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黑屋藏娇102


  “小黑屋里莫不是有什么秘密吧?”他突然福至心灵地问道,“海哥你黑屋藏娇?”
  “真有了又怎么样?”静默须臾,连海挑眉看他。
  季明月收起调侃语气。他站在灯下,灯光将脸照得近乎透明。
  连海:“我不能有?”
  季明月双眸骤然睁大,恨不得没听过这句话——仿佛连海下一句就是“我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就在此刻,门口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一下急过一下,一下重过一下。
  “不是,你真的?”敲门声实在太像捉奸了,季明月产生鸠占鹊巢的羞愧,舌头打了个结。
  手惶然地落到小黑屋门把手上,金属将手浸得冰凉微痛。
  他“嘶”了声,垂眸一看,不知方才碰到了哪儿,手指被割破皮,流血了。
  季明月顾不得指尖的血珠,深吸一口气,声音闷在嗓子里:“可是那天在阳间,你分明在车上吻……”
  那么那个吻算什么,他们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他恍然忆起,【小白书】上那条笔记还说,一只鬼,如果房内整洁干净,往往冷心冷情,对自己、对其他的亡魂都特别狠。
  “黑屋藏娇,猜对一半。”连海打断他的话,平静的神色中有些许微不可查的波澜。
  他从边柜的药箱里找出创可贴递给季明月,接着才转身到门口开了门。
  “冥团外卖祝您用餐愉快。”门口站着外卖小哥,小哥毫无感情地撂下一句话后,接了新单子之后匆匆离开。
  季明月:“……”
  阴司冥府的编制鬼都是夜晚上班白天休息。因为孽海的塌楼事故,季明月请了一夜的调休假,同时酆都大帝也大手一挥,特批季明月在办公楼修缮完成之前soho。
  但他忙于打包搬家,这一天一夜几乎没歇过。
  此时一切落定,他才真的感觉饿了。
  外卖是几个清淡的家常小炒,笋干炒肉咸香,山药木耳爽口,主食也别致,是芋头焖杂粮。季明月一顿狂炫,搁了筷子后哈欠连天,出现了“醉饭”症状。
  洗漱完毕,季明月收拾了一下行李,珍之重之地将“风花雪月”水晶球放在床头柜上,随后才上了床。
  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翻来覆去摊煎饼,满脑子都在想连海方才的那句话。
  海哥说,“黑屋藏娇”四个字,对了一半。
  浴室水声停了,主卧很快也没了动静。一片静谧中,季明月只好低声问床单上的小月亮:“你说究竟是‘黑屋’,还是‘藏娇’?”
  床上的月亮不说话。
  后来季明月还是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只是不甚安稳。
  他做了很多个梦,一鳞半爪,光怪陆离。
  寺庙,福利院,烤芋头,游轮,纷飞战火,惨白月光……一个又一个片段如孽海海面的浪花一样,不断在眼前拍打。
  浪花停止翻腾的时候,季明月发现自己飘到了一间简陋的柴房。
  柴房内跪在地上的,赫然是另一个自己!
  另一个季明月从稻草堆里扒拉出一位僧人,眼泪夺眶而出:“本空。”
  名叫“本空”的僧人身着浅褐色的宽大僧袍,看上去约莫只有十几岁,年轻得很。他双眸紧闭,口中外涌的血沫几乎将僧袍领口完全染红,呼吸也时断时续,看上去行将就木。
  季明月就这样如云朵般浮在柴房上空,亲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另一个自己擦干眼泪,捡了把柴刀,划开自己的手腕。
  鲜血汩汩涌出,很快将小臂染成血红。
  紧接着,另一个自己的举动,让季明月瞠目结舌——他将手腕贴上僧人的脸。
  僧人如久旱逢霖,不住吮吸起来,他闭上眼,喉结起伏,下半张脸几乎溺在汩汩涌动的鲜血中,不时有血珠滴落在僧袍上,像在干涸土地上开出的靡丽的花。
  唇舌卷动着,僧人颇为餍足地睁开眼,露出一对碧绿眼眸。
  诡异的一幕引起季明月极为不适,绿眸更令他心神一震。他不由弯腰,这下大骇——
  名叫“本空”的僧人,长着一张熟悉的脸。
  一张和连海毫无二致的脸。
  “海哥!”
  季明月深呼吸后睁开了眼。
  依旧是整洁的小卧室,空气中有股淡香,季明月嗅了嗅,洗衣液的味道。
  一缕夕照透过窗帘的缝隙,跃过自己指尖细小的血痕,洒在床头的“风花雪月”水晶球上。
  次卧温度得宜,连海准备的薄被也柔软舒适。可不知为何,季明月只觉被子盖起来热得不行。他又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当镜子照了下——耳朵和脖颈红得几乎能滴血,锁骨下方也汇聚了一层细密薄汗。
  手机时间显示才傍晚六点,还有三个小时才上班,他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重新阖眸,僧人那张脸又浮现在眼前。
  和海哥一模一样的面庞,从鼻尖到下巴满是鲜红。
  ……季明月额上的汗再度滴落。
  在床上干躺着没意思,季明月起身,想看看连海起床了没,若是没有,就偷偷做个爱心晚餐,惊艳所有人。
  从点的外卖可以看出,海哥口味清淡,做点儿什么好呢?季明月别的不行,做饭手艺有两下子,他在西式的本尼迪克蛋和中式的虾饺白粥间不断纠结。
  未料刚出次卧,拐角处小黑屋啪嗒一声,门开了。

第55章 黑屋藏娇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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