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欺负我媳妇儿的小贱人,……217

  当然熟知他性格的祁姗并不会真的怪他就是了——只要对方还有苦衷,便不会计较无端加诸在他身上的恶意,而面对鲜少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善意,他必定会数倍奉还,同时又小心翼翼地不敢接受,怕亲近自己的行为会给那些善良的人带来麻烦,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祁姗不禁在心中感叹,能得严穆的身边人如此真心相待,甚至到了每次想对他发难都不得不南辕北辙编瞎话的程度,这究竟是严筝付出了努力才达到的成果。

  “童童姐,我和你说个事……”这样想来,她心疼严筝的同时也有点心疼童琪,好好的小姐姐,一门心思希望丈夫能够家里和睦家人康顺,结果摊上严穆这种实力作精,作完自己作亲弟,恨不得拉着严筝同归于尽再把遗产留给夏初……

  她跃跃欲试地想在童琪面前戳穿严穆的真面目,严筝看出来了,赶紧把话接过来:“嫂子,没有,我之前是真的忙,这次回归的打歌期才结束,今天上午刚回国。”

  “嗯,然后下午我就看到姗姗承认和你结婚的微博了。”童琪话虽这么说,语气除却无奈倒没什么生气的意思,“我总和你哥说,你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有什么事都不乐意告诉家里,前段时间受伤也是,我做嫂子的想知道你一点近况全得仰仗热搜。”

  “嫂子,我不是那个意思……”严筝眼眸微垂,无论如何,他都不想伤嫂子的心,“这件事被曝光得突然,我本来打算处理好立刻和你们说的。”

  “真的吗?”哪怕在外已经是叱咤风云的大明星,童琪眼里他也还是那个18岁时第一次来到家里局促不安的孩子,这是故意拿话逗他。

  “真,特别真。”至少在不让童琪伤心这点,祁姗和严筝存在共识,顺势又接回话,避免他再一本正经地道歉搞得生分,“我刚才就想说,我都做好改口的准备了,嫂子,我以后这么叫了哈。”

  “好呀,还是我们姗姗乖。”童琪很开心祁姗还愿意和她亲近,“小筝忙的话就先让他忙,你最近有空不,要不要来嫂子家,嫂子给你做好吃的。”

  “哇,嫂子真好,当然没问题。”祁姗作为一个资深小吃货,对好吃的向来来者不拒,“我把严筝一起带去也可以的,他前段时间在巴黎养伤,我好不容易把他养回几斤肉,结果一次回归全给我掉没了,所以我把他接下来的档期预订了,他安心养肉我安心投喂,到我明年生日,他除了我其他都不许忙。”

  “那最好不过。”比起严筝能过来,童琪更高兴祁姗可以按着他歇歇,她从事件上热搜起就一直关注着,看到网友越来越多地扒出这孩子身上的伤病,她差点直接打电话到夏初那里骂人了——严穆表现出不关心不在意还可以用上一辈的恩怨太深他自己过不去那道坎儿解释,你夏初和严筝又没仇,凭什么我们好好的孩子交给你,你也信誓旦旦地答应帮忙照顾了,到头来人就在你身边,却生生给折腾成了这样。

  这里童琪没骂成的原因是夏初早有先见之明地把她的号码拉黑,此时也正被严穆拽到办公室里商量对策暂且不表,严筝看着身边刚挂断电话的女孩儿已然和嫂子约好了做客的时间,也多少有些发愁。

  他明白祁姗偷偷在心里打的小算盘,她八成是想有意无意地在嫂子面前戳破所谓的兄友弟谦一直都是假象,他哥和夏初哥对他的针对从来不是一星半点……当然她如此做想理论上也没什么问题,找嫂子当中间人确实是能让他们兄弟真正缓和关系的最便捷方法,因为他哥再油盐不进也会听嫂子的话,嫂子知情了,时不时劝一下,总能慢慢磨软他哥的性子。

  可问题是他哥对嫂子的感情并非宠溺和妻管严那么简单。嫂子是他哥的命,要是嫂子知道了他被两个哥哥逼出了严重的心理疾病,知道了他曾经差一点被亲哥哥害死,以嫂子的心性不可能完全不去责怪他哥,那对他哥来说就是天塌了,无异于要了他哥的命。

  “我妈当年雇凶伪造车祸,是真的差点撞死我哥,司机见一次没撞死,又折回去压了一遍,所以我哥摘了一侧肺,至今右手都没办法正常抓握东西。”她一心一意都是为了他好,也一向不喜他过分迁就两个哥哥,严筝只能先欲盖弥彰地拿他妈妈当年确实做得很过分以及他哥如今也依旧堪忧的身体状况说事,“我嫂子没回到我哥身边的那两年,我哥几乎是照死那么作,怕自己一个人作得不够导致死得不够快,还叫夏初哥找来一群狐朋狗友帮他作,你让嫂子怪他,很容易出事。”

  经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他几乎行一开口祁姗就知道他提及这些的目的,却还是耐心等他说完才摇摇头:“咱们暂且不论你妈造下的孽你有没有责任承担,就算有,母债子偿,你说他差点死了一次,你有数过自己差点死了多少次吗?”

