传说道:“这次陶行知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你说的确实也没错,江湖应当有江湖的规矩,而不能凌驾于官府之上。
  “对吧!”荀初九一拍手,“然后咱们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我出马?直接在西南给他们好看,闹他个天翻地覆!”
  “非也。母后说处理这事儿,她有经验。”荀越说道。
  荀初九:“母后怎么什么都有经验啊!”
  荀越:“母后说自己年幼曾得高人提点,知道些东西,首先是想要在大胤组建一个信息网。这个倒是容易,母后的商道已经铺的天下皆是,想要在里面得到消息那真是再轻松不过了。”
  荀初九:“然后呢?”
  荀越:“母后说让你跟着学学,这东西日后总要交到你这里,如今你在外面满天飞,最后什么都乱七八糟的。”
  荀初九听了这话倒是高兴了,咬了下嘴唇说道:“江湖上的事儿我拿手,母后一说我就懂了!咱们要不给这个信息网取个名吧,就叫你九爷爷的网。”
  荀越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弹了一下荀初九的脑袋:“再自称爷爷,就把你抓回宫里,让人看着你,再也不放你出来。此话让我听见便罢,若是在父皇母后面前说了,到时候看你要如何。”
  荀初九揉着脑门儿,噘着嘴说:“在父皇母后面前我还是有数的,定然不会开口说出什么坊间的瞎话吓唬他们。然后呢?你别说到一半儿啊。”
  荀越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之后的事情便要看他们自己的了,若是能消停,自然是好事。若是消停不了,也有朝廷牵头坐山观虎斗之路。母后说就如同什么华山论剑什么争夺武林盟主一般。若是再也不消停,好日子过够了,还可以树立个所谓的□□来陪他们玩玩,方法多的是,总而言之是不可因江湖上的事情荒废日子,引得民不聊生。”
  “确实。”荀初九点了点头,“如今的年轻人都听了江湖上的事儿,恨不得直接去练功夫成为大侠,当偶像,什么也不肯好好干了。大侠哪儿是那么容易当的。大侠如何过活?打架厉害的那还是凭本事,还有些凭脸的,长得好看穿的俊俏配一把不知道哪儿来的破铜烂铁也能自称大侠,到处骗吃骗喝。哦,前不久有个叫什么第一清浊剑的,广告天下说要和我比试,结果你知道什么?他竟然托人给我送银子,还信誓旦旦说给我几名美女,让我假输给他。”
  荀初九常年在外,碰到的事儿自然是无穷无尽,荀越听也听不完,如今他也是头一回听说这个什么第一清浊剑的事儿,眉头紧锁:“然后呢?”
  “咱家差这点银子吗?咱家差这几个美女吗?送你还差不多,送我有什么用?”荀初九摇了摇头,“我当然一脚就把他给踹翻了。什么天下第一清浊剑,废物!”
  荀越这才松了口气,“美女倒也大可不必送我。”他最怕的就是荀初九行走江湖的时候被人发现是女儿身,一想到和那些臭男人过招的时候难免肢体接触,他就一肚子火。还好是一脚就踹翻了,不然……
  荀初九这时才猛然问道:“皇兄你今日来找我作甚?不可能就是为了这些事儿吧?这些事儿母后总是会和我说的,我也不是那种贸贸然就跑去西南的人。若是要出远门,我定然会和宫里说一声的。”
  荀越看了她一眼,说道:“只是路过来看看你。”
  “路过?三午道?”荀初九不信。
  荀越见也瞒不下去,从袖囊中取出一张字画,上面画有青盗的模样,写着重金寻人。“今日你去寻那陶家兄妹之时,可是忘记要遮面了?如今这纸已经贴了满京城了。”
  荀初九“啊”了一声:“晨间江面上风太大,把面纱给吹掉了。”
  荀越心里想着,这幸好先让京城衙门看见了,派人去撕,不然非要闹出事儿来不可。但他嘴上还是轻轻柔柔:“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下次可要注意些了。”
  荀初九点了点头:“知道了。不过他们找我干什么?想要要回羊脂玉?怎么可能?”
  荀越看了一眼介不行,两人心照不宣,荀初九的模样如今越发清丽,加上她那男不男女不女的装束,每次出场还要自己定个造型,难免会撞上某些人的心。这不被陶家那个小姑娘看上了,心心念念,又加上青盗的名声在外,陶家自然觉得若是能把青盗收入囊中乃是天大好事,这便满京城寻人呢。
  自己不知,外面留了一屁股桃花债,还男女都有,介不行和荀越在外面给她处理这些就颇费功夫了。
  “这就不知道了,兴许是陶家想要找青盗叙事吧。”不过这些事情暂且无需让她知道,荀越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搪塞了过去。妹妹还小,这些男男女女的事情她还不懂。再说了,自己妹妹这么好,给哪个小子便宜了他?做梦!
  胡同那头又传来了人的脚步声,荀越压低了声音说道:“时候不早了,切记近日回去一趟。”
  “知道了。”葡初九应下之后,荀越这便和介不行向胡同的另一侧走去。
  “初九。”大徐看着胡同里两人离去的背影,一脸不解的说道:“方才那两人是谁啊?看着衣裳穿的可好,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吧?”
  “不是。”荀初九摸着怀里的羊脂玉,心里盘算着这次能去哪个当铺再换一拨银子。
  “那该不会是……”大徐欲言又止,“不会是看上初九你了吧?”
  大徐自然不能否认,虽然初九每日都打扮的寻常,但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生怕是什么豪门大户要把她抢去做妾。
  听了此话,荀初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什……什么?看上我?”她猛地摆手,“不是不是,就是以前认识的,路边碰上随便聊了几句。”
  大徐恍恍惚惚,“哦”了一声,随即有些开心地说道:“初九,今晚我娘烤饼,你来不?”
  荀初九想到方才应下的事情,从口袋里摸了点碎银子出来,扔给大徐:“去!你买点肉往饼里多放点,加糖加辣,多做几份,我有些朋友想尝尝。”
  “行咧!”大徐应道:“只是,这饼不是刚出锅的,怕是没有那么好吃咧。”
  荀初九微微笑了笑:“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这世上,还有谁能跑的比我更快啊?翻个墙进个宫的功夫,估计饼还是烫的呢!
  而另一侧,荀越和介不行两人站在胡同拐歪处,荀越紧紧盯着这头荀初九和大徐的谈话。待两人走了之后,荀越这才开口:“那个什么天下第一清浊剑的,找到他,揍他一顿。然后就是这个大徐……你觉得他是不是对小九有意思?”
  介不行吞了下口水,心里想着: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只是太子殿下啊,咱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像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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