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同人)乌鸦折叠_分节阅读_第494节

  ……
  1:00。音乐厅。
  午夜场的音乐会早已结束,不过还有人在这空旷的大厅里再续上一曲。
  约纳斯为他的友人弹了最新写就的曲子,并在专辑上签名,送给了那位友人的女友。
  天城老师不好意思地说:“这太麻烦你了,约纳斯先生,本来你应该回去休息的……”
  约纳斯老师伸了个懒腰,说没事,他刚从美国来没几天,还没倒过时差来,最近睡得都比较晚,不过再过几天就不行了。而且他的学生从小就开始卷他,搞得他晚上不练一会儿琴就睡不着觉,哎。
  他又看向天城老师的女友,那位叫做Edel的女性,半开玩笑地说:“如果不是知道,我还以为你是我的一位故人,我曾经在挪威认识了一位年轻的乐队成员,她跟你长得很像,还是个小姑娘……不过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Edel眨眨眼,原本她的注意力都在专辑上,听到约纳斯老师对她说话,才从回过神来,顺利地接上了话题,问:真的吗?
  “真的,”约纳斯老师说,“我记得她叫做朱莉。”
  “呀,我很喜欢的一个演员也叫这个名字。她有一部很老的电影,《音乐之声》,约纳斯先生看过吗?”Edel回答说。
  她又说起那个时代的一些经典演员和电影,有些确实小众到了现代的人不太清楚的地步,天城老师就跟约纳斯说抱歉抱歉,她就是很喜欢说些很老的东西,大约都是上世纪的……总觉得她是上世纪里走出来的人呢。
  约纳斯说没关系啦,我祖父年轻的时候也很了解这些,所以我也略知一二,不过音乐厅就要关门了,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他们往外走,约纳斯说起他年幼时代祖父对他的期待,以及四十年蹉跎人生给他带来的磨难和财富,说着说着又说到了他的学生身上——其实命运是一件很奇妙的东西,即使Silber在他的人生里并没有经过太长的时间,可那个银发的身影总是占据他回忆的大半时间,就像他过去人生的一道风向标。
  他说自己的学生真的很过分啊,每次见面都要欺负老师,但谁让老师是个好人呢,而且Silber每次跟他见面的时候情绪都没那么高,他希望学生能开心一点。
  “我教不了他什么,”约纳斯叹气,“但我可以帮他点什么,也是尽到老师的本分。”
  天城老师调侃他:“你这是想给他当爹吧。”
  约纳斯摇头:“怎么可能,维兰德先生还——啊、维兰德先生已经过世了,这么说来我确实应该早点去看他。这些年来他一直过得很艰难吧……”
  是吗?或者不是吗?反正他是这么想的,无论Silber作为间谍或者秘密警察多么强大,在十四年前的那个时候,他都只是一个刚刚失去父亲又刚刚成年的……孩子啊。
  他们一边说一边走,没注意到跟在后面的棕发女人已经停住了脚步。
  她认真地盯着约纳斯的背影,忽然笑了笑,拆下了自己的左手臂——是的,拆下,就像是拆卸某种零件一样卸了下来。
  然后她跟到两位老师身后,在约纳斯说音乐说得正起劲的时候,一边笑,一边往约纳斯的后脑砸了下去。
  约纳斯甚至没发出声音,就这么倒了下去。
  天城老师茫然地转过头,就看到了自己的女朋友,用右手拿着左手手臂,正在笑吟吟地看着他。
  等等,她用右手拿着什么东西?!啊?
