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七十八988


  崔连壁:“没有任何其他联系?”
  妇人摇头,甚至第一个照面连说话都没有,十五那天也只说了两句。
  王正玄旁听完整,仍然不信:“怎么可能?”
  崔连壁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想。他转过身面向皇帝,看了看御座上那块“正大光明”的牌匾,“陛下,这份卖身契是真的。既一直在她自己手中,那贺今行确与她没有任何干系。您可要看看?”
  明德帝亲自掌了眼,确认不是作假,将契书缓缓放到御案上,“袁氏,朕问你,是谁在幕后指使你?”
  妇人回忆道:“他们从没有透露过身份,草民只是偶然偷偷听到有人提过一句‘相爷’。”
  王正玄差点原地起跳, “你这无耻妇人,放你、你什么意思?要改口翻供也就算了,还想把脏水泼到我头上?”
  “王相爷。”张厌深挪了半步,遮住王正玄的视线,“袁娘子只提了一句‘相爷’,又没说是你,你就被激得跳出来大吵大闹,实在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且看崔相爷,问心无愧,何时何地都能镇定自如。”
  “真是倒反天罡。”王正玄揣着手冷笑,“都是老狐狸,装什么小白兔?是不是你让她这么说的,目的又是什么,你自己清楚,反而怪起本相多想来了?”
  张厌深端正地看他,就在前者以为他要放什么狠话的时候,他轻飘飘地说:“王相总是在不该多想的地方,想太多。”
  “你——”
  “你别激动。”崔连壁截过他的话,“这件事到底是由策划指使,确实应该好好查一下。陛下,既然证明贺今行没有蓄奴的行为,是否要放他出来?”
  王正玄不同意:“既然要查,还没查明,怎能现在就把人放出来?”
  “王相莫急。”张厌深反倒成了最从容的那一个,对着御座和匾额说:“草民还有一件大事,欲禀告陛下。”
  明德帝捻转铜钱,似在深思,对底下的恍若未闻。
  崔连壁替君开口:“还有何事?”
  张厌深道:“此事涉及嬴宣大统,由草民来述不大妥当,请陛下先传先秦王妃之父谢延卿上殿。”
  盛环颂奇道:“谢老?他不是致仕回江南了么?”怎么突然来京,且他竟然没有及时发觉……
  王正玄嗤道:“张厌深,说案子呢,你扯什么谢延卿扯什么先秦王妃?他们能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是想说他是——”
  他脸色陡变。
  和他有着同样反应的还有今日在列的许多朝臣,他们未必都知晓近二十年前的皇室内乱,但人人皆知“大统”二字的分量。
  惊讶至极的吸气声响起一片。
  与此同时,御座一侧的角落、某扇屏风之后,亲自值守朝会的陈林转身从小门出了崇和殿。他唤来随侍吩咐了两句话,随侍立即往西回驻地,他本人则捡了顶斗笠就往东向的御道而去。
  守在另一侧角落的,是今儿特地换了班的陆双楼。他一直隐晦地关注着自己的统领,见人一走,立刻跟出了殿。取斗笠蓑衣花费了一点时间,再去追只能瞧见一个模糊的背影。但那影子化成灰他也能认出来,跟近了反而怕对方发现。
  出了东华门便转南,他直觉对方肯定是奔着刑部衙门去的,心下一紧。
  肩膀忽然被人从侧方拍了一下,他欲拔刀之时,对方及时出声叫他:“双楼。”
  这声音太熟悉了,不用看脸,就知道是他刚进漆吾卫就认识的搭档。
  “你回来干什么,不要命了?”陆双楼按刀低喝,却没有因此停留。
  黎肆以为他在出任务,按着他的步调快走,一边说:“远走高飞是好,但京城这会儿这么凶险,让我扔下你们不顾,我心里总打鼓啊。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今天不是该在北城巡守么,我还打算上去找你,结果在这儿就遇见了。”
  “有福不去享,上赶着来找苦吃,你有病?”陆双楼骂道,迅速说道:“我在跟踪陈林,你别跟我一起。你去驻地到刑部衙门最近的那条路,要是有同僚过来,你想办法尽量把他们拖住,能拖多久拖多久。”
  “我还没开始感动呢,你就给我安排要命的任务了。”黎肆抱怨,“你俩撕破脸了?”
  陆双楼面罩冰雪,“现在还没有。”
  “现在没有,那就是等会儿就有了?”黎肆下意识要抹把脸,摸到冷腻感才想起脸上是张人皮面具,他心里真没底也真有些急,“你一个人能行吗?你还有伤啊。”
  “不然,直接等死?成败就在今日,你我都别掉链子。”陆双楼撩下话,抄小巷与他拉开距离。
  黎肆停在原地,伞压到肩上慢慢地转。事到如今,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还能继续稳住陈林,只能硬碰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碰呗!
  他转过三市口,继续沿着大街散步一般往前踏。
  既然生死难料,不如先悠哉一把。
  因着大雨,街上行人不多,宽敞得人与车皆可以随意走驰。
  两辆马车直抵达内城西南的荟芳馆,从车上下来一群形容凄惨的中年男人和半大少年,像门房展露过身份后,便被殷勤迎进。
  馆内一场辩议正好落下尾声,众士子瞧见一行人从旁过,纷纷扬首问道:“可是积玉书院的学友们到了?”
  那边回答“是”,因路途辛劳,要先去后苑沐浴梳洗,没有多停留。

第335章 七十八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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