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五十一


  贺冬:“那出卖地形图的叛徒该被剥皮揎草。”
  西凉人占了先机,他们又毫无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鸣谷关驻军几乎全军覆没,可见西凉人之残暴。而苍州城那些没能逃出城的百姓,结局不敢细想。
  贺今行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到眼前地图上,“今日已是初八,韩将军应该走到了这一块儿,距离苍州城不远了。而那些西凉骑兵,如果这两日没有离开苍州城,按前两轮突袭的时间与距离来算,明后两日极可能还有动作。”
  “他们可能会撞上,产生遭遇战。”他转头说:“冬叔,我们需要及时知道战况。”
  贺冬叫他放心,“大家都盯着,自己一方的人马上战场,哪敢错眼。”
  这支人马于初六下午从仙慈关出发,没有入净州,而是先沿业余山北上两百里入苍州,再贴着净州边界过去。
  西北四面环山,中间乃盆地,虽有起伏,但与外围大山高原相比,也可称一句地势平坦。是以主将派出了百余名斥候,一里五人为一组,一直布到二十里开外,不断往返报前途路况。
  初七下午,队伍在距苍州城两百里内,遇到南下的流民,方知苍州城已于作夜被破。
  主将思虑再三,前进到距离苍州城五十余里处便停军休整,此时已是初八傍晚。
  他们这支队伍,骑兵两千不到,步兵七千,剩下全是塘骑、军医与伙头兵等等。因出发得急,没有专门的后勤部队运输辎重,也没有配备任何火器,只带了十天的干粮。
  虽然也是轻装,但与全是轻骑兵的西凉人相比,速度上相差太多。
  是以入夜后,主将就派出小股部队前往苍州城,探查西凉骑兵是否还在城中。
  如果已经离开,那么他们就得先找到对方的位置,才能确定下一步行动,情况会变得十分麻烦。
  但好在天明后,探子带回的消息是西凉人还在州城附近。
  烧杀抢掠,皆需要时间。
  主将脸色一沉,传令迅速炊饭,然后拔营行军。
  骑兵并不适合守城,西凉人若占据城池不放,正好是他们反攻的机会。
  虽然他们自己没有携带攻城械具,也不好直接攻城,但可以打围逼对方弃城,他们再行占领。以他们的军种结构,守城要容易得多。
  如果西凉人不想走,他们也可以选择假围变真围,将西凉人困在城中,等待大帅派援军到来,再一举夺回苍州城。
  但这样的情况,夜半便发现宣军踪迹的西凉人显然也想到了,并且也打算来会一会这支西北边军。
  一个时辰后,两边在苍州城南二十里外相遇。
  贺长期看到信兵挥舞着小黄旗在队列奔驰而来,喇叭同时在耳边吹响,立即率领自己的小旗与前后左右的队伍一道迅速集结成军阵。
  他握紧手中长矛,绷紧全身。眼睛盯着百总的方向,耳朵也都竖起来,随时准备迎接下一个指令。
  这是他第一次上到真正的战场,面临他真正想要面对的敌人。
  春阳好似盯着他头顶晒,汗水大颗大颗地滚落。
  他听到喇叭响了几次,看到中军大旗挥了两次,接着两翼骑兵跑动,没多久便于阵前交兵,喊杀声震如雷。
  然而这些命令里没有一道是下达给他们身在中腹的步兵,所以他们一直保持着严阵以待的状态,直到鸣金撤退。
  这一退就退到了苍州城南六十里的胡杨庄。
  傍晚炊饭时间,一个旗里的步兵都坐到一处吃饭,憋了大半天的牢骚终于能发出来。
  原因都一样,今天的交战让他们心里觉得窝囊。
  贺长期半斤炒米就一壶水,几下呼噜完了,提高声音骂道:“吵什么吵,西凉人没打上,先自乱阵脚,也不怕人笑话!”
  “咱们退了,那西凉人不也退了吗?这说明什么,说明西凉人也不想打。将军自然有将军的道理,少想东想西的。”
  他这一路也在琢磨,韩将军为什么不打一场大的。到更晚一些,骑兵那边的消息传过来,他才明白为什么。
  那些西凉骑兵,每一个都全副武装,就连马匹都装备有箭帘。而他们这边,轻骑兵乃是字面意义上的“轻装”。和对方差距之大,短短半个时辰不到的交锋,竟伤亡近百。
  他们需要更好的武器,更好的甲胄。
  以及,他摸了摸自己晃一晃好似有水声的肚腹,觉着还需要更多的粮草。
  第229章 五十一
  三月初九,信兵将苍州与鸣谷关的战报传回仙慈关。
  哪边的情况都不大妙。
  其一,仙慈关外、业余山西麓的戈壁上,发现西凉人大规模往北迁徙,并携带有大量的牛羊马匹的痕迹。
  其二,鸣谷关发现西凉大军进驻,已于关内二十里安营扎寨;此次前去的第七营与其短暂交锋,兵员差距巨大,难以匹敌,已按照命令全部退至佛难岭驻防。
  其三,苍州城破,流民南下东迁,第三军将尽快确认苍州城情况与那支西凉骑兵的踪迹。
  “蓄谋已久,有备而来。”王义先眉头紧锁。“那一万骑兵果然是先锋,现在进入鸣谷关的西凉大军恐怕也得以万计。”
  而他们带着入关的牛羊既是家产也是口粮,显然预备着长期打仗,甚至就此附生于关内。
  仅从此处,就可见西凉人的野心。
  殷侯没有评判敌人,而是沉默地取下头盔放到桌上。

第229章 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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