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前世番外185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沈扶雪仰头望着夜空,深觉诗词果然没有骗人。

今晚星辰已然很亮,但月亮却更明亮,光辉皎皎,在人间洒下一片清辉。

沈扶雪想,这大概是她离天空最近的一次,似乎伸手就可以触及到。

霜色的月光落在沈扶雪身上,她的肌肤越仿佛比月色还要皎白。

尤其是那双水润明亮的杏眼,里面盛满了欣喜。

陆时寒侧头望着沈扶雪,片刻后,才转过脸。

陆时寒道:“你冷不冷?”

沈扶雪摇头:“不冷的,江公子你放心吧。”

她特意换了身厚实的衣裳,只有一点点冷而已,不过为了这样美的景色,不管是怎样都值得了。

又欣赏了一会儿,陆时寒才带沈扶雪离开。

依旧是用轻功飞檐走壁,在沈扶雪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随着陆时寒回到了她的寝房内。

陆时寒松开揽着沈扶雪腰肢的手:“到了。”

沈扶雪站稳身子。

她仰头望着陆时寒,不知为何,她的心忽然跳的有些快。

沈扶雪想,许是今晚的一切都太过梦幻和刺激了吧。

这样的事,她这一辈子都没经历过,而今却和陆时寒一起体验了一遭。

沈扶雪觉得,即便是日后她病死了,她也不会后悔的,反而,她还会一直记得。

这是她平淡人生中难得的亮色,她会永远记得这一天的。

夜已深,陆时寒是时候离开了,他道:“沈小姐……”

他后续的话还未说出来,就听沈扶雪道:“江公子,你放心,我谁也不会告诉的!”

沈扶雪说着捂住了嘴以示保证,很是可爱。

沈扶雪想起了她曾经看过的那些话本。

话本里有的主人公就会一些武艺,没想到陆时寒亦是如此。

她会保密的,绝不会把陆时寒会武艺的事告诉旁人,只有他们两个知晓。

沈扶雪的声音有些软,她软绵绵的保证道:“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小娘子的声音虽软糯,眼眸却璀璨如星。

陆时寒原本不是想说这个,不过他还是道:“好。”

“日后我可能会忙,搜寻游记一事可能会有些推迟,”陆时寒又继续道。

监察洛州知府周大人贪污一案正在紧要关头上,他暂时抽不出时间来,不过很快这个案子就会结束了,届时他会有大把的时间。

到时,他也该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了。

他想要做的,也都可以一一开始了。

沈扶雪自然不知道陆时寒这话背后的意思,她只以为陆时寒近日的生意会很忙。

沈扶雪道:“嗯,我知晓了。”

她不急的,还是要以陆时寒的时间为准。

这下该说的都说完了,陆时寒离开了沈扶雪的寝屋。

陆时寒离开后,沈扶雪也上了榻。

或许是因为今晚的事太过不寻常,沈扶雪一直兴奋的没有睡着,直到后半夜才逐渐睡下。

虽然睡的有些晚,但第二天起来时她的精神头却很好。

云枝还道:“姑娘,奴婢瞧着您今儿像是很开心。”

沈扶雪一愣,然后道:“是有些。”

因为她收到了一个很好很好的生辰礼物。

这是她最难忘的生辰。

那晚的事就像是一个美好而虚幻的梦境。

除了沈扶雪和陆时寒,无人知晓。

不过再瑰丽的梦境,最后也会逐渐消散的,沈扶雪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孤寂和无聊。

可这次与之前有些不同的事,她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想起陆时寒。

有时是陆时寒在房里看的模样,有时是她和陆时寒一起放孔明灯时的情景,还有时,则是那个无人知晓的夜晚里,她与陆时寒一起去摘星楼的事。

一幕幕似是镌刻到了沈扶雪心尖一样。

沈扶雪不解,她想,大约是陆时寒给她平淡的生活里带来了新奇的一面,所以她才会时常想起陆时寒。

嗯,就是这样的。

只不过,陆时寒似乎是真的很忙,自打那晚后就没来过纪府,更没有托纪询转交东西给她,像是消失在了她的生活里一般。

沈扶雪闲极无聊,开始作画消磨时间。

她画的是那晚在摘星楼的场景。

这次她不是随意画的,而是用了一大张宣纸,画的极其用心,她一连画了十几日,才完成的差不多。

只见宣纸上是大片大片的星辰,还有一轮圆月,而摘星楼楼阁的一角,则是她与陆时寒并肩而立的模样。

和那晚一般无二。

沈扶雪的唇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那晚星辰虽然很亮,但月亮却更明亮,当时陆时寒还说她的生辰不错,竟赶上了圆月。

沈扶雪眼睫轻眨,她望着刚画好的画作。

心里隐约生出一个念头——

她想在她每一年的生辰,都能和陆时寒一起看圆月。

待这个念头生出后,沈扶雪心中一惊,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念头呢?

