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结尾有修改104


  冯保探个脑袋,看一眼朱翊钧,又看向张居正。见他面沉似水,眸光深邃,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朱翊钧的身上,冯保不敢肯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种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孩子,倒像是看一个仇人。
  朱翊钧毕竟只有三岁,没什么规则和逻辑,上一句他还在背“小白兔,白又白”,下一句他就能被“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就算是随即选择,这一段关于古时善于行路者的《道德经》也选得非常妙。
  至少,从张居正的神情来看,是这样。
  “微妙玄通”大抵如此。
  冯保作为朱翊钧的伴读,一直侍候在门口。无论里面两人如何,并不进去打扰。
  朱翊钧仰着头,等表扬:“张先生,我背得对吗?”
  “……”
  朱翊钧又说:“这是皇爷爷教我的。”
  “……”
  “我还会其他的。”
  “……”
  他说了这么多,张居正也没回应他。于是,小家伙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窗户
  下放置的一个落地大瓷瓶吸引,跑过去,踮起脚扒着边沿往瓷瓶里张望。
  那瓶子插着几枝早春的玉蝶梅,本就头重脚轻,被他这么一扒拉,瓶身便向外倾斜。
  朱翊钧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被瓶子压倒,这时,一只大手将花瓶稳稳地按在地上。
  “……”
  朱翊钧抬起头,看到师傅严厉的神情。有点凶,不确定,再看一眼,真的有点凶,赶紧跑!
  于是,他一转身,又跑向了另一边的架子。
  张居正紧随其后,在他伸手的瞬间,按住了他。问道:“殿下可知刚才那篇《道德经》其中含义?”
  朱翊钧这才转过头来,晃着小脑袋:“不知道。”
  他只管背诵,从不深究文章究竟讲了什么。
  作为一名神童,朱翊钧目前展现出来的,也只是远远胜于常人的记忆力而已。
  张居正重新给学生制定了学习计划:“殿下还是先从《三字经》学起。”
  他让朱翊钧回去坐着,小家伙转身,小跑着回到书案后面。捣鼓半天,冒出个小脑袋,无助的望着张居正:“太远啦~”
  “……”
  他爬上爬下,椅子被推到了远离书案的位置。
  小家伙伸长了胳膊也够不到桌沿,急得大喊:“张先生,你快过来帮帮我呀~”
  “……”
  张居正看一眼门口,原本站在那里的冯保,却忽然转身离开。
  耐心已经耗尽的首辅大人,只能亲自走到他的身后,连人带椅子端起来,放在书案前面。
  他正打算退开,低头一看,胸前有一只小圆手——朱翊钧那小家伙害怕摔跤,攥着他的衣襟。
  “殿下……”
  朱翊钧赶紧松手,想了想又贴心的为他抚平常服上的褶子,嘿嘿的笑:“别生气别生气~”
  这一上午的时间,眼看就要过去了。张居正抽出一本《三字经》开始正式授课。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论语·阳货》有言:「子曰,性相近也,□□也。」”
  “《论语·公冶长》又说:「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
  “大学只讲‘明明德’,‘格物致知’,中庸只讲‘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
  “‘性’没有善恶,有善有恶者是‘习’。”
  “又如《尚书·太甲》:「伊尹曰,兹乃不义,习与性成。
  」不义就是不善。性无善恶,归于性,便是相近。习有善恶,顺于习,便是相远。”
  “……”
  张居正讲到这里,忽然抬起头,看到书案后面的朱翊钧一脸迷茫。
  他这才意识到,这个“性”与“习”,“善”与“恶”的引申对于一个三岁的孩子来说,有些过于晦涩了。
  与其说,他在教育孩子,不如说,他在告诫自己:孩子的天性是没有善恶之分的,他们身处的环境,所受的教育,才决定了他们长大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问朱翊钧:“殿下听明白了吗?”
  朱翊钧点点头:“听明白了。”
  张居正诧异道:“明白什么?”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子曰:性相近也,□□也。”
  “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
  “‘性’没有善恶,有善有恶者是‘习’。”
  “……”
  朱翊钧睁着一双大而澄澈的眼眸,一字不差的将他刚才所讲内容,引用经典,全都复述了一遍。以此证明,自己真的听懂了。
  这讲课倒是节省时间了,老师引经据典,学生听一遍就记住了。
  但从小家伙的眼神就不难看出来,记住和听懂是两回事。
  善于给国子监学生讲授经典的张大人,面对不同的学生,也在随时调整教学内容——先从识字开始吧。
  这对于朱翊钧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三字经》前面四句,其中有好几个字还是相同的,他听完张居正的讲解,就能背诵。照着书本又读了几遍,字也差不多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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