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5
许清玄痛苦的脸上有一丝水光。
他隐忍了太久，情绪在这一刻崩溃坍塌，完全没有任何预兆的。
它不知道在哪里躲藏了很久，找到一点缝隙就会露出来。
薛回让导演组把他们的锁链拆开，所有人退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许清玄感觉有一只手落在了自己额头上，那一整晚，他就像发烧一样，脚下天旋地转，又热又晕。他自己爬上楼，头痛欲裂，中间还吐了一次。躺回到床上，便有一双温润的眼睛始终在凝视着他。他睁不开眼，恍惚觉得是梦，又期盼它不是梦。周身都被那目光笼罩，他忍不住放纵自己在那溺水般的温柔里沉沦。又危险又甜蜜的，他在那片飘飘荡荡的海水里浮沉，一直到早上，头还是晕的。
他很少喝醉，蒋坤几乎不让他喝酒。
早上醒来，他脑中一片空白。头还是痛的，他洗漱好下去，薛回已经在厨房了。
他在门口叫了一声：“薛哥，早。”
薛回似有深意的目光注视着他：“还难受么？
他有些窘迫，摇了摇头。
薛回盛出一碗粥：“过来。”
他走过去，薛回喂了他一口粥。
在镜头面前，他只好张嘴吃了，试探地问：“我昨晚没事吧？”
薛回煞有其事地道：“昨晚，还是不要提了。”
他忽然非常紧张：“我做什么了？”
薛回道：“你自己不记得了吗？”
他怎么可能记得！
薛回很认真地道：“还是不记得的好。”
他更紧张，避开镜头，把薛回拉到一个角落：“薛哥，我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吧？”
薛回望着他的眼睛，下意识地道：“你叫我什么？”
他这时聪明起来：“前辈。”
薛回用手指蹭了一下他的嘴唇。
“不对。”
他想起昨晚在酒吧的情景：“主人……”
薛回满意地点点头：“今天出去再说吧。”
今天他们还要出去？
薛回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他今天就是还要约会，约会的对象还是许清玄。这次他带他去了不一样的地方。
他们先是骑车来到一个渔村，许清玄都不知道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巨大的海鲜市场。大家都露天在外面叫卖，一家连着一家，有很多别的地方没有的新鲜海货。
薛回穿着沙滩衬衫和一个老板在街口聊天，他竟然还懂得一点当地的语言，和那老板聊得热火朝天。
老板请他们在店里吃了一餐海鲜，临走还送了他们一篓。出来，他们沿着海岸线漫步在海边，他问薛回：“你和他聊什么了？他那么开心。”
薛回道：“我约他明晚带着我们海钓，他能得到不错的报酬。”
“夜里海钓？”
“怕吗？”
许清玄呆愣着望着他，薛回太神秘了，时刻都在变化，又层出不穷的主意，让他眼花缭乱。
那一整个下午，他们又去爬山。从山上俯瞰整座海岛，漂亮得像是油画作品。在一座风车下面，许清玄全身的衣服被吹起来。隐隐有下雨的征兆，果然没过几分钟，海边天气骤变，他们被淋了个落汤鸡。薛回却毫不在意地，在大雨里淋着。从节目组要了一件雨衣，他兜头罩住许清玄，让他躲在风车下面。
风车有一个蓝色小门，凹进去，只能装一个人。
薛回将他塞进去，自己挡在他身前。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下来，温柔又深情的，薛回对着他笑。很快，他又背过身去，为他遮挡所有风雨。
许清玄又闻到他身上雨水混着冷淡香气的味道。这次比上次更浓，他的脸就贴在他后背上，还有温热的肉体，透过衬衫不断地传递过来。
他就在这溺毙的香气中发抖，看到薛回半个肩都淋湿了。雨水吹打着他的脸，从头发上不断在往下滴水。而男人的目光轻柔又遥远地望着远方。
他被保护在那小小的门里，只能看到他被雨淋湿的睫毛。
他内心的情绪在鼓噪，在催动着他，他张口，发颤地说了一句：“薛哥，转过来吧。”
“没事，你在里面就好。”
“转过来吧。”
他坚定地说道。
于是，毫无预兆地，薛回转身和他面对着面。如此他们就贴得更近了，他的脸蹭着他的胸膛，男人的下颌蹭着他的头发。他们从胸膛往下完全紧密地贴合起来，没想到贴得那么地近，许清玄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薛回适时地退后一步，让出点空间。但门里空间狭窄，他让了一步出去，就暴露在了大雨里。
许清玄抓着他的腰往里一拉，他们又恢复了面对面贴合的状态。
这太暧昧太窒息了。许清玄完全不知道他该往哪看，雨水淋得前面的衬衫湿透，几近透明地凸显出胸肌来。许清玄的脸就蹭着那两块胸肌，眼睛不得不往他身上看，能看到湿透的衣料后红色的…… 他更羞耻，薛回抓着他的手让他搂住自己的腰。男人撑在门里，门外风雨如注，许清玄抱着薛回的腰，薛回一手搂着他。
他们在风雨里拥抱。
薛回说：“下雨了。”
许清玄趴在他胸前，眼睛被雨水浸得睁不开眼。
“嗯。”
“以后下雨就想起今天，想着我，好吗？”
许清玄紧紧地抱着他：“嗯。”
“玄玄。”
他在那一刻屏住了呼吸。微微抬头，薛回看着他的目光，就撞入了他的眼中。气氛粘稠无比，空间闭塞闷热，许清玄感觉自己的身体那么地热。他们互相望着，薛回微微低头，寻着他的脸颊，注视着他冰冷艳丽的唇色。
许清玄呼吸一滞，他握着他腰的手都出汗了。他几乎认为他就要吻他了，他要吻他了。他轻轻抬着自己的脸庞，闭上了眼睛。雨水打在他的眼皮上，他感觉到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扫着他脸上的绒毛。他们在这黑暗里能嗅到彼此的所有气息。
薛回看着那张被雨打湿的脸庞，他身体绷紧，身热情动，一下一下急促地呼吸，仰着脸等着被他亲。青年把持不住浑身发烫地贴着他的样子，在雨中有着魅惑的色彩，薛回低头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