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鸡犬不留507

　　容九倚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我也想和你一起去，秦州离长安千里之远，你不在，我满心牵挂，只是，萧家如今势弱，正是铲除的大好机会。”

　　沈丞低眸看她，眸光深深浅浅，温柔地笼着她：“萧家已有反心，难保不会狗急跳墙，你一人在长安，万事小心，必需毫发无伤地等我回来。”

　　“你也是，我在家里等你平安归来，”容九从他怀里出来，道，“在工部忙了一日，累了吧，快去洗洗睡了。”

　　夜色已深，天地间一片静谧，只有屋外偶尔一两声的虫鸣。

　　萧玉坐在灯火下，望着床榻上的人，静如木偶泥塑。

　　萧昀已经油尽灯枯，连气息都微弱起来，大夫说他大限已至，活不过今夜。

　　萧玉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睫不再颤动，看着他的脸上血色，慢慢褪尽，青白如灰，看着他的胸膛不再起伏。

　　两行热泪悄然而下，萧玉一动不动地坐着，悲恸的声音，平静至极：“二哥，你我这一生，锦衣玉食，尊荣万千，却从未真正开心过，若有下辈子，就算清寒贫苦，也别再生在萧家，愿来世，你喜乐无忧，一世长安。”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许久许久，一缕浅薄的曦光落进来，长夜已尽，她却觉得，这一生，好像都活在了无尽的黑暗里。

　　萧若来的时候，萧玉仍是未动，娇艳的脸上，如今也是一片死气。

　　“玉儿，”萧若脸上一片悲痛，看着萧昀僵冷的身体，哽咽道，“昀儿走了，别让他再心有挂碍。”

　　萧玉忽然问道：“姑母，若是容九愿意救二哥，二哥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她对蝼蚁，都有慈悲之心，为何偏偏，对萧家赶尽杀绝？”

　　“宁可叫萧家负天下人，莫让天下人负萧家，容九欠萧家的，我们都要一点一点地讨回来。”

　　“姑母也觉得容九该死吗？”

　　萧玉抬起头，看着萧若，死气沉沉的眼底，突然犀利冰冽起来，看得萧若心头一紧。

　　“容九不死，死的便是萧家，宁王府与萧家同气连枝，自当同仇敌忾。”

　　“姑母说的是，我们始终是一家人，容九才是我们的敌人。”

　　萧若袖下的手指，捏了捏。

　　萧玉到底是因为萧昀之死，太过悲痛，才会有此一问？

　　还是察觉了什么，故意试探？

　　萧若心念百转，突然僵滞了一下。

　　昨日早朝，有大臣举荐宁王，萧家这是起疑了，所以，萧玉才会有此试探。

　　萧玉目光落在她眼底，没有错过那一瞬而过的异色：“姑母想到什么了？”

　　“人都有软肋，容九最大的弱点，便是太过重情，我们动不了她，便去动她最在乎的人，黑火药威力非常，若是在开山的时候，死了那么一两个人，”萧若眼底冷光沉沉，冷冷一笑，“秦州远在千里之外，她想救，也是鞭长莫及。”

　　“沈丞一死，固然能将她击溃，可萧家只怕也会被她夷为平地，鸡犬不留。”

　　萧若想挑拨萧家和容九恶斗，宁王才能渔翁得利，萧玉却并没有因为丧兄之痛，而疯狂报复容九。

　　萧玉的城府，日渐深沉了。

　　第825章 平安归来

　　楚帝给了沈丞两日，可这两日，沈丞几乎都在工部，容九也在工部呆了一日。

　　宵禁前，两人回了公主府。

　　是夜，幔帐静垂，榻间春色旖旎，漫出一声低哑的闷声。

　　“阿九，”

　　“总让你折腾我，今夜，也叫我折腾你一回。”

　　“阿九如此热情，为夫更舍不得走了，明日，”

　　容九狠狠吻住了他。

　　月色落进来，照在幔帐上，只见帐中人影交缠，似有仙子坐莲，云雨骤急。

　　不知过了多久，云雨渐歇，帐中声音愉悦低哑：“如何？”

　　娇软的喘息声，时急时低：“累！”

　　“下次还想？”

　　“嗯。”软绵绵的声音，半点力气也无，却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

　　心心念念的雌伏，今夜，总叫她如愿一回。

　　沈丞拥着伏在身上喘息的人儿，低低一笑，笑声宠溺入骨：“为夫却舍不得累着阿九，出力的事，还是为夫来。”

　　说着，翻身将她覆在身下，容九呼吸更为急促：“你......你让我歇一会儿。”

　　沈丞看着她情动迷醉的眼，心口一阵滚烫，噙着她的唇，与她贴得严丝合缝。

　　一夜云雨，直到天光大亮，贪欢渐歇，容九已经累得睡了过去。

　　沈丞拥着她，深深地凝视她，在她唇上亲了又亲：“阿九，等我回来。”

　　怀里，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静静地抱着她许久，沈丞才起身，殿外的风拂来，扬起幔帐，飞扬间，一张清艳娇媚的脸庞，时隐时现，正安然酣睡。

　　沈丞满目缱绻不舍，终转身离去。

　　寝殿外，沐风背着个包袱，看起来，像是等了他许久。

　　沈丞道：“你留下来保护阿九。”

　　“秦州未必无险，公主心系大人，还是让我随大人一起去吧。”

　　“秦州虽险，有禁卫随行，又有暗卫暗中保护，出不了什么差错，反而是长安，长安危机重重，更险，你留下来，不单是保护阿九，你还能助她一臂之力。”

　　“大人，”

　　“只有阿九无恙，我才能专心协助楚王早日修好水渠，早日回来。”

　　沐风不再说什么，指派两个暗卫，做沈丞的贴身随从：“大人万事小心，公主最大的心愿，便是你早日平安归来。”

　　沈丞颔首。

　　沐风叮嘱那两个暗卫：“务必保护好大人，你们也保重。”

　　“你放心，哪怕我们身死，也绝不让大人有丝毫损伤。”

　　容九醒来时，已是日暮时分，寝殿里，流转着蔼蔼暮色。

　　美人相公怕她离别伤怀，便折腾了她一夜，这会儿，只怕人已经走远了，追也追不上了。

　　沈丞不在，容九便让自己更忙起来，整日里，极少在公主府，不是在医馆，就是在玉颜坊和果酒铺子。

　　陵月也知道，她是怕睹物思人。

　　沈丞和楚洵奉命去秦州赈灾，修筑水渠，很多灾民跟在禁卫后面，也一起回秦州。

　　也有不少灾民留在长安，公主府仍每日施粥赈济，一日赈济完，小喜子让其他人先回去，自己留下来收拾，突然有个人走了过来，小喜子一看见他，很是高兴。

　　那人却露出了阴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