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9天(2)

  荣晋前两年就离了婚,跟那个皮鞋大王的千金,俩人离婚时闹得很不愉快,完全撕破脸皮,离婚官司打了两年才算完,双方都没占到便宜。

  其实这不是荣晋在分手后第一次给秦初打电话,在荣晋和妻子离婚的第二年,他就找过秦初,当时秦初和江浔的感情也出了问题,荣晋几次想约秦初出来见面,都被秦初以带孩子的理由拒绝了。

  秦初下意识看了江浔一眼,起身去门外听电话:“什么事?”

  荣晋说:“哦,也没什么,看到了新闻,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

  秦初话说的客气,拒绝的也干脆。

  荣晋笑了笑:“你还是老样子。”

  荣晋一副很了解秦初的样子,秦初却不想和他讨论自己是什么样子:“如果没什么事,就先……”

  “小初,”荣晋打断了他,“你是和江浔在录综艺?”

  秦初停顿一下:“嗯。”

  电话那头荣晋似乎点了一支烟:“你们……打算复婚吗?”

  这边秦初陷入沉默,他无意向荣晋介绍他的感情生活。

  “别误会,我只是关心一下。”

  “没必要吧。”秦初淡淡开口,“这是我的私事。”

  秦初将“私事”俩字咬的很重,荣晋却置若罔闻:“小初,别把话说的那么绝。”

  秦初几乎想挂电话了:“我不觉得我们需要留什么余地。”

  “可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小初。”荣晋笑了笑,“这些年你过得不快乐,对吗?当年你赌气跟姓江那小子结婚,耽误了十年,现在我们都单身了,岁数也不小了,为什么不让彼此快乐一点呢?”

  荣晋笃定又自信的话语听在秦初耳朵里十分刺耳,当年荣晋家族要和皮鞋大王联姻,秦初提出分手后,荣晋也是用这样的口吻劝说秦初做他的地下情人。

  在一起时的感情做不得假,秦初承认俩人曾经快乐过,但在荣晋选择和别人结婚时这段感情就已经完了。

  分手多年未曾联系,一朝离婚回头来找,口中说着“喜欢”“没忘”,可这份被放弃过的喜欢又值多少钱?

  “我想你搞错了。”秦初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冷静又理智地告诉荣晋,“我和江浔结婚从来不是为了赌气,也没有要报复谁,我是思想健全的成年人,不会拿我的人生开玩笑。”

  荣晋听完沉默半晌,再开口语气发沉:“所以你是打算和江浔复婚吗?”

  秦初说:“我不是个爱走回头路的人,除非这条路值得我回头再走一次。不管我和江浔未来怎么样,我现在能确定的是,你这条路不是我想走的。”

  说完不等荣晋回话,秦初就挂断了电话。

  几个工作人员买了点吃的上楼,正要给各个房间送一点,走廊上碰见秦初,便拿给他一份。

  秦初道了谢,回到房间,一进屋先被满室烟味呛了一鼻子。

  房间小,关窗不通风,江浔坐在一团烟雾里低着头看手机。

  “怎么抽烟了。”秦初把东西放下,皱眉推开了窗户。

  冷风灌进来,卷走烟尘,江浔在身后问:“谁给你打电话?”

  秦初坦言道:“荣晋。”

  这个名字针一样扎在江浔的神经上,他把烟熄了,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他找你干什么?”

  秦初打开工作人员送的吃的,是些零食和饮料,把东西一一拿出来,像是没把江浔的话放在心上:“不干什么,看到了新闻,打来问问。”

  “就这样?”

  秦初点点头:“就这样。”

  分手多少年了,为了点捕风捉影的破新闻给旧爱打电话,谁信?

  江浔笑了声:“秦初,你把我当傻子么?”

  秦初动作一顿,扭头看向江浔:“你什么意思?”

  风很快便将屋内的白雾洗礼干净,江浔冷硬的面孔分外清晰:“他是第一次找你么?”

  “不是。”

  “我们还没离的时候,他也找过你,是么?”

  秦初没有隐瞒:“是。”

  江浔又笑了一下:“那他之前找你,又是为了什么新闻?”

  秦初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了,抿唇立在那里,阴天里他的眉眼好似浓稠的墨,这样看过来时目光又深又凉。

  江浔被他的眼神寒了一下,笑容敛去,声音裹覆着一层厚重的壳:“说不出来?那我来说,他看到我们婚姻不和的新闻,所以打来问你什么时候离婚,离婚后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秦初极浅的皱了皱眉,江浔继续说:“还是说他提议,你们可以瞒着我先交往看看,反正我们已经分居没有感情,这样不算出轨?”

