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裂69

  直到了那后半夜,崔嬷嬷这才进来回话,刚张了口却见顾西臣皱了眉瞪过来,赶忙闭上了嘴。

  将怀中人儿轻轻的放到床榻上,拿过秋香色的缠枝锦纹薄被小心的盖好,顾西臣这才轻声下了床榻带着崔嬷嬷出了内室。

  知道是要问话,崔嬷嬷忙道:“老奴俱都仔细盘问过,这些个下人并无不妥之处,奶奶平日里服用的饭食都是老奴一个个看过的,不可能混杂有不干净之物。”

  顾西臣皱眉,顿了顿道:“那房间可搜查了?”

  崔嬷嬷点头:“搜过了,也并未发现任何毒物,只剩下奶奶房中未曾搜查。”

  顾西臣听罢良久无言,半晌方挥手让她下去,自又进了内室。

  她睡的很是乖巧,还自他走时一般的模样,如云缎似的发乌鸦鸦的铺陈在玉枕上,眼周的红晕已经渐渐恢复为往日里的研红,许是他将她盖的严实了,润白的面上还透着些许嫣红,她便是这般睡着也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顾西臣望着她顿了许久,方又轻手轻脚上了床榻将她小心的揽到自己怀中,就这么的看了一整夜。

  直到了东日高升,透过雕花窗柩照的满室亮堂,曲玲珑方悠悠转醒,还未醒神唇上立时便是一润,听那人在耳边问道:“娇娇醒了?身上可还疼?”

  一听他言,昨夜之事忽的纷至沓来,曲玲珑立刻清醒过来,不自觉的紧了神色:“好多了。”

  “那便好。”听他舒了口气,抱着她起来更衣洗漱。

  待收拾妥当,便又拉着她的手到了外室,坐于那护屏矮足短榻上,接过丫鬟手中端着的玉碗哄道:“昨个儿娇娇便是用的这药方解了疼痛,现下虽好上许多却不能断了,娇娇听话再服些。”

  他不再提香囊、宫寒一事,曲玲珑也不敢再多话引他察觉,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玉碗道:“我自己来。”

  这次顾西臣倒未再强喂她,将手中玉碗递给她,看着她用完,停了会儿才让崔嬷嬷摆饭食上来。

  似昨儿晚上之事未曾发生一般,顾西臣像前几日一般用了饭,将她抱到怀中叮嘱道:“今个儿商行出了些事,爷需过去看看,要晚间方能回,娇娇晚间用了药早些睡下,不必等爷。”

  见他竟绝口不提,曲玲珑虽纳罕,却也有丝庆幸忙点头应下。

  他一走,曲玲珑便忙借口谴走了崔嬷嬷,带着碧落进了内室,问道:“昨个儿发生了什么吗?”

  知她晕过去定不知后面的事,碧落忙将事情说了一遍。

  曲玲珑听的终是松了口气,暗道:原他以为是旁人做下的,怪不得不再问她香囊一事。

  不及多想,曲玲珑将针线篓拿过来扒了扒,她先前藏在这里的绣茶花的香囊果然还在。

  便拿出来,用那金蛟在那香囊上剪出个口子,将里头混了麝香的香料倒入了成窑五彩的茶盅里。

  碧落看的吓了一跳:“姑娘你要喝这麝香啊?”

  曲玲珑摇头:“这香囊是不能再戴了,好再我现下也已不易受孕,不能让他抓到把柄,这样混入水中,一会待它化开,再将它倒入花圃中便算无事了。”

  碧落听她说自己已不易受孕,心中酸涩,眼中微湿:“姑娘……”

  知她所想,曲玲珑忙将手中的茶盅塞给她:“好了好了,日前同你讲过的,没什么可惜伤感的,快些去将这水倒了。”

  “哎”碧落应了声,拿手抹了抹眼睛,这才出去。

  曲玲珑刚转过脸坐到榻上,却听她一声惊叫伴着茶盏摔至地上的碎裂之声。心头立时就是一跳,忙起身快步走过去,只是还未走几步便见一人自立屏外缓缓转了进来。

  看清那人是谁,曲玲珑吓的心中微颤:“你……”

  顾西臣阴鸷着一张脸,缓缓而来:“香囊?麝香?把柄?不易受孕?”

  他这话明显是在外头将她们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曲玲珑白着脸步步后退,现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自昨晚上便已对她起疑,方才说要出门不过是为了引她上当自己露出马脚,而她不察竟果真上当!