  这就是天城老师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第273章 腐烂的永生花
  黑泽阵对Edel和Leon那对双胞胎的记忆, 几乎仅限于那两个人趁他在城堡里看书的时候,热热闹闹地凑过来问能不能分出她们谁是谁。这种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多半不是为了开心,而是测试她们扮演彼此、成为彼此的成果。
  最开始黑泽阵当然做不到。
  但不是因为他分不出来, 是因为他根本就听不懂那对双胞胎在说什么, 她们刚到城堡的时候只会说挪威语,叽叽喳喳的就像两只小鸟, 声音确实好听, 一直围着他转,但两个小孩确实没有以前那几个小不点那么吵闹,所以当时已经是城堡“代理家长”的Juniper没有把她们两个拎到门外去。
  不过后来城堡里的医生铃兰跟他解释了这两个小孩话语的含义,他也听懂了, 于是那对双胞胎还是会锲而不舍地来找他, 即使他每次都随手指一个, 然后她们就会咯咯笑起来。
  于是……
  他在下一次出任务的空隙里, 去学了挪威语, 也问了她们叫什么名字。那之后她们每次问的时候,他都能准确地说出谁是谁, 双胞胎也总是搞不懂他怎么看出来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他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那对双胞胎知道他刚出任务回来需要休息, 也没有吵他, 就像两只小蘑菇一样蹲在他睡着的沙发边, 用特别特别小的声音说话。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也几乎没有差别,听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Juniper是不是太辛苦了, 距离上次任务只有半个月……维兰德老师总是把他叫过去呢。”
  “维兰德老师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啦, 而且Juniper可是很厉害的。”
  “他有尾巴,好想摸他的尾巴……”
  “嘘。这种话不要说出来啦!”
  “你不想摸吗?”
  于是两个小女孩偷偷伸出手, 要去摸Juniper的头发,最终被根本没睡着的他提溜起来,一只一只地扔到了门外。她们蹦了一会儿,就该到上课的时间了,到时候也不会来烦他。
  后来他问过维兰德,为什么要把那两个显眼的小孩接过来,而且她们的父母其实还在;维兰德说有时候越是显眼,就越容易隐藏,人的思想是有惯性的。
  而且不管是她们的父母还是抚养她们的外祖母,都是A.U.R.O的成员。
  后来那对双胞胎很快就学会了流畅的英语,跟城堡里其他人打成一片。虽然城堡在挪威,但城堡里的小孩大多说的都是英语或者法语,得益于挪威较高的英语普及率,两个小孩有点英语基础,学起来也不是那么费劲。
  有了新的而且是特别特别多的玩伴后,那对双胞胎就不会天天来找Juniper玩了。
  只有在其它人都完全分不出她们两个的时候,双胞胎才会高高兴兴地跑到城堡的最上层,去找翘了课在塔楼上睡觉的Juniper,问他谁是Edel,谁是Leon。
  那时候的他完全没学会哄小孩的技巧,也没有说谎的习惯,于是每次都回答了双胞胎的问题,让她们赌气地走掉,直到维兰德告诉他小孩子还是需要让着一点的。
  他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并决定下次实战课把那对双胞胎打一顿的时候动手轻点。
  维兰德叹气。
  不过尽管如此,城堡里的孩子们对他都是一种亲近又不敢太过接近的态度,始终没有离他太远,这对他来说正好是个相当舒适的距离——不管解题步骤是生物学、博弈论还是物理学,反正答案做对了就可以,他不管那些。
  他还记得自己有次带双胞胎出任务,目的地是距离挪威很远的圣佩德罗。两个小女孩拽着他衣服跟在他身后,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两个人一边好奇地围观异国的景色,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话,而且她们的话是可以连在一起的,黑泽阵感觉自己只是在听一个人切了左右声道说话。
  他以前来过一次,这次到旅店的时候老板问这两个小孩是谁,是不是他拐来的。
  鉴于……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因为一些意外,给人带了糟糕的印象和非常恶劣的影响,他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跟老板打了个招呼,让老板准备房间。
  老板用那种眼神看他:“她们跟你住在一起?”
  他不解地看老板。
  不然呢?就这两个小崽子,自己住一个房间不得被人拎出去卖了吗?他可是答应过维兰德要保护她们的。
  双胞胎从他身后探出脑袋,一左一右地说:
  “是的,他是我们的王,冰海之国洛里洛兰最后的辉光。我们正要穿过阿特拉斯山脉沙漠,回到我们的故国,为先王复仇。”
  “请问您见过一位身披银甲的骑士吗?我们正在寻找他,与他一起寻回洛里洛兰丢失的王冠。”
  旅店老板后仰。
  他说好的,我会帮你们询问这位骑士的下落,还有这位银白的王,你到底从哪里拐来的小孩。
  黑泽阵面无表情。
  他把双胞胎一手一只拎起来,两个小女孩是很乖的,起码很会装乖,抱住了他的手臂,说我们该走啦。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就像是一个人开口。
  “我没拐骗她们,”他终于舍得开口解释,“这是我父亲带回来的。”
  老板再次后仰。
  好的,好的,他现在已经理解了一切。他问:“你父亲是怎么把你们拐来的?”