  “我……”严筝一时语塞,他也想立刻给祁姗一个答案,无奈他着实在生死之间徘徊过太多次,每次又都是精神最脆弱情绪最崩溃的时候,所以他根本数不清。

  祁姗见状痛心地挽起他左手的袖子,格外小心地拆去小臂上的护具,入目的便是手术疤痕下那些即便经过了几次修复依然刺眼非常的痕迹。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些,可今天在强烈的情绪加成下,她的眼泪还是抑制不住地憋红了眼眶:“凭什么啊,你处处为他们考虑,生怕给他们添一点麻烦,让他们感受到一点困扰,他们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你……”

  还有一句话怨念最深,祁姗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在他面前说出口——凭什么啊,凭什么一直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这么温柔呢……

  此时此刻,她是真的在恨,恨不得她的少年从来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可伴随着她的眼泪慢慢在他怀里止住,她又想到两个人之所以能拥有跨越所有不可能的今天,全得益于他坚持去做自己,温柔地对待这个给了他太多伤害的世界。

  要知道他和严穆虽然是亲兄弟,却几乎走了两个极端。面对命运的种种造化弄人,严穆选择拼命将自己削尖,成为一把伤人伤己的双刃剑。童琪虽能制止他,也只是一直在充当剑鞘的角色,可以短暂地避去他的锋芒,终归无法磨平他剑刃上尖锐的攻击性。

  而严筝则更像是透彻的玉石,纵使严穆的剑锋一次次不讲道理地落到他身上,在他表面留下了累累伤痕,他内里的质地也从未变过。他说她是他的光,可能当真如此,因为每当她照过去,都能一次比一次更清晰地看到他有多好多可贵。

  看到严筝痛,祁姗本能地想要把这些无妄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还回去,但她总不能为此也将玉石打磨成伤人的刀剑,那不是他想要的,更辜负了他坚守至今的意义。

  “对不起,我明明说过要帮你把握好度,结果我一不小心都没把握好自己的度,差点又叫你去做了你会为难的事。”祁姗沮丧地道,“我果然一年只能聪明一次,聪明完立刻现原形,一秒回到解放前。”

  女孩儿的哭泣还没完全止住,柔软的脸颊和鼻尖就着泪水在他胸前蹭来蹭去,严筝怎么舍得怪她:“你就是心疼我……刚才看你哭我也想通了一些,嫂子之前就很多次叫我回家,现在我连婚都偷着结了,还继续找借口推脱,说什么都不带你回去,确实不太妥当……而且怎么说呢,我还挺了解我哥的,要不是夏初哥在中间兜着,他根本做不到对我嫂子撒这么大这么久的谎。那么现在就有个逃避不了的现实问题摆在他们面前,我嫂子很聪明,夏初哥自己可能都要兜不住了,我哥更不可能继续瞒她多久。”

  “那……”祁姗在严筝怀里哭够了也蹭够了,抽抽鼻子仰起头来,“那咱们要怎么办呀……”

  “先避免夏初哥告诉他没辙,他想不开就自己脑袋发热,把事态推向我嫂子更接受不了的方向。”严筝从副驾驶座位前的抽屉里拿了纸巾,轻轻柔柔地帮她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你有什么办法吗?”

  “唔……我想想……”祁姗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然后眨眨眼,一本正经地问严筝道,“你哥那个身体怕吓吗?你说他摘了一侧肺,心脏是不是没问题,还挺好的?”

  “应该还成。”严筝知道她有主意了,笑着捏了捏她哭红的鼻尖,“保守估计比夏初哥还要强,之前他作死,废了一只手一样能干出大半夜跑到西五环飙车的事,他握方向盘,逼夏初哥坐副驾驶帮他挂档,从0加速到100只需要3秒的帕加尼超跑,夏初哥至今回想起来都条件反射地要找卫生间吐。”

  “……”祁姗,“他俩咋回事啊……到今天还没掰是不是因为谁都不甘心对方死在自己之外的人手上?”

  “算了,这不重要。”不待严筝回答,祁姗已然放弃探究这两个非正常人类的内心世界了,“我觉得你哥这个威武雄壮的心理承受能力,足以让我有多大本事用多大本事,好好吓唬一下了。”

  说罢,混血女孩儿露出了格外势在必得的表情:“你快看,我像不像玛丽苏神剧里的霸道总裁?那些胆敢欺负我媳妇儿的小贱人,我一定好好教训,一个都不放过!”

第一百零七章 欺负我媳妇儿的小贱人,……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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