  顾西臣望着她,内心是滔天的怒意,他一直试图欺骗自己,定是有人害她,那香囊定也是旁人设计让她带着的,可当他在立屏外头亲耳听她语气随意的说着不易受孕、没什么可惜的,让他再无法欺骗自己。赤红着眼一步一步的逼近她:“多次应爷不过是为了出府拿到这麝香、不让爷察觉,你倒知爷对你有满满的情意,可这满满的情意倒让你将爷当成了傻子一般戏耍!当真好手段!”

  他已经全部知道,曲玲珑虽心中害怕却也不再欺瞒,颤声道:“我确实为了麝香而应你,但从未像你口中之言戏耍过你!”

  见她竟连辩也未辩的亲口承认,顾西臣怒极反笑,大步上前将她擒到怀中,大手捏上她精致的下颔:“爷竟不知你已嫁入侯府竟还生着反骨不愿跟爷,为了不怀上爷的子嗣竟百般欺瞒对自己下毒手,你当真这般厌弃爷么?”

  厌弃他么?曲玲珑望着他面上尚还未好的血条子,忽觉心中并未似以前有厌恶之感,可即便如此又如何,他们不是一路上的人,她向往的是小桥流水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平淡生活,而他明显不可能做到,她又何苦再给再给自己设障,不若就此让他厌弃了自己好得机会逃出去,同阿爹、碧落一起好好生活!

  想至此处,曲玲珑定了眸子点头:“对,我厌弃你!”

  顾西臣猛地顿住,这话原本是他怒极随口而出不想她竟应声当真厌弃他!心头的怒火忽的化做了阵阵悲凉堵在胸中,半晌方扯了扯嘴角:“好!好!好!”猛将她掷到地上,神色渐冷喝道:“来人!”

  立时外头便进来了两个丫鬟,也不敢看二人情形,低着头颤声:“爷!”

  顾西臣硬着神色冷道:“她既不愿做奶奶,便剥去她的锦衣,带她去粗使处!”

  两个丫鬟一听都愣怔了,却也不敢违逆,忙应了声上前要动手脱曲玲珑的衣物。

  曲玲珑挥开她们的手,自地上站起来,自脱去了外衫,只着这雪白的亵衣、亵裤,跟着那两个丫鬟出了去。

  出去之时正碰上刚回来的崔嬷嬷,见曲玲珑这幅模样差点打翻手中的拿着的物什,惊声:“奶奶这是怎的了?”

  曲玲珑垂着眸子没有说话,倒是那俩丫鬟忍不住小声道:“爷怒了,让剥去奶奶的衣服打去粗使院中呢,嬷嬷且进去劝劝罢!”

  崔嬷嬷听得差点惊叫出声,不及多问嘱咐道:“爷自来疼奶奶,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才如此,你们两个且等等,待我进去劝劝。”

  这清芷园中的人哪个不知这位奶奶是爷心尖尖上的人儿,即便她如今被发落却也不敢怠慢,两个丫鬟忙要应,却见曲玲珑忽然道:“嬷嬷不必费心了。”她说了句竟自往外走了。

  崔嬷嬷不妨,想要拉她,却又撵不及,眼见着人儿已出了门,一拍大腿对还愣着的俩丫鬟道:“快去跟着奶奶,奶奶身子尚还未好,小心看着点儿!”

  她这厢话音刚落便听里头噼里啪啦一阵巨响,崔嬷嬷眉头一跳赶忙着转过立屏进了去,却见里头一片狼藉,那床榻已被劈成了两半,矮榻、妆台等物也都七零八落了,顾西臣手执长剑在这废墟之中无声的站着,平日里那般意气风发之人,此刻竟显得有些落寞。

  崔嬷嬷看的心头直叹气,定因昨夜之事那执拗的人儿又说了什么将这位爷气成了这般!

  小心的上前劝道:“爷消消气,奶奶的性子您还不清楚吗?说的都是倔话,当不得真的!您莫要同奶奶计较!”

  还未及走至跟前,他忽的躬身咳凑了起来。

  崔嬷嬷惊了一跳,忙转过去正见他咳的嘴角全是血,这一看差点把她这老命吓没了,忙不迭的唤人,却被他一剑侧着脸刺过来,苍哑着声音喝道:“给爷拿酒来,拿最烈性的来!”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又晚了些T^T

  是最后的对手戏卡了许久,写出来虽还不算满意,但也好心疼男主昂

破裂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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