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声音的来源是谢时舟睡着后磕到了车门,偏偏他又睡得沉,脑袋磕着了也浑然不觉。
  但周延深没办法坐视不理。
  万一脑袋磕坏了怎么办?
  周延深朝谢时舟的方向挪了下位置,将那宽敞的缝隙填补,坐到了谢时舟身边,谢时舟风衣的衣摆被他压在身下。谢时舟坐姿规矩,不像周延深恨不得抻直了他的大长腿。
  两人挨得近,腿侧的衣料也堪堪碰在了一起。
  周延深悄声抬手,以一个类似环抱的姿势揽住他的前额,微微用力,将谢时舟的脑袋按在了自己肩上。
  周延深唇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索性也不压了。
  思绪也开始天马行空。
  接回刚才的话题,万一他要是真磕失忆了,他或许还能骗他说自己是他的男朋友?
  但应该很快就会露馅。
  谢时舟心细,难保不会看出来。
  不过他都在幻想做梦了,还不准让他心猿意马一下?
  司机打了个向右的方向盘,受到惯性,周延深手掌撑了下座椅,但一道温热的呼吸倏地扑在他颈侧,周延深瞬间僵直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那道呼吸匀长,似乎仍在熟睡着。
  但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拿着周延深的神经在火架上烤。
  下颌抵着松软的头发,周延深喉结上下滑动,他清楚再这样下去他恐怕无法保持理智,可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欲望却在告诉他——不要动。
  他私心希望就一直这样下去,再久一点,如同中了蛊似的,在这种宛若凌迟的快感下沉沦。
  酒店偏远,抵达的时候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
  周延深打算叫醒谢时舟,但谢时舟似乎浑身没有力气,周延深探了下谢时舟的额头,烧得更厉害了。
  周延深只好一只手扶着谢时舟的肩膀,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膝弯,将人横抱起来。
  谢时舟的房间在他对面,房卡也在他兜里。
  进了房间,开了灯,将人安妥地放到床上,脱去风衣往床头边的衣帽架一挂,又给谢时舟盖好被子。
  周延深向前台要了一些退烧药,哄着谢时舟就着温开水咽了下去。
  他看了眼手表,七点半吃的药。
  周延深将卧室灯悉数熄灭,只留下一盏调暗了的床头灯,他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扶着太阳穴凝视着谢时舟的睡颜。
  谢时舟沉沉地阖着双眼,昏暗的灯线落在他的睫毛上,犹如洒了一把碎金。
  他呼吸平稳,胸口微微起伏,看样子睡得很香甜,黑色软发也妥帖地垂在额前,显得性格很乖。
  周延深忽然拿出手机,鬼使神差地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夜间,周延深还有些海外部的工作没有处理完,但又不放心将谢时舟单独留在房间,于是从自己房间将笔记本电脑拿过来在客厅办公。
  他又设置了几个闹钟,每隔一段时间就进卧室看看谢时舟的情况。
  凌晨的时候,烧明显退了一些,量了体温是三十七度五。
  谢时舟估计也是睡足了,精神相对好了不少,他睁着眼睛看着周延深,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房间。
  “你现在还烧着,如果不反复,今天应该就能退烧。”周延深将谢时舟额头上的退烧贴撕了下来,“发烧了还喝酒,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话语虽是叱责,但语气却是关心。
  谢时舟动了动干涩的唇,目光晦涩不明地看着周延深,道:“谢谢。”
  周延深不以为意:“你要是想谢我就赶紧退烧,想我长这么大还没怎么照顾过人,你是头一个。”
  谢时舟:“你是想让我快点退烧,好让我起来工作吗?”
  周延深:“……”
  知道谢时舟又拿自己揶揄的周延深板正了脸,状似严肃道:“谢先生,我不是工作狂,也不会剥削你,我要是真想剥削你,你现在发着烧我高低也得拉你起来工作。”说完,又替谢时舟掖了下被子,语气也轻了下去,“你再睡一会,我就在外边客厅,你有什么事就直接喊我。”
  周延深将床头灯熄灭,离开卧室前,落下了一个“晚安”。
  ……
  后半夜,谢时舟喉咙很干,他起身找水喝,发现手边床头柜就放了一壶水。
  谢时舟连喝了两杯,渴水感淡却了一些,他坐在床边垂头看向握在手中的玻璃杯,忽然朝门口走去。
  客厅仍亮着灯,周延深已然侧身躺在沙发睡了过去。
  谢时舟轻声拿了一张毛毯盖在周延深身上。
  周延深睡觉时比平常更加的不苟言笑,如剑锋般的眉宇微微拧起,高挺鼻梁下的薄唇没什么幅度的抿着,看上去还有点不大高兴。
  谢时舟一本正经地端详着周延深,一点也没察觉到胸口那处的心跳在无声的凝望中逐渐加快。
  第30章
  次日。
  谢时舟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什么温软的东西覆在额头上。
  他睁开眼睛。
  晨曦熹微,日光从摇曳的枝叶间漏下斑驳的光晕,将周延深凌厉英俊的脸庞笼罩在曦光里。
  谢时舟轻轻眨了眨眼,那逆着光的身影才渐渐得以落实。
  周延深见状,转身将窗帘拉实,语气肯定道:“恭喜你,你已经成功退烧了,接下来就轮到我来剥削你了。所以,早餐想吃点什么?”
  还在记仇呢。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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