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曹若愚十分为难:“我,我要等我二师兄来。”
  不能再说了,我二师兄喜欢孙掌门,我要是在这儿胡说八道,不就坏他事了吗?不行不行,坚决不能说。
  文恪听了,停下了手:“你是要和傅及说吗?”
  “嗯。”曹若愚点点头。
  “那就是你们师门的事情?”
  曹若愚心想,二师兄的感情问题,也算他们师门的事情吧?毕竟大家都是兄弟,二师兄也没有藏着掖着。于是他又点了点头:“嗯。”
  “那我确实不方便过问。”文恪见此,便也作罢。他拍拍这个傻瓜的肩膀,“睡吧,明早还要干活呢。”
  “好。”曹若愚说着,又问,“那还能和你一起睡吗?”
  “那不废话?我还能把你扔出去啊,外边这么冷。”文恪哭笑不得,摸摸他的头,“睡了睡了。”
  “唔。”曹若愚突然陷入了沉思。
  怎么办?下半身好像……
  “我出去一下。”
  没等人反应,他抓起裤子就往外跑,文恪不知为何,叹了一口气,直接躺下了。
  曹若愚在溪水里边泡了一会儿。
  如果可以,他还想游个泳。但可惜水太浅,坐在里头也只能淹到他的前胸。
  “唉。”
  “唉——”
  “唉!”
  曹若愚这十九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了有苦难言,不,准确来说,是更深层次的一种东西,他还不能完完全全描述出来。苦恼之余,又带着些隐秘的愉悦。他靠在岸边的青石上,抬头望着头顶明月。
  那明月只是明月,不似某人眼眸。
  曹若愚看着看着,突然双手合十,虔诚祈祷:“老天爷,你让文长老今后只注视我一人吧,别让他对别人露出那样的眼神。”
  溪水潺潺,夜风低鸣,秋夜的一切都是有声的,生动的,每一处声响似乎都在回应他的期许。
  月上中天,曹若愚终于蹑手蹑脚回了屋里。他见文恪裹着被子,团成了一团,他摸摸自己,确定身上不是冷冰冰的,这才小心翼翼躺了回去。
  曹若愚很暖和,一年四季都是。他有时候会想,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文长老才会允许他一直睡在这个被窝里。没多久,文恪就感受到了热源,往他这里滚了滚,找个舒服的姿势重新躺好。曹若愚低头看向怀里的某人,轻轻拨开他耳边的长发,低声道:“文长老,我是说,我觉得你很迷人,但是我二师兄喜欢孙掌门,这件事我不好先和你说。”
  “等我二师兄来,我再告诉你吧。虽然他一定会同意我说的,但是他喜欢孙掌门这么久,我怕他再伤心,毕竟差了辈分呢。” 曹若愚自言自语着,不由地话多了些,“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拿我当小孩啊?什么时候看我不那么傻就好了。”
  文恪眼帘微颤,搭在他胸前的手忽然动了下,曹若愚立马闭上嘴,生怕吵醒了这人。但他等了许久,文恪也没有再动。
  大概是在做梦吧。
  曹若愚放松下来,替文恪掖好被角,手轻轻搭在他背上,也沉沉睡去。
  第40章
  次日天刚蒙蒙亮, 文恪尚在熟睡中,曹若愚就睁开了眼睛。他见到那张沉静的睡脸,小心翼翼挪开对方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 轻手轻脚出了被窝, 下到一楼。
  哑奴正坐在那木箱上, 佝偻着背,困得眼皮打架,头也晃来晃去。曹若愚没有惊醒他,很快就出了门。房子外头有一个临时搭造的土灶头,他们平常一日三餐就用它解决。曹若愚从溪边打了个点水回来, 将詹致淳给他的鸡蛋煮熟,然后再把带来的干粮热了一些, 就当是他们的早饭。做完这些, 他就揣着那颗鸡蛋,闪回屋内,趁着哑奴没醒,给那人硬塞了进去。
  曹若愚每次干这种事都很紧张,总有种会被人当场抓包的强烈预感。他长舒一口气,又悄无声息地上了楼,没有注意到床上那人微微蜷起的指节。
  文恪还在睡。
  曹若愚本想叫醒他,但见人如此不设防的模样, 又心生欢喜。他趴下来,注视着那张清俊的脸。文恪一看就是那种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腹有书香气自华, 连眉毛都比他细长。曹若愚伸出一根手指, 轻轻戳了下这人的眉头,对方一点动静都没有, 睡得很香。
  怎么不醒?
  曹若愚想着,亲一下会醒吗?
  他猛地愣住,翻了个身,仰面躺着,望着头顶的天窗。曙光已然透了进来,屋内逐渐变得亮堂,他的心里好像也投进了一束光似的,那原本藏在夜里,沉于水中,懵懂模糊的感情,隐隐约约露出了端倪。
  文恪忽然往他这边摸索了两下,手又搭在了他的颈侧。曹若愚小小地吓了一跳,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摇醒了他:“文长老,该起床了。”
  文恪茫然地睁开眼,见他已经穿戴整齐,还有些迷糊:“你起这么早?”
  “我去把最后一颗鸡蛋给那位夫子吃了。”曹若愚如实答道。
  文恪猛地惊醒:“啊?你都喂进去了?怎么不叫我?”
  “啊?你也没和我说呀。”曹若愚呆呆的,文恪揉揉惺忪睡眼:“我还想着去看看呢,到底是什么灵丹妙药,能起死回生。”
  曹若愚想了想:“现在去看也来得及。”
  文恪从被窝里钻出来,一件一件套好衣服,曹若愚就坐着,乖乖等他,眼睛就像长在对方身上似的,文恪走哪儿他看到哪儿。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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