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纨绔 - 分卷阅读183

言坐下后,复偷偷打量他一会儿,暗道,他该不是心情不好,遂欲借机拿她发泄吧?
如此想着,黛眉倏然一沉,试探着出声:“殿下,臣女斗胆问一句,是何人招了您?”
这声音一落定,对面那双冷漠的眉眼慢慢掀起,颇有讥色地住在她脸上,只差将“你”写在眼底。
薛翦怔然。
细细回忆起来,她也不过在前庭见了太子一面,怎么就成了讨他不快的祸首?
难不成是怪她先前怠慢?
瞧她眉结紧锁,高成淮脸色稍霁,侧首示意梁安把御剑图递给薛翦。
见状,梁安忙扯出一个谄媚的笑,从另一名随侍手上取过画轴,展开在石桌上,“薛姑娘,这可是我们殿下为了您的生辰,特意作的丹青。殿下知道您喜欢舞剑,便画了这么个剑仙出来,您瞧瞧。”
画中男子衣袂猎猎,青丝如锦缎般向后飘延,手持玉笛,双足一前一后点在剑身,因其纤薄而愈现缥缈,如若踩在云上,前方泻着黎明的第一束光线。
薛翦只知道太子殿下极擅书画,却不知他笔下风采究竟是何模样,如今看来,果然传言非虚。
梁安看她目露惊叹,含笑退回高成淮身侧,拉着细柔的嗓音说道:“我们殿下的书画放在京城,那也是数一数二,千金难求。”
他不说还好,一说完,薛翦的神思即刻被他唤回,颤了两下浓睫,方恢复眼中清明,起身道:“殿下此礼贵重,臣女不敢接。”
此言作罢,梁啾恃洸安脸上的笑容瞬时僵住,几乎不敢去看高成淮的表情,僭越猜到,大约是很瘆人的。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向来在宫里养尊处优,矜持自傲,何曾在一女子身上下过这般功夫?竟还屡屡被其辜负,在他看来,薛姑娘此举多少要叫人说上一句不知好歹。
如他所想,身边人的神色阴沉似雨,一双长眸乌云缭绕,指尖轻轻抵在杯沿,仿佛只要他稍动一下,那只精巧的茶杯便会当即支离破碎,气氛骤然凝降成冰,泠冽至极。
未几,听得他冷哼一声,反诘道:“你有何不敢?”
薛翦身形一凛,心知他眼下当是怒极,却始终低垂着头,抿唇未言。
纵然圣上诏书已下,太子妃一事已成定局,可私心里,她不喜太子,亦不愿与他有过多交集,能避则避。
静默良久,高成淮忽而搁下手,雍闲地搭在膝上,漫不经心道:“不过一幅画罢,你若不喜欢,随意置到别处便是。”
他这般浑不在意地说出来,倒让薛翦心里徒然腾起两分愧疚,思虑片顷,唇边到底牵起一个半高的弧度,向他行礼道:“臣女多谢殿下赏赐。”
高成淮没看她,语气平平:“你并不诚心。”
薛翦刚迈一步准备坐下敛画,眼下闻言,生生将腿顿在原处,一时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姿势诡异难堪。
不由腹诽道,太子今日怎么这般咄咄逼人!
树上时有三两小鸟嗡鸣浅唱,抑或展翅而飞,掠过枝叶勾出飒飒响声。
薛翦不动声色地收回腿,站直问:“不知殿下唤臣女前来,除此事外,可还有别的吩咐?”
话落,高成淮挑起一侧眉,微微仰头盯着她,半晌才道:“很着急?”
薛翦对上他的眼睛,不明所以。
又闻他语带戏谑地说了一句:“莫非你适才没有寻到那位‘朋友’?”
末了,刻意将那二字咬得重些,尾音晕着几许莫名的敌意。
薛翦这下全明白过来了。
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受不得人冷落,恼她于前庭时对他爱搭不理,极其敷衍的行径,于是大有不满,逮着空档便要将火气悉数折返回来。
低低嗤笑一声,多少掺了些鄙夷的味道。
却不料她这一下,被当事人听了个完全。
薛翦反应过来,连忙垂目,正声道:“殿下误会了。”
她所说的误会,自然是那道目无尊卑的嘲笑,可此言坠到高成淮耳畔,竟有些模凌两可起来。
他下颌微动,任风卷起发梢,亦带出一抹极微小的笑,转瞬即逝,“既然不急,那便陪本宫在这下盘棋好了。”
言毕,目光投向漆板。薛翦无言反驳,只得从命。
丹霞浮涌,天色渐浓,熙熙攘攘的前庭里觥筹交错,酒肉香气漫人鼻稍。魏氏专门为薛翦请来的戏班子在庭中支台,数人手持长竿,踏着洞箫鼓板声缘竿而上,热闹非凡。
薛翦却撑脸静坐在席间,仿佛与众人隔了几重山水,神情颇有些索然无味。
和魏启珧比武输,和太子下棋还输,她薛翦的命数里就离不得这个字了么!
亏得今日还是她的生辰,简直晦气。
想到此节,薛翦心中更生郁闷,雪腮被她的掌心紧紧抵着,连同左边嘴角一起懒懒上扬。
正出神,忽然有人掣了她的袖口,悄声问:“听说你是跟太子殿下一起过来的?那李聿呢?”
薛翦扭头,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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