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2天(2)

  带孩子对秦初和江浔来说不是难事,他们那么年轻时就有了孩子。

  那拿村是个很美的地方,家家户户都种着葡萄,葡萄藤绕着院墙爬出来,结出的果实坠在外面,但没有人会擅自去摘。

  雪那是个五岁大的男孩儿,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皮肤很白,头发是浅浅的棕色,还带着自然卷。他看起来像个洋娃娃,很漂亮,是典型的乌起纳达人的长相。

  小男孩儿很害羞,被奶奶牵着,见到家门口的陌生人时有些局促和害怕。

  秦初蹲下来,歪着头和他打招呼:“你好啊,雪那。”

  雪那仰头看了看奶奶,奶奶很放心的把孩子交到秦初手上。

  “乖宝,和叔叔玩吧。”

  秦初很喜欢小孩子,从各个方面都能看出来,他在面对小朋友时身上的冷淡就碎掉了,他是温柔的,也是温暖的。

  江浔也蹲下来,伸了个手指头出来:“雪那,叔叔带你骑马好不好?”

  雪那眼睛一亮,小手抓住了江浔的手指,往前上了两步。

  江浔顺势抱起他,雪那稳稳的坐在他臂弯间。

  秦初摸了摸他的头发,对小朋友的奶奶说:“我们明天准时送他回来。”

  节目组提前在村上安排了住所,一家民宿。后面的行程老乡没跟着了,江浔开了导航自己找过去。

  秦初在后座抱着雪那,说话慢慢的。雪那懂汉语,但说的不好,带着奇怪的口音。秦初侧耳听他说,耐心的重复一遍,温柔的问和回答。小孩子离开熟悉的亲人和环境会害怕,秦初的温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安抚。

  到达民宿后江浔先一步下车去找老板拿钥匙,他们住的地方并不在这里,还需要往前开一段路。

  雪那坐在秦初怀里,乖乖地搂着他的脖子:“叔叔,我们去骑马吗?”

  小孩儿对骑马很感兴趣,提起这个眼睛都亮晶晶的。

  “喜欢骑马?”

  雪那用力点点头:“奶奶不让我骑马,她总说我还小,可是草原上的人都会骑马。叔叔,你不是草原上的人,也会骑马吗?”

  秦初抱着雪那晃一晃:“那个高个子叔叔会。”

  “高个子叔叔是草原上的人吗?他和我长得不一样。”

  “不是。”秦初笑了笑,“但叔叔很厉害,会骑马,还会保护我们。”

  江浔揣着民宿钥匙往这边走,很远就听见雪那的笑声。

  “在说什么?”江浔心情不错,坐上来之后架着方向盘回头看了眼秦初,“这么高兴。”

  秦初收敛几分笑意,眼角微微弯着:“钥匙拿到了?”

  “嗯。”江浔口袋里还塞了张地图,他递给秦初,“回去放一下东西,这边离草原很近,带你们骑马去。”

  秦初把地图展开,带着雪那看的津津有味。他很适合和小朋友相处,曾经江浔问过秦初,如果不做演员会去做什么,秦初说想开一家幼儿园。

  那时秦天还很小,江浔经常看着秦初会想,如果不是他,或许秦初可以拥有自己的小孩。

  民宿到了,江浔把他们行李搬下车。

  秦初伸手想要帮忙,江浔没让他动:“你看孩子。”

  江浔是个很可靠的男人,他二十几岁和秦初结婚时并不像现在,他的成熟和稳重是在岁月中一点点沉淀出来的,他很值得人喜欢,也值得人去爱,只是秦初很少依赖他。

  院子里的葡萄熟了,秦初抱起雪那摘了两个果子。

  江浔把行李推进房间,房里两张床,一大一小。

  “你睡那张床吧。”江浔替秦初选了,“带雪那睡。”

  秦初没有意见,问道:“有没有房东的电话?”

  “有,怎么?”

  秦初说:“不知道院子里的葡萄可不可以摘,如果不可以,我们付他一点钱。”

  “可以,老板说了,葡萄随便吃。”

  有这句话秦初就安心了,他领着雪那出去,把小孩儿架在自己脖子上。院子里有个小竹箕,雪那一手抱着竹箕一手摘葡萄。

  摘下来的葡萄还要清洗,秦初蹲在地上,墙边接了个水管,他就在那儿洗葡萄。

  “吃一个。”秦初洗一颗出来喂给雪那,“小心,别用力吸。”

  葡萄很甜,乌起纳达是水晶葡萄的盛产地,现在正是吃葡萄的季节。

  葡萄洗好了,一大一小躲在阴凉处。江浔手里提着两件外套,过去叫人:“走吗。”

  秦初抬起脸,他盘腿坐在小台阶上,竹箕放在腿上,手心里是青色的葡萄。

  “好甜的葡萄。”秦初眼底的色彩不知怎么就丰富了起来,左颊上的酒窝凹出一个圆圆的小坑,“我洗好了。”

