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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的人是我父母。
  我和张择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里。
  “李燃星,你以为我没想到这些吗,你以为就他妈你懂啊?!但我就是抗拒不了,你知道吗,我抗拒不了!”张择朝我大吼,“现在基本上没人不用murder,你可以选择继续你以前的方式,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天我们不欢而散,在我临走前,张择说:“李燃星,风骨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说风骨实在抬举,我只是选择了继续用生活积累灵感、用脑子构思、用手打字。陪伴我的是一个破旧的键盘——现在也没有人会用键盘了,它按键上的字母早就磨损得不成样子,但我熟知每个键对应着什么。
  我觉得这种生活没什么不好,即使我写的文字还是没人看。没人看就没人看吧,我还是会继续写下去。我和那些用murder的人不一样。
  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向联盟妥协。
  况且,我还有楚禾,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啊?
  楚禾是我男朋友。
  [碎片A #
  人类联盟的首领,代号红桃Q,没有人知道她的真正名字。她的对面端坐着一位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说:“我写了一款叫murder的程序,或许会很有用。虽然它可以按照作者们的心意来写作,但是传达的却是人类联盟的价值观。您看——”]
  【3】
  楚禾在我们学校念大四,是我的学长。
  其实我和他也在一个高中,我觉得那个时候我就有点暗恋他的苗头,后来得知楚禾报考这所大学,第二年我也填报了同样的志愿。但我们彼此之间,毫无交集。
  楚禾相貌英俊,从小优秀到大,风风光光,是别人口中的现充。反观我,长得算得上眉清目秀,不夺人眼球,因为近视还带了个黑框眼镜,总之在人群中绝对不会第一个看到我。在学业上,为了楚禾考上这个大学就已经搭进了我半条命,在这样强者如云的高校里,我只有垫底的份,痛苦地当着凤尾。在社交方面更是凄凄惨惨戚戚,我非常不喜欢与人交流沟通,朋友满打满算就张择一个。
  所以我不会向楚禾表白,且不说不知道楚禾喜不喜欢男的,就算他喜欢,也喜欢不上我这样的男的。
  我和楚禾就像两条平行线,结果某一天,平行线交汇了。
  那一天是学校安排的一场讲座。我生平最烦这样的讲座,强制学生当观众,不去就要扣学分。到底是哪来的傻叉规定,延续几百年了都不废除?
  讲座主题也是无聊得要命,我怀疑中学生考试都不考这么老套的东西了——人类联盟未来发展规划。
  给我们演讲的是人类联盟高层领导人之一,也是我们学校的毕业生,每个学校都以培育出越来越多的上城人为荣,还会为他们定制独一无二的塑像摆放在校史馆中。
  演讲者虚伪的长篇大论听得我昏昏欲睡,当然我也不敢真睡,被发现了会被记过,所以我十分痛苦地死撑着,让上下眼皮别粘到一起去。讲座整整持续了两个半小时,台下掌声雷动,我也立马鼓掌,期盼着可以赶紧走人。
  结果这时主持人走上了台,说:“下面有请优秀学生代表楚禾进行发言。”
  我以前也烦这些“优秀学生代表”发言,无非就是把之前演讲者说过的话换一种方式重复一次而已。
  但既然发言者是楚禾,那另当别论。
  楚禾这个人之所以吸引我,就是因为他有一些独特的想法。这些想法与我一直坚持的东西不谋而合。
  我还挺想听听看楚禾这次会说什么。
  楚禾走上台,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他穿着妥帖的西装三件套,先是冲台下鞠了个躬。
  楚禾的发言,果然不太一样。
  他确实提倡人类联盟应适度放松对群众的管控,也认为不该有上中下城之分,这篇演讲稿称得上字字珠玑,但略显苍白,实则是空中楼阁。不过这也不奇怪,楚禾本就是中城里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小少爷,哪经历过什么人间疾苦啊。
  发言完毕,学生们对楚禾报以更热烈的掌声,楚禾再次鞠躬。
  我还在思考楚禾刚才说的话——最简洁有力的控制是思想控制,最直观的办法是由文字入手。
  很久以后我发现,这不就是murder那个程序么。
  散场后,我走进礼堂里的洗手间。从隔间出来时,我正巧看见了洗手池前正在洗手的楚禾。近距离观赏楚禾时,我发现他更加耀目。
  整个洗手间当时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鼓起勇气,进行了人生中第一次搭话:“楚禾学长你好,我很喜欢你刚才的演讲,你讲的内容我还录音了。”
  出于紧张的缘故,我语速很快,声音也不大。
  楚禾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他挑起一侧的眉毛,迟疑道:“这……不至于吧?”
  直到我们在一起后,楚禾告诉我,他当时听成了:“你讲的内容我还硬了。”
  不过那时的楚禾并不知道这是个误会,还以为现在的学弟都很开放。
  我也不知道自己闹出了怎样的笑话,再一想想这个误会倒是帮我误打误撞地表了白——带有性暗示含义的那种。
  楚禾对我笑了笑,他问:“我在高中时见过你,你叫李燃星对不对?”
  “对、对的……”我结结巴巴地说。怎么也没想到楚禾会对我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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