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可以请你跳支舞吗?”64


  甜品里有芋泥麻薯盒子,他又开心了,将诸多烦恼抛之脑后。
  季明月吃得一嘴蛋糕渣,在这个满是浮华假笑的宴会厅里,反而成了道靓丽的风景线。
  连海看出他的心虚遮掩,暗暗好笑,心道小咸鱼这会儿急了,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眼风又扫到他嘴角的淡淡奶液,连海眉毛都乐得扬了起来,掏出手机,特意关了闪光灯,悄摸儿录下了一小段。
  备忘录里许久不更新的【咸鱼投喂指南】,又迎来了新的一行:【芋泥小蛋糕】。
  做好一切,熄了屏,身旁才有人识趣上前,唤了句“大记者”,又递了名片,这才客气地邀连海投入圆舞曲的怀抱。
  连海本欲拒绝,事实上除了季明月,他不想和任何人有肢体接触。然而他愣怔了一下——新舞伴笑容舒展,如此神态更显一对小眯眼几乎消失,像只精明的狐獴。
  唔……有些许面熟。
  是方才感叹造化弄人的那位,桑榆故交。
  连海优雅伸手。
  旋律依旧继续。
  此刻和他人翩然起舞的海哥是自己拱手让出去的,季明月看了一会儿,emo到了极点,恨自己一时头昏,又恨蛋糕不是后悔药。
  芋泥和奶油都是上好口感,融在嘴中却冰冰凉无甚滋味。他心往下沉,扔了蛋糕扯松领带,打算去外面透口气。
  主宴会厅的对角处有个挺大的休息室,内带洗手间,设施豪华,是天选的“我想静静”之处。
  不巧,今日洗手间似乎在维护翻新,年轻的工人师傅正往墙上瓷砖上贴塑料薄膜,动作间还不忘低声和旁边的保洁小妹调情。男孩眉开眼笑,女孩脸颊绯红。
  ……绝了,怎么哪儿哪儿都有恋爱的酸臭味!
  季明月气不打一处来,遮着鼻子往一旁退,冷不防撞到个人。
  “桑总?”
  他回头,看到了一脸迷茫的桑非晚,额角挂着层细密的汗,便说了句“小心”。
  季明月估摸着桑非晚忙忙碌碌大半天,想必也是出来换空气的,只是不知道该要进哪间——装修师傅刚把【男】、【女】门牌摘下放到一边,好在男女洗手间整体色调不同,他于是伸手指了下:“那边。”
  桑非晚气息略有些乱,没有说话,而是笑笑表达谢意,匆忙进去。
  宴会厅的古典乐从肖斯塔科维奇放到拉赫玛尼诺夫,待季明月回去后,刚好以莫扎特的D大调双钢结束。
  连海没有一曲换一人,而是始终和舞伴搭档。他相貌不俗,宽肩细腰,柔韧性更是好——双臂高抬的时候,肩胛紧贴衬衫,像一对小小翅膀呼之欲出,吸引全场视线。
  音乐终了,连海和舞伴交换默契眼神,友善告别,还像模像样地行了贴面礼。
  扭头,就看见某条咸鱼一手狂掐太阳穴,另一只手则捏着蛋糕,纸杯被摩擦出声响。
  一言难尽的目光插进来,黏在自己身上。
  连海走过去看了下甜品台:“芋泥盒子里放醋了?”
  季明月确实牙酸,额间也被自己捯饬得通红。他答非所问:“早知道……”
  早知道就不应该拒绝海哥的邀请,早知道就要培养一下危机意识。海哥那么抢手,直男眼红,弯仔落泪,就像匣中明珠——稍有不慎,就会被其他人抢夺。
  “算了,不说这个,”季明月持续内耗,赌气道,“四首曲子哎,四首,我蛋糕都吃了十个,血糖早超了临界值了,你们俩就那么相见恨晚?”
  刚才他偷瞄连海,对方和舞伴转圈的同时相谈甚欢,有几次脸蹭着脸就差咬耳朵了。光影交错里,连海喉结出滚动性感的荷尔蒙。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季明月血冲到脑子里:“到底谁是智能小组的副组长啊?”
  酸味还挺好闻的。连海憋着笑,抬手挡住上扬的嘴角,又从餐台取了块马卡龙塞进嘴里,用糖分对冲醋意。
  他靠墙斜站,一腿支在另一腿旁边,就这么盯着季明月不说话,黯绿的眸中没有压迫,反而多了些意味深长的风流。
  季明月被他看得发毛,软下来,低头唤了声“海哥”,以示歉意。
  “你以为我在干嘛?”连海咽下甜点,拍掉手中残渣,打断他,“和我跳舞那小子,是桑榆的高中同桌。”
  “你在套话?”季明月豁然开朗,登时消了气,“问出什么了吗?”
  小眯眼舞伴不知从哪儿得知他的“名记”身份,话匣子一打开根本止不住。连海脑中大致梳理了一下信息,低声道:“桑榆确实死于坠崖,桑非晚和桑榆不是一母同胞,而是桑家的私生子,不过他对桑榆的感情也确实很深。刚才那位情难自控的张老师,以前是桑榆的班主任,这两年官运亨通,升了肃城实验中学的校长。哦,还有一些他们的高中往事。”
  季明月嗅到了八卦气息:“?”
  “桑榆这个人,”回想起方才的情报,连海默了片刻,“是有些艺术天赋在身上,但是远没有桑非晚形容的那么优秀,又是艺术展又是晚宴的,着实夸张了。”
  “这年头搞艺术,艺术是其次,钱摆在首位。像桑榆这样用钱砸出的‘艺术家’,还有很多,蒲飞、杨云昊……曾经的肃城高中三剑客,都是如此,本质上不过是无所作为的狗屁二代罢了。”
  季明月开玩笑:“书山有路勤为径,还得有个富贵命。”

第34章 “可以请你跳支舞吗?”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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