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尽头 - 分卷阅读5

殊心下暗叹。

随着她动作,其间包着的一物落了出来。

竟然连小衣也有。

她面色涨红地捻起那小块绣着鸳鸯的桃红绸布,只恨生平看的话本不够多,找不出合适的粗鄙之言来骂孟景这个登徒子。

孟景回来的时候,冯玉殊已经躺下睡了,房内连灯都已经熄了。

房间内仍充斥着一缕馨香,比方才淡些,却丝毫没有消失的迹象,仿佛她在何处,身旁的事物便会沾染上这种味道。

他瞥一眼床榻上锦被拱起的小包,三下五除二剥了自己的衣服,绕到屏风后。

还有一桶没用的、已经放凉的水,他抄起木桶,兜头往身上浇,飞快地洗了个凉水澡。

他竟然直接用自己用过的洗澡水。

床榻上,用锦被裹着自己的冯玉殊脸都烧红了。

房内蓦然亮了起来。

他动作微微一顿。

是冯玉殊听到了动静,起身穿了鞋,将灯点上了。

孟景以为她起床是想做什么,于是静等了一下,没有走出去。然而她点完灯,竟径直走回床边,再次躺下了。

可能只是怕他在黑暗中磕了绊了。

这种可能性让孟景心底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他却不明白那异样从何而来。

他收了心思,擦好身子,飞快地穿好了衣服,走了出去。

眼风扫了一眼床榻,冯玉殊背对着他,拥着被,长发披散在锦被上,只露出一个小小的圆脑袋。

他熄了灯。

躺回地上,他皱了皱眉,突然伸手,接住了一个被扔过来的物事。

一小片过分柔软而馨香的布料。

指腹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冯玉殊隐含着臊意和怒气的声音传来:“…呜呜!!”

孟景问:“什么意思?”

那边静了一下,然后冯玉殊“噔噔噔”地跑了过来,指尖在他手臂外侧点了几下,重复了三遍。

然后她又气呼呼地回去了。

小、了。

他五感都敏锐,在她写第一遍的时候,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孟景将小衣捏在手中,有一丝茫然。

这小衣是那布庄的老板娘自作主张附带上的,那老板娘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一般身形纤弱的小娘子,穿这个大小,那是绝对够了的。








3.没有主人的宴会
两人在客栈修整了数日。

冯玉殊镇日待在客房里,孟景倒是时不时会出门一趟。

只是他寡言少语,甚少搭理冯玉殊。

冯玉殊本也不是多事的人,两人不熟,他又没有说话的意思,她便也安安静静坐着。

她发现他虽然做着刀口舔血的千金生意,行李却只有薄薄一个布包,还是里面添上了她几套衣裙之后,才有这样的大小。

而他自己呢,两套相同的夜行衣,一件穿身上,另一件被他搓得干干净净的,晾晒好叠好塞进布包里。

冯玉殊闲来无事,一次偶然见着他有一套夜行衣的袖口线头开了,便找店家要来了针线,打算给他补补。

冯玉殊打开他的包裹,将衣服取出来,一叠白花花的银票也随之掉落在床榻上。

她暗自咋舌,心想孟景这厮果然很有钱,却有些过于守财。

她将东西原样收好,拿着衣服,坐到窗边。

孟景回来之时,便看见冯玉殊坐在窗边,膝上摊着他的衣服,低头专注地穿针引线。

她容貌妍丽,脖颈修长,十指纤纤,当真是一副临窗美人图。

“你回来了?”见他回来,她抬起头,无声发问。

孟景却是个眼瞎的,冷冷地盯了她一眼,抬步走到她面前,扣住了她的手腕,差点将人拽起来:“谁让你动我的东西了?”

他翻看了一眼行李,见身份玉牌和银票之类的重要物件都在,但看冯玉殊的眼神还是冷的,好似要生吞活剥了她似的。

冯玉殊轻嘶了声,手腕被他拽得似有些疼,微微皱起了眉。

他下意识地放松了点力道,就见她摇摇头,将手中捏着的袖口展示给他看。

黑色的针脚,整整齐齐,比原本的要细密许多。

孟景心底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他将其压了下来,一把接过衣服,把手中的包裹扔到桌上:别做多余的事。我们明日去极乐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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