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天下之病


  打个比方,他自幼习射,受伤前,立射、不骑马,能张二石弓,这是荀家年轻人普遍水准,力量强一些,如他亲哥和堂兄荀衍能开三石,这都是很厉害了,比一般步卒强很多。但人家五十多岁的皇甫嵩老爷子,现在还能开五石弓。
  他家出儒将可能,但真的到刀戟见红,在军阵之中将领对阵搏杀,勇武肯定是不如,就基本上是给人家送菜。
  但,这三点又不可以不有。
  钱可以赚,但可能不够暴富,民心也可以揽,但要做得恰当事宜,最后,如果族中子弟,有人愿意从军,自然可以往何颙处去,再图军功,但风险也大。
  依照灵帝过往行事,他本人对士族掌握兵权,很忌惮,后期组建的西园八校尉,没有一个根正苗红的士族子弟。
  所以,家中前途究竟在何方?
  他们难道只能像原本历史,在乱世之中,如飘絮一般,依附与诸侯豪强,然后被人主宰命运吗?
  荀柔大半夜不睡,打开地图,把天下十三州从这头找到那头,终于找了两个地方。
  “徐州广陵郡,族父昙曾在此任职,颇有令名,至今任有沟通,此地临扬州,扬州有丹阳兵闻名天下,募之可得安稳,”将来陶恭祖就是依仗丹阳兵啊,“即使扬州再叛乱了,也不必担心。”
  “还有青州东莱郡,三面环海,战乱不易侵袭,有鱼盐之利,又可与幽州、三韩交通贸易。”幽州有马,东莱又有盐,都不用担心养马问题。
  “家中这些年存钱之数,也能够一年太守了,且此二地临海,均可借地利之便,赚够来年资费,大可不必盘剥百姓。家长以为如何?可择一处,为吾族之根基。”
  只要家里愿意,他可以负责每年赚够钱啊。
  两个郡都拿下,那是不可能,但至少要搞到一个嘛。
  第二天,荀柔兴匆匆的带着地图前往伯父家。
  “西园买官?”荀衍顿时皱眉。
  荀彧也忍不住露出讶然。
  总之,他们真是谁都没想到,荀柔会剑走偏锋,思考出这样一个结果来,颍川毗邻洛阳,大家心中所向,都在中枢,却没想他会逆道而行。
  这未免……太出乎意料。
  “广陵郡离颍川更近些,东莱郡略远,不过东莱地更偏僻,可能会便宜点。”他是更心水东莱啦。
  所谓天高皇帝远,正是这样的地方。治一地之民,安一地百姓,无论天下风云变幻如何,都离不开人、地、钱、粮四项,在颍川这样行事,连天子都会来垂问,但如果将之变成职责所在,那就是另一回事。
  荀绲沉思了片刻,倒没说他买官破坏荀氏清名,只是摇摇头,“何至于如此?大将军虽然鲁直,然并无不堪,天子虽如此,但威严任在,况且已有二位皇子。”
  乱,可能会乱,这是这时候人普遍悲观的想法,但就是最聪明的贤者,估计也很难会想到,战乱将整整持续一甲子,两度改朝换代,还能同时有三个皇帝。
  “就不算这次黄……太平道之乱,近年来,四边反叛之事,也较先前更多,究其根源,乃是天子敛财无度,而不顾百姓生死,且至今毫无悔改之意,张角作乱,天下响应,瞬间便是百万之众,这些人中,实在多是活不下去的百姓。”
  “然,朝廷威严仍在,一年之间,如此大势寇贼便被平复了。”荀衍道。
  荀柔垂眸,“然,天下并未安宁。”
  杀掉黄巾,事情就结束了,不,远远没有。
  屋中顿时一静。
  “宦官不除,天下难平。”荀彧低声叹息。
  “天子不会允许。”
  “大将军何进,”荀绲缓缓道,“颇善我家,亦有诛宦官之意,天子固然先前有敛财,但此次诛杀反贼,能尽出西园钱财和马匹,不吝粮草,显然并非昏聩之君……”他顿了顿,“估望观之。”
  荀柔知道,伯父虽然没有完全拒绝,却暂时也并没有选择迁移的打算。
  族中仍然倾向于扶住一个朝中栋梁,支撑起汉家这摇摇欲坠的江山。
  一个僻地太守,是不足以拥有说话权利的,而如果他家要在边地出任太守,治理地方,几乎要举族之力。
  从颍川迁移到陌生之地,从头经营,这需要动力,足够的动力。
  荀柔并不着急,相信近两年的局势,会说服伯父以及族中长辈。
  就在家中准备好他的冠礼,等着吉期,好像已经忘记他的灵帝,却突然派下使者,招他上京。
  这天寒地冻的。
  亲哥迅速领着两个牢头前来表示,“阿弟,你再病一病吧。”
  父亲没有说话,显然默认这种限制人身自由的行为。
  荀柔于是又躺了,可是,天子这回似乎执着起来,竟第二次派出人来,并随行了御医和兵卒。
  行吧。
  这就没办法了,荀柔于是“只能”从床上起来,和受何进征辟的荀攸,一道启程了。
  第70章 天下之病
  自洛阳至颍阴,只需过一道轩辕关,天气好时,疾驰奔走不过三五日。
  然而如今,却正直腊月寒冬,天下大雪,地面堆积,实在不是出行的好时候。
  荀攸此时赴何进邀请,可以说全无必要,但他还是选了这时候和他一道上京。
  “何必如此。”亭舍内,荀柔坐在床边烤着火,露出无奈的表情。

第70章 天下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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