  “江浔。”秦初冷冷地打断了他。

  江浔盯着秦初那双冷淡的眼睛:“我说错了吗?他们这种纨绔子弟,不是最不把感情当感情,真心当真心的吗?你几岁了,被耍了一次不够,还要被耍第二次吗?上一次有我替你挡着,这次你还指望谁做这个冤大头?”

  “冤大头”这个词可太伤人了,不止伤了自己,也伤了秦初,更伤了这段感情。他贬低了这段感情存在的价值,否定了它的意义,连它最开始的纯粹也抹杀的一干二净。

  “所以这就是你给自己的定位吗?”秦初面无表情的看着江浔,“接了一个别人不要的盘,做了十年的冤大头,是这样吗?”

  秦初收回目光,重新整理起桌上的零食:“江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要说这种伤感情的话,你否定我的意义是什么呢?证明我没有爱过你,你也没有爱过我,然后呢?这和你说的不能让我们的十年没有价值不矛盾吗?”

  “那你又在心虚什么?”江浔几步上前,几乎将秦初围堵在方寸之地,“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刚才都是我的臆想,荣晋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以上全部都是我小人之心的揣测。只要你说,我就向你道歉。”

  秦初背靠住窗沿,风从后扑来,将他狠狠穿透。半晌,他闭了闭眼睛:“你没猜错,荣晋的确说过类似的话。但是我也说了,和你在一起我没有存任何私心,这十年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包括离婚到现在,我问心无愧。”

  之前不知道江浔这么在意荣晋,秦初虽然没有刻意隐瞒过,但也没主动提过。荣晋找秦初大概是在他们分居一年之后,秦初更不可能打个电话给江浔说,我前男友听说咱俩分居了,现在要找我复合,正常人都干不出这事。

  然后就是今天,秦初一开始不知道那是荣晋,后来出去接电话也不是心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有什么必要给江浔听,俩人关系才刚刚缓和,秦初不想搞砸了,偏偏弄巧成拙,还是搞砸了。

  “我不想跟你吵这些没意义的事。”秦初疲倦的揉了揉额角,“大家冷静冷静吧。”

  秦初推开挡在面前的江浔出去了,昨晚还亲亲密密,牵着手一起睡觉,隔天就闹成这样。

  这天看样子是晴不了了,秦初谁也没告诉,一个人出了宾馆。宾馆外还有大姐在晃,秦初一身生人勿近的气息,搞得大姐只敢远远的瞧他,不敢跟着。

  大下午的,小城镇没个能待的地方,秦初独自绕了一圈,最后找到个茶馆进去躲了躲。

  茶馆破旧,没什么人,老板是个四十多岁大哥。乌起纳达也产茶,味道据说和内陆很不一样,秦初挑选半天,老板给他推荐了一款名叫“晴山”的茶。

  这里不常来外人,住在这儿的人爱喝茶的不多,茶馆老板的生意做的很难,而且因为交通不便,线上售茶的方式也行不通。

  秦初有心帮忙,挑选几种茶叶说要带回内陆。

  他难得和生人多说几句,老板不认得什么明星,看秦初岁数不小,便话起家常:“先生可结婚了?有孩子吗?”

  秦初说:“离了,我带孩子,今年八岁。”

  “巧了不是,我也离了。”老板憨态可掬地笑了笑,“我孩子就大了,上高中了,跟他妈过。”

  “哦,孩子也在乌起纳达吗?”秦初问道。

  “不在。”老板说,“他们都在老家,不肯来的,不然也散不了。”

  秦初没细问别人家的家事,老板却打开了话匣子主动说起来:“那会儿我儿子刚出生,我就到乌起纳达贩茶来了,你也知道这儿远,每回出来一走三四个月,顾不着家。当时生意还没这么难做,能赚到钱,我就不想回去,总觉着再等等,再等等,等多赚点钱就走。

  可这距离啊就是问题,看不见摸不着,发生点什么事儿都不能第一时间回去,日子一长信任也是问题,人家就要怀疑啦,你不肯回家到底是为了赚钱还是别的什么,离这么远,你就是在那边再成个家也没人知道。

  我吧也不爱解释,现在想想,人家都那么没安全感了,也不给吃点定心丸,说一句我心里只有你就那么难,整天爱信信不信拉倒的,谁受得了。矛盾就这么滚啊滚,人家心灰意冷,好好一家子就这么散了。”

  老板叹了口气:“所以我离婚以后也没回去,外头怎么样都不想管了,到哪儿都觉得孤单,就躲这儿才舒服点。”

  说完,老板给秦初添了点茶:“先生,你是为什么离了?”

  秦初捧着杯子笑了笑,简单道:“和你差不多。”

第25章 第9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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