  江浔从他手里拿走两颗,说:“吃完再走吧。”

  房间有消过毒的分装盒,应该是为游客准备的,秦初取了一个来,把葡萄装进去,留着路上吃。

  天气实在是热,雪那白白净净的小脸蛋晒得有些红。秦初把自己的帽子戴在雪那头上,三人出发去草原。

  车开出去一段之后,视野逐渐开阔起来。大自然总会让人心情愉悦,江浔打开车载音乐,连歌曲都有一种专属草原的壮丽之感。

  秦初很难得放的开,跟随音乐小声的哼唱。这让江浔感到些许意外,他印象中秦初喜欢的歌曲类型非常狭窄,局限于曲调柔和的纯音乐和民谣。

  江浔挑起眉:“秦老师这也会唱?”

  “今年的草坪音乐节,有支乐队唱了这首歌。”

  江浔的诧异更深了,草坪音乐节,秦初不是会去那种场合的人。他喜欢安静的,柔和的东西,不爱人多,与狂热更是毫无关系。

  江浔顿了一顿,想要打探的欲望登时烟消云散。在他们分开的一年里,秦初似乎做了一些不同的尝试,而这些江浔都不知道,也不再和他有关系。

  一直到达目的地江浔都没再开口。

  马群在草原上肆意奔跑,这里的一切都是自由的。牧马人手里扬着长鞭,从很远很高的坡子上疾驰而来。

  江浔勾着马脖子摸了摸它,一拽缰绳,相当潇洒的翻身而上,

  “这是草原上最烈的马!”牧马人嗓音旷达洪亮,爽朗的笑声伴随着马蹄声响彻整个草原。

  江浔踩上马镫,当空接过牧马人朝他扔来的鞭子,往马屁股后面一抽,双腿一夹便策马而去。

  “驾!”

  男人自由自在的在草原上策马奔跑,天高地广,江浔一身白色休闲服,像蓝天下最随心所欲的那只鸿雁。

  秦初见过江浔骑马,那人拍戏很少用替身,从前没少拍古装戏,对马术很是精通。他不太担心江浔会出状况,只是俯下身对雪那说:“叔叔很厉害吧?”

  牧马人牵来一匹白马:“你也会骑?”

  秦初摇摇头:“不太会。”

  “那你骑这匹,白云是这里最温柔的马了。”

  “我可以带孩子一起吗?”秦初问。

  “可以。”牧马人拍拍雪那的头顶,“草原上的男人,从小就要学会骑马。”

  他托着雪那的屁股先把小孩儿举了上去,雪那很喜欢马,亲昵的趴下来搂住了白云。

  秦初紧跟着骑了上去,他上马的动作有模有样,翻身时利落飒爽。

  “你这不是会吗?”

  秦初低低笑一声:“骑过,不熟。”

  牧马人朝草原很远处那抹白点眺望一眼,大笑道:“懂了。”

  秦初只骑过一次马,是江浔带着他骑的。当年和江浔结婚,他们没有办酒,也没有拍结婚照,只是在家里吃了顿饭,算是仪式。婚后也没有度过蜜月,后来有了秦天,他们两个单独去旅行更是不可能。

  骑马是因为江浔想骑,恰好北城郊外开了一家练马场,那天空闲江浔就带着秦初去了。

  秦初完全不会骑,说实话也不太感兴趣,但江浔兴致勃勃他就没扫兴。

  他们在马场玩了一下午,到最后江浔和秦初同乘一匹,江浔从后抱着秦初的腰,俩人一马绕着练马场跑了三圈才停。

  雪那欢快的踢着小腿喊“驾”,牧马人牵着缰绳领他们去到平缓一点的地方。

  那头玩疯的人终于注意到这边,烈马难驯,江浔却十分轻松就掌握驾驭的关窍。他策马返回,马蹄高高抬起又落下,从牧马人手中接过缰绳,江浔说:“我来吧。”

  牧马人便放手让他去。

  江浔牵着秦初的马,看向马背上的小孩儿:“雪那怕吗?”

  稚声稚气的童音非常坚定,透着天真和可爱:“乌起纳达的男人长在马背上,我才不怕!”

  “好。”江浔转了回去,“坐稳了!”

  原来温柔的马遇到烈马也会疯狂,秦初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紧张与刺激让他久违的兴奋。

  雪那在欢呼,马背上的乌起纳达男孩儿正为自己骄傲。

  江浔始终走在前面,未曾回头,可手却一直攥紧缰绳,一刻也没有放松。

  秦初在奔驰中罕见的走了一会神,他知道江浔很可靠,但没注意江浔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靠。

  他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初见江浔那会儿,他记得那年江浔的肩膀还没有这么宽,是个看到自己会脸红的毛头小子。

  可从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江浔就用那对瘦削的肩膀撑起了这个家,也始终保护着他。

第6章 第2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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