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尽头 - 分卷阅读18

般,她会伤心么?

孟景想着,突然飞快地抬眼,看了她一眼,原本斩钉截铁的语气也没那么笃定了。

冯玉殊闻言,神色仍是十分柔和,小扇子似的眼睫掠起来,瞧了他一眼:“你乖一点,这样才好得快些。”

她随意说着,湿帕的凉意蓦地覆上了颈侧,紧接着是她指尖微凉的触碰。

他浑身的肌肉都在那一瞬间绷紧了。

她似有所觉,也不自在起来。擦完他颈骨附近,指尖有些发颤,不由自主地抬头又看了他一眼。

她那双眼真漂亮,小钩子似的,沁着一汪清泉,又娇贵,又勾人。

仰着脸儿看他的模样,又好似撒娇。

冯玉殊被他盯得不自在起来。

他眼皮生得有些窄,眸色比常人深些,眉骨英挺,天生便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倒没见过他这样看人的。

冯玉殊红了脸:“为何这样看我?”

眼前的少女依然娇俏温和地盯着她,双颊染上淡淡的绯色,活色生香,就好似…

一只天真懵懂的小鹿,已经被林间最凶狠的猎手盯上,却浑然不觉。

孟景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冯玉殊手下的力道很轻,湿帕抚过他胸前两点浅褐的突起时,她微微偏了头,手下速度明显加快了些。

他的呼吸停窒了一瞬。

连空气都灼热。

身侧蓦然一空,冯玉殊匆匆丢下一句“我去洗帕子”,便转身出了房,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8.多情恰遇冷情人
孟景刚醒,还下不了床,冯玉殊便时常来陪他坐会儿。

冯玉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天,说起自己儿时。

那时父亲还很年轻,郎艳独绝,在江南一带已有名望;母亲是江南布商的独女,带了万金嫁资,执意嫁给当时还未参加科举的父亲。两人住在金陵的旧宅中,将唯一的女儿捧在手心里娇宠。

她的字和画是父亲一笔一画教的,而举止风仪,全来自母亲。后来因为双亲先后亡故,才寄居在冯家。

“我在冯家过得不开心,是你把我从冯家带出来的。”冯玉殊道,“你身子还未好,总得找个地方落脚,不如跟着我回去,暂时安顿下来,再另做打算。还是说,你在京城有亲人、住处?现下能想得起来么?”

孟景微微拧着眉努力回忆:““小时候…在京城,住在马厩里,很臭。”

却想不出更加确切的地点。

京城何处会有那么大的马厩、那么多的马匹、还有那么多步履匆匆的黑夜人?

他实在想不起来,却还记得一些模糊的儿时记忆。

“腊月初七,是我的生辰,那天很冷,我肚子实在太饿了,就去找母亲。走了很长的路,好像在迷宫中,到处都是帏幔…只记得是想要一碗热乎乎的面,也不知后来吃到了没有。”

竟是如此。

冯玉殊听得心中难过,眼睫一颤,垂下眼遮掩住神情,顺手替他掖了被角,才抬眼对他笑笑:“哎呀,定是吃到了,所以才不记得了。”

孟景静静地看着她,没表示赞同,也没反驳。

第二天的晚上,冯玉殊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

“快…   快来尝尝。”冯玉殊放下碗,呼了呼有些被烫到的指尖,转身合上了门,将夜晚萧瑟的冷气统统关在门外。

浮着鲜绿的菜叶和金黄的鸡蛋,一碗素面缓缓蒸腾着白气,色香味俱全。

冯玉殊夹起一卷,吹凉了,送到他嘴边:“吃一小口,看看还烫不烫?”

少年迟疑了片刻,直起身来,就着她手中的木著,尝了一口。

还没觉出味道来,少女已经自己也尝了一口,懊恼道:“哎呀,淡了。”

她的目光与他对上,盛着浓浓的暖意。

没过几日,孟景已经可以下床走动。

他身体强健,异于常人,这样凶险的伤势,竟也只让他躺了小半个月。

孟景第一次尝试下床时,脚刚刚触地,便一个踉跄,差点直接地摔在地上,把刚进屋的冯玉殊吓一跳。

她忙过来扶住他:“没事吧?”

指尖方触到他大臂外侧,他下意识地甩开了她的手。

冯玉殊一顿,默默收回手,不作声地看着他扶住墙,一点点挪回床边。

他心中闪过一丝烦躁。

她隐含忧虑的目光落在身上,好似如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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