沈扶雪不解,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打小就在闺中长大,连门都甚少出,也从无长辈同她说起关于感情的事,她只是心中模模糊糊地有个念头,却不知究竟是何。

沈扶雪想要问旁人,可身边却无人可问。

末了,沈扶雪写了封信寄给在京城的姜令仪,当然,沈扶雪没有直接说是她,而是用了旁人指代。

沈扶雪想,姜令仪见识的多,她应当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把信寄出去后,沈扶雪就一直在等着姜令仪的回信。

不过洛州和京城毕竟离的颇远,纵然水路行船的速度很快,但她想要收到姜令仪的回信的话,也还是需要好几天的,她着急也没用。

沈扶雪只好暂时把这件事放下。

日子平缓的过着,一如往常的每一天。

不过今天却不同,上午时洛州城里便出了一件大事。

知府周大人竟然被抓住了!

不只周大人,还有周大人背后的一系列人,这简直是平地惊雷,整个洛州城登时热闹了起来。

同时,也有人好奇,抓住周知府的人是谁。

待到晌午时,这些真真真真假假的消息便传遍了洛州城。

原来竟是大理寺卿陆时寒陆大人,隐姓埋名化作江停云,在洛州埋伏了一段时间,才最终揪住了周大人的错处。

整件事复杂又新奇,简直像是话本子里的情节。

世人又最是爱热闹的,人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当然传到了纪家。

待得知江公子是陆时寒时,沈扶雪很惊讶。

她想到了陆时寒与陆显的关系,陆时寒似乎是陆显的四叔,她从前也听过不少关于陆时寒的名头。

她从未想过,江公子竟然就是陆时寒。

纪询同样惊讶,纪询的性子又惯来疏朗,登时便摇起折扇,以表示他的惊讶。

陆时寒隐瞒的可真好,从头至尾,他都没怀疑过陆时寒的身份!

一想到这些时日他“江兄”、“江兄”地喊着,纪询就有些生气。

不过他这点气愤,在见到陆时寒后,很快就消散了。

傍晚时,陆时寒亲自登了纪府的门,并且亲自向纪询道了歉。

不管怎么说,这些时日他都骗了纪询,他应当道歉。

面对这样诚挚的陆时寒,纪询心里的这点儿气很快就散了,说实在的,陆时寒这人是很不错的,两人相处的也很好。

虽说陆时寒隐瞒了身份吧,但那也是为了朝廷的差事、为了揪出周大人这样的蛀虫,纪询很理解,同时也很钦佩。

不生气以后,纪询就拉着陆时寒问了案件的一些细节,过足了瘾以后,纪询松开了陆时寒。

陆时寒则面色如常地和纪询说,他等会儿想去见一下沈扶雪,并解释一下。

纪询没有多想,他当即道:“嗯,正好浓浓这会儿没什么事,你尽管去吧。”

在纪询看来,自家表妹和陆时寒也算是相识的好友,此番解释一下实属正常。

这次纪询没有跟着,他让陆时寒单独去了沈扶雪的小院儿。

他想着,毕竟是要解释,这种情况下,他还是不便出现的。

再次见到陆时寒,沈扶雪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沈扶雪向陆时寒见礼:“江公子……”

话音刚落,沈扶雪就意识到了不对,她改口,试探着道:“陆大人。”

叫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是小娘子在叫他就好。

陆时寒道:“此番我过来,是想同你说一下前段时日的的事。”

沈扶雪当然知道陆时寒想要跟她说什么,她乖乖地听着陆时寒解释。

其实,她并没有生气。

陆时寒是来查案的,隐瞒姓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她当然不会生气了。

再者,虽然陆时寒与陆显有亲缘关系,但沈扶雪并不在乎。

对于陆显这个人,她早就忘到脑后了,从始至终她甚至对陆显都没有生气过,自然不会牵连到陆时寒身上。

沈扶雪清楚的知道,陆时寒只是陆时寒。

这些天相处下来,她还不至于不清楚陆时寒的为人。

只不过,待听完陆时寒的解释后,沈扶雪唯一的纠结是,陆时寒的时寒到底是哪两个字啊?

说来,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听过陆时寒的名字了。

当然,这些都是她从姜令仪口中得知的。

姜令仪时常会同她说,她四叔有多么多么厉害,在漠北那里打赢了多少场胜仗,后来又进京科考,成了探花。

陆时寒这个名字早就在她的生活中出现过。

只不过,她一直不知道具体是哪两个字。

于是,沈扶雪问道:“陆大人,你名字里的‘时寒’二字,是怎么写的啊?”

