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当花栖枝坐在梳妆镜前的时候,她的母亲就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梳妆。
  “我的幺幺儿长大了。”
  曾经美貌的女子,现在的脸上更多的是慈爱。
  她依依不舍地看着待嫁的女儿,语气怀念:“明明曾经还那么小一个,最喜欢窝在娘亲的怀里面吃粽子,怎么现如今,就变成个大人了?”
  花栖枝笑起来。
  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耳边是噼里啪啦地鞭炮声。
  喜娘说着吉时已到,邀请花栖枝进入花轿之中。
  而花栖枝,却默默伸出手,摸在自己的脖颈之上。
  她轻声问:“娘亲,我的长命锁呢?”
  “多大的孩子,怎么还要长命锁?”
  女人笑起来,花栖枝贪恋地从镜子里面,看着女人的模样,带着几分固执。
  “我已经许久没见到它,现在想看一看,可以吗?”
  “好。”女人笑着,命人取来长命锁。
  只见得下人用锦帕托着盒子,盒子之间,一个精致小巧的长命锁,就躺在其间。
  花栖枝伸出涂满丹蔻的手,轻声说:“娘亲,它看起来太小了,我似乎已经戴不上。”
  “傻孩子,长命锁都是给小孩子戴的,你当然戴不上。”
  “那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便不能戴了吗?”花栖枝问。
  “当然可以。”
  女人笑起来,眼底的爱意是如此深厚。
  她说:“你永远是娘亲的孩子,永远可以戴长命锁。”
  “可是,它似乎太小了。”花栖枝说。
  “娘亲给你打造一个新的?”女人问。
  “不、不用了。”
  花栖枝笑起来,笑眼之中都是泪光。
  她穿着嫁衣,伸出手,抱住女人。
  女人始料不及,却还是回抱花栖枝,不过揉着花栖枝的头顶,小声说:“怎么如此大,还是喜欢哭鼻子?”
  花栖枝闷在女子的胸前,泪流如注。
  她说:“娘亲,我舍不得你们。”
  “莫要怕,两家离得并不远,你若是舍不得的话,时常回门就行。”
  花栖枝却摇摇头,她抬起头,近乎贪婪地看着女人。
  “你和我记忆里面的娘,真的好像。”
  女人笑起来,“你个傻孩子,说什么胡话,我就是你娘啊。”
  “你就是我娘?”花栖枝的视线,开始颤抖。
  “当然。”女人摸了摸花栖枝额头,担忧道:“莫不是昨夜没休息好,有些傻了?”
  “不、不是。”
  花栖枝抓住女子的衣袍,感受着另一个人的温度,许久之后,才无声笑起来。
  “娘,我好想留在你的身边,一直陪着你和爹。”
  “傻孩子,为娘和你爹,就是一直陪在你身边啊。”
  女人声音温柔,一声一声地安抚着花栖枝,哪怕喜轿已经到了许久,喜婆也连番催促着,希望花栖枝不要误了吉时。
  可女人依旧置若罔闻。
  她轻声对花栖枝说。
  “我们会一直护着你,无论在何处。”
  花栖枝的眼眶被泪水打湿。
  “哪怕不在这里?”
  女人笑起来,再次重复:“无论何处。”
  第84章
  花栖枝抱紧了女人, 声音颤抖着,“娘亲,这长命锁上, 为何没有藤蔓?”
  这句话说完之后,眼前的女人如烟雾一般化开, 媒人的催促也瞬间消失, 刚刚欢喜热闹的场景, 似乎只是花栖枝的想象, 现在, 她独自坐在黑漆漆的房间里面, 四周是一片荒芜。
  她的幻境消失了。
  花栖枝坐着,她的手还虚空环抱着空气,在之前, 她抱着的是四年许久的母亲。
  而现在, 一切都消失了。
  花栖枝心底钝痛难当, 她只能低下脑袋, 伸出手, 摸住自己脖颈间的长命锁。
  没关系的。
  娘亲说了, 他们会一直守护自己的。
  只是无法相见而已, 只是无法相见而已……
  花栖枝心底闷闷的, 喘不上来气。
  与此同时,身在幻境之中过了许久, 成功和鸣春涧所有动物打成一片, 甚至已经成为新一代守护者的柏凝,突然之间, 呼吸一窒息。
  她面色瞬间苍白,用手捂着心口, 冷汗从额头上面冒出来。
  其余动物见状,纷纷围上来,关心柏凝。
  “怎么了。”
  “小果子,你受伤了?”
  “怎么捂着心口,脸色如此难看?”
  柏凝抬起头,看见动物们关心的视线,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缓缓摇头。
  “没什么,就是不知道怎么的,心口有点痛。”
  “心口痛?”松鼠跳在柏凝的肩膀上,低声说着:“难不成是小果子里面长了虫子?”
  孔雀闻言,立即打断松鼠:“你想什么呢?就算是再不识趣的虫子,也不应该钻进小果子的身体里面。”
  苍狼也跟着点头:“就是,又不是凡间那些俗物。”
  野猪随之附和:“就连杜鹃那种蠢货都能开灵智,更何况是虫子?”
  见一群兽吵得不可开交,柏凝只能忍住所有的异常,笑着安抚众兽。
  “没什么的,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点。”
  “也是,最近总是叫小果子来帮我们忙,小果子这么年轻,是会疲惫的。”
  松鼠想了想,还是对柏凝道:“你原型为灵果,应当不会莫名其妙地感觉疼痛,只是我也不知晓,有什么原因会造成现在的局面。不然不接下来先休息,回去问一问古柏奶奶,再做打算?”

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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