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郁书青挑起眉毛:“真巧,你也是。”
  “需要多久才可以摘掉?”
  “起码三个小时。”
  徐矿已经穿回衣服了,低头系衬衫的纽扣:“您这是想让我死。”
  “只要您不随时随地发-情,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明明剑拔弩张,两人这会互相还挺客气。
  他走到徐矿面前,站定了,很温柔地抬起胳膊,浅灰色的领带在指间翻折,妥帖,细致,甚至还帮忙捋了下衬衫,彼此距离太近,简直像工作日的清晨,丈夫即将在爱人脸上落下一个离别吻。
  只是爱人不会垂着睫毛,不看对方的脸,而是认真端详衬衫下方的肌肉,甚至掌心紧贴,似乎在评估手感。
  徐矿兀的抓住郁书青的手:“你在占我便宜。”
  “对啊,”郁书青大方承认,“你刚才,不也想占我的吗?”
  当时,皮带被解开,金属拉链缓缓拉下的时候,徐矿的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下,可他似乎又很矛盾,忍不住地盯着郁书青唇上的小痣,目光幽深。
  “其实,”徐矿轻飘飘地开口,“我认为自己是直的。”
  郁书青手上动作没变:“那可太好了。”
  所以,当这条自己亲手找出来的粉色缎带,被仔细地系上时候,徐矿呼吸都要暂停。
  他以为,郁书青要求自己找出“能绑点东西的绳子,丝带也行”是为了一些快乐的事,虽然徐矿内心不解,潜意识也在困惑,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似乎在期待着某种奖励。
  “别妄想了,”郁书青干脆利落地洗手,“我劝你清心寡欲一些,这样还能少受点罪。”
  徐矿这顿饭,的确吃的都是下火的菜。
  唯一感觉痛的时候,是看到郁书青把烟头按灭在亲叔叔的掌心。
  他也觉得自己蛮神经的。
  怎么能给自己看得兴奋了呢?
  想想还是郁书青的错。
  至于最后离开时,两人隔着没完全降下的车窗对峙。
  “小时候,咱俩关系特别好,你天天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真的吗,我不信。”
  天色已经很晚了,郁书青在车内坐着,能感觉到对方的睫毛上,似乎都笼罩了点薄薄的冷意。
  徐矿笑了一下:“假的。”
  “嗯,”郁书青点头,“那再好不过。”
  一点很淡的酒气,被风吹散了。
  徐矿看着他:“那我们就扯平,以后也不用再见了。”
  郁书青继续点头,又重复了一遍。
  “嗯,那再好不过。”
  第13章
  郁书青这次发烧,虽然来势汹汹直接给他干倒,但是来得快去得快,输液两天,基本已经好得差不多。
  除此之外,躺医院的时候他也没闲着。
  光给烟头摁灭在郁锋手里哪儿够呐,郁书青在这方面还蛮损,多亏了这张脸,别人都以为他宽容大度,是光风霁月的青年才俊,其实他特讨厌吃亏,只要是被坑了一次,一定得给补回来,不然觉都睡不踏实。
  可惜的是郁锋的生意没彻底摘出去,和自家的盘根错节,整人的时候也不利索,没过瘾,郁书青闷闷不乐地窝在副驾驶上,扭着头看窗外,没吭声。
  前两天那姑娘也查出来身份了,叫闫妍,是郁锋他老婆家的外甥女,小姑娘才大学毕业,清清白白好人家出身,想着亲戚能帮忙介绍个工作呢,谁曾想遇见这事。
  郁锋他心思歹毒,若是真成了呢,这婚就结定了,要是没成——反正俩人都锁一屋了,孤男寡女的,郁书青甭想赖账,并且这会儿,郁书青又听了个新消息。
  那就是人家小姑娘是有男朋友的。
  “但家里不同意啊,”白可心转动方向盘,“逼着俩人分手,她就从家里跑出来了。”
  郁书青胳膊肘搭在车窗那,这两天输液时间长,总觉着浑身都僵得慌,就一点点地揉着自己手腕:“知道了。”
  白可心也没再说什么,这事他们管不了,也没法儿管,于是换了话题:“去看看爷爷?”
  “嗯。”
  车辆汇入车水马龙,周围是耸立的高楼大厦,这座城市恍若巨型的钢铁怪兽,在无声的沉闷中吞噬穿梭的车流。
  到达疗养院的时间,是在半个小时后。
  郁书青踏入连绵绿荫,冲迎着的工作人员微笑示意。
  院长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腿边还有几只抚慰犬,正绕着她蹭来蹭去。
  “刘老师,”郁书青主动打招呼,“您好。”
  “小郁来啦。”
  院长刘芳笑吟吟地颔首:“老先生正在后院晒太阳呢,这会儿刚吃过午饭。”
  说着,她就带着郁书青往前走去,这是处私人的高级疗养院,开辟的有农场和溪流,像是无人知晓的世外桃源一般,白可心每次来这里,都感觉呼吸被净化,整个人都跟着宁静惬意。
  后院湖畔旁,几个人正围在一块儿看天鹅,中间簇着个坐轮椅的老头,那就是郁书青的爷爷,郁为民了。
  自从老爷子病了后,情况是一天不如一天,先是手抖,接着就是忘事,再然后就是卧床不起。
  “还是喜欢看天鹅,怎么着都看不够啊。”
  郁书青蹲在轮椅旁边,摸了摸郁为民的手:“爷爷,我来看您了。”
  虽然有阳光,但是爷爷的手还是很凉,曾经的钢筋铁骨变得松松垮垮,感觉里面的血肉已被岁月消磨殆尽,仅剩下一层布着斑点的皮。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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