  黑泽阵:“……”
  他把老板打了一顿,老板不但没有让他赔偿,还跟他道歉,甚至没收他带小孩住店的钱。
  当晚,双胞胎窝在被子里,问坐在窗台上的他上次来的时候跟老板有什么过节。
  他回忆了一下,说,上次他来这里的时候这地方很乱,不知道在干什么,有人上来就打他,他当然不可能不还手,于是打着打着就打穿了。后来很轻松地做完任务要走的时候,忽然有一群人恳求他留下来当老大,哭着喊着说不要走,他才懒得理他们,于是他走的时候这群人一直遥遥跟在他后面,跟了十几公里,他才把这群人给甩掉了。
  至于这些人是什么人,他只要确认他们不是政府机构或者隐修会的人就可以了,具体的身份他不关心。
  Leon:“怪不得维兰德老师让我们跟着Juniper出来。”
  Edel:“原来是怕他不小心被人拐跑成别人家的BOSS。”
  Leon:“但幸好他脑袋只有一根筋。”
  Edel:“所以他只能是我们的大哥啦。”
  他听完,给她们一人敲了一下脑袋,然后说睡觉,再不睡我就把你们丢出去光复洛里洛兰王国。
  当他不知道那是馆长编的故事吗,馆长写故事的时候还找他问雪原里的事当参考了呢。老爷子除了骂维兰德就剩下这点爱好,可以说在工作之余……老爷子能为这些孩子们做的事就只有这些。
  双胞胎嘀嘀咕咕。
  他看过去。
  双胞胎秒睡。
  他还记得那次任务没有成功,不过好在也就是给双胞胎准备的实习任务,成功与否都无所谓。而且这也不记在他的任务经历里,不然他是不可能让失败写在自己的履历上的。
  至于没成功的原因,是附近忽然出现了一股不明的势力,非常活跃,跟当地的政府发生了冲突,再加上经济下滑、失业率飙升,整个社会都不景气,矛盾随处可见,于是冲突日渐升级,双胞胎的任务目标被人宰了。
  当时他打听了一下,这个势力的成员好像在找什么人,不过要找的人不是他家的双胞胎,他就没有关心,在事情闹大前带着她们离开了这里。
  后来双胞胎跟他说……说什么来着?
  啧。
  有点……没那么清楚了。
  过去的画面在记忆里变得模糊,虽然依旧能记得当时发生的事,也记得自己跟维兰德的对话,但终归是没有以前那么清晰。这也是必然的,黑泽阵想,基金会给他的药还是损伤了一部分记忆,作为治疗的代价。
  不过就算忘记了一些细节,他也没到认不出家人的地步,特别是在他的认知里唯一存活下来的双胞胎之一。
  十四年前他比所有人更早知道双胞胎里的一个还活着,不过那时候也只是猜测,接下来就连疯了的那个也没了消息,没人知道七零八落的家人去了何方,期待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对他来说只能算是软弱。痛苦和犹豫没有任何用处,他的选择向来只有复仇。
  后来他从基金会那里听说Edel还活着,她住在在挪威一座雪山下的小镇里,距离城堡很远很远,远到几乎是在那个国家的两端。但他也从来没去看过,无论是组织毁灭前,还是现在。
  他不会带着一身血和灰烬踏进花园。
  而且西泽尔……
  “您要休息吗?”
  穿着黑衣服的女人问他。
  这道声音将他拉回到了现实。
  从刚才开始那个黑衣女人就一直站在靠近卧室门口的位置,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做。直到新的安眠药开始发挥作用,黑泽阵在开着的窗户上差点睡着,她才用很低的声音提醒。
  如果已经睡着了,他或许是听不到这点声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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