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四十七556


  横之也去了?他有些惊讶,猜测对方大概是隐藏了身份装作护卫一类,才能跟着去。
  不论如何,他盼他们顺顺利利,早些回来。
  贺冬在旁看得久了,想起什么来,也到一旁去写信。
  贺今行则继续画图,画到一半,喊:“冬叔!我去年预订了一杆马槊,在玉水的铁匠铺里,让平叔跟大哥说,叫他记得去取!”
  待图画好,他便换衣裳出衙门,到城外实地去看看。
  这事本不该他这个半吊子来做,但衙门还没招到擅长绘制这些图纸的人才,他就先顶一阵。
  今年雪化得慢,春耕推迟的百姓们都来帮忙筑城墙。好些原本住在外面村落的人,在新城区也拥有了房屋,对此都很积极。
  用他们的话,这是大家的城墙,砌的每一块砖,既是为整个县城,也是为自己和家人。
  一干小孩儿也在周围到处窜,一面玩闹一面帮忙打个下手。
  县尊来到这边与工匠们交流图纸,孩子王刘粟就不跑了,安分地待在一边围观。
  待到结束,贺今行就发现周围蹲了一圈孩童,都捧着脸眼睛亮晶晶地看他,“县尊,您怎么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会,好厉害啊!”
  “是说画图纸吗?”他已经习惯这些孩子的簇拥,悄悄和他们说:“我也是和我一位朋友学的,其实技艺并不怎么好。”
  孩子们张大嘴:“还有比您更厉害的吗?”
  “对呀,他叫江与疏,不仅能画出特别细致的图纸,还会观测天时水文。”
  “不对!”刘粟跳起来反驳他,“他肯定没有您厉害,您会的肯定比他多。”
  半大的孩子一下掰着手指吧嗒吧嗒地说了六七样,贺今行哭笑不得,揽着他们说:“可不能这么比,有句俗话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解释了一番,小孩儿丧着脸说:“好吧,总之都比我厉害。”
  “怎么会,你们也很厉害啊,会读书、会抓狍子、还会栽树……”他也给他们掰手指,“而且你们还小,还有很多的时间去成长。”
  孩子们听得懂夸自己的,但不大明白后面一句话。
  “我所有的学识和经验,要么是自己经历过的,要么是从书上和别人身上学到的。你们也一样,只要不断读书,不断吸收经验,就能不断进步,变得越来越厉害。这个过程就叫做‘成长’。”
  他们经过水门,贺今行指着一株去年被培过土的小树苗,“就像它,从一颗种子长到这么大,也是在成长。”
  孩子们专注地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小树,看它在春寒微风中颤巍巍地舒展芽叶,幼嫩、脆弱、却好似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贺今行陪他们一起,目光从近处眺望远方。
  自水门延伸向出去的几条暗渠上面大都栽着树,唯有通往西州的那边还没来得及栽,是以地面上完全看不出暗渠在哪儿。
  待完全化冻,春耕之后,就给那条暗渠上面也栽两排小树苗。
  他暗暗地做着接下来一年的打算,都与这座小城有关,并没有迁往别处的想法。
  他现在是云织县的县令,这一座城和城里的百姓就是他此时最大的责任。
  只有治理好这一座小县城,才有资格去谈论州牧、制台,去掌握更高更大的权力,担起更多更重的责任。
  “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如此而已。”
  临州的总督府里,许轻名淡笑着摇头,而后在最新的文书上签名盖印,递给等待着的临州知州。
  康琦年捧着布告,半是钦佩半是叹道:“下官并非对您的决策有异议,只是这几条政令颁下去,那些对您不满的人又有弹劾您的说法了。”
  朝廷对江南路的指示是重农抑商,当初免税免的是田税,商税反而有所增加。但许制台在劝农课农的同时,依然坚持发展商业,把不少因为一场洪灾而濒临悬崖的商户给救了回来。今年依旧大行鼓励甚至贴补一些商人,那些仇视许制台、觊觎总督之位的人可不就又要作妖了。
  “粮油丝布盐茶甚至文墨胭脂水粉等等皆是民生所需,岂能完全一点余地不留。若是倒退回以物换物的阶段,或是任由别地商人涌进江南,大行垄断肆意定价,对我江南百姓有害无利。”
  许轻名当初为什么坚持要农商并行,现在依然一样,并且还要继续轻徭缓刑,在江南路境内、在他的权限内减免商赋杂税。
  经过一年多的恢复与发展,江南四州基本重回正轨,太平大坝也在如火如荼地重建之中。百姓们慢慢走出伤痛,重新燃起把日子越过越好的盼头。
  哪怕是坚持不赞同商策的淮州知州莫弃争,对于制台大人整体决策的结果也无可指摘。
  “再有两年,江南路必定能比从前更加富庶、繁华。”许轻名对自己在任期内完成这一目标很有信心,到时候缴纳上去的税额足够多,必定能大大缓解国库压力。
  他忙完政务,才有时间看近日收到的一摞信件,看着看着就问:“广泉路清两税,你怎么看?”
  康琦年还在忙手续没走,闻言答道:“小谢大人成效不错,就是手段残暴了些,容易给自己招祸。而且他只管要钱,并不管疏通盐政,面上多少有些不好看,也容易被那些文人御史诟病。”
  这大半个月来,广泉盐政动荡不已,少年钦差大开杀戒,消息都传到了江南。

第225章 四十七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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