陆时寒难得一怔。

他以为小娘子可能会好奇、可能会生气,可万万没想到小娘子竟然平静如水,唯一的念头竟然是问他的名字到底是如何写的。

陆时寒怔松后,在心中轻笑一声。

是了,乖乖软软的小娘子,面上是个知礼的大家闺秀,实则心里的想法总是出人意料。

小娘子,和旁人总是不同的。

沈扶雪以为陆时寒答应了,这儿是待客厅,没有纸笔,她便把手伸了过去:“陆大人,你写在我手心就好。”

幼时她体弱多病,家里人生怕她夭折,所以家里最开始不敢请夫子教她,只是家里人会随意教她一些简单的字。

那时候往往是外祖父和外祖母抱着她,他们会握住她软软的小手,在她的手心轻轻写下一些简单的字,好教她认字。

这习惯自幼保存了下来,以至于她下意识便伸出了手。

可伸出手后,沈扶雪意识到了不对。

嗯,陆大人是外男,好似不应该这样的。

可还没等她收回手,陆时寒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沈扶雪手腕细白纤细,皎白如新雪,伶仃的很,陆时寒几乎不敢用力,他怕他一用力,就会捏断小娘子的手腕。

两人的体温相触。

沈扶雪的手腕是淡淡的温,陆时寒的指尖则有些清凉。

沈扶雪的手腕一颤,而后,她听到了陆时寒低沉的声音:“别动。”

沈扶雪有些晕,什么别动?

待陆时寒在她的手心上轻轻写字时,她才反应过来,原来陆时寒叫她别动,是想要在她手上写字。

于是,沈扶雪真就不动了。

沈扶雪的眼睫随着陆时寒的动作轻眨。

原来是这两个“时寒”。

陆时寒……

她终于知晓他的名字了。

沈扶雪认真地点头:“陆大人,我知道了。”

原来那个鲜衣怒马、厉害至极的陆时寒,就是江公子。

沈扶雪觉得,她的人生好似都因此而精彩了一些。

陆时寒垂眸,方才他让小娘子别动以后。小娘子当真就不动了,乖乖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像是个精致的瓷娃娃。

一直到现在,瓷娃娃才轻动了一下。

小娘子真是乖巧又听话。

傍晚时分,暮光如流云,轻轻洒进屋里。

现下名字也告诉完了,沈扶雪想,她是时候该收回手了。

可她收手时,陆时寒却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她全然动弹不得。

沈扶雪不解:“陆大人……”

陆时寒握着她的手做什么,这是何意?

陆时寒的神色晦涩至极,他还握着沈扶雪细白的手腕:“过几日,我可能就会回京了。”

沈扶雪恍然。

案子结束了,陆时寒这个大理寺卿当然要回京复命,这是很正常的。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莫名的感受。

陆时寒这次走了以后,还会回来吗?

陆时寒的家在京城,可能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沈扶雪知道这个道理,可心中还是很不舒服,她清楚地知道,这种感受叫难过。

她在为陆时寒的离开而难过。

沈扶雪的眼睫有些湿漉漉的,像是被雾气沾染过,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嗯,陆大人你一路顺利。”

可下一瞬,沈扶雪却没有等到陆时寒的回应。

陆时寒握住了沈扶雪的手。

沈扶雪的手生的极好,手指细白纤长,像是玉一样。

此刻,他就这样握住了沈扶雪的手心。

陆时寒垂眸,认真地问:“那你,愿意和我一起回京城吗?”

也许是从小陆父的教育使然,也许是在漠北战场上的历练使然,陆时寒打小就养成了现在的性子。

对于他想要的,无论是什么,他都会主动去尝试、主动去索取。

他从不想、也不会错过。

就譬如眼前的小娘子,既然他喜欢小娘子,那在确定了他自己的心意后,他当然会主动表达自己的心意。

对于小娘子,他志在必得。

陆时寒这是何意,是像她所想的一般吗?

在从陆时寒的眼神里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沈扶雪有些懵,更多的却是慌乱。

沈扶雪的思绪全部都混乱了,就好像乱成了一团的丝线,她根本无法从中理清,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可陆时寒却毫不退让,一直定定地望着她。

沈扶雪几乎被陆时寒的目光灼伤。

碎金一般的暮光照在陆时寒身上,暮光在陆时寒的半侧脸上游移,越发显得他整个人清冷俊逸至极。

陆时寒低声道:“浓浓,你愿意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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