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章 试探26
乌漆墨黑的夜，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下班光速赶回家的五条先生坐在沙发上，仍盯着手机细细琢磨。
首先，先发个消息探一下情况？
犹豫一会，下定决心，五条先生伸出了试探的手指，啪啪啪一顿敲击，一狠心摁下发送。
是万能的开场白——
［齐木小姐～小手戳戳.jpg，在吗？］
焦急等待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才收到回信。
［在忙。］
迅速捧着手机戳开回信的五条先生掰着手指头数了数。
一、二……就算加上标点符号，也才三个！！
五条先生难以置信地又将手机拎起来左右晃晃，最终手机信箱也没能晃出更多的东西来。
他忍不住委屈地扁了扁嘴，开始自我安慰。
哦，哦……在忙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对吧……
只是突然感觉有点坐立不安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双眼紧盯着客厅的时钟，见分钟终于到达预想的地点，五条先生又蹦跶起来。
他再次捧起手机——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齐木小姐应该忙完了吧？
于是再次伸出试探的小jiojio。
［那个，齐木小姐忙完了吗？其实我也刚出差回来呢。0w0］
很好！既询问了想问的事，又在不经意间就解释了自己这两天不在的原因，简直毫无插入痕迹！
五条先生觉得自己棒棒哒。
这回倒是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没有。哦。］
？？？
一、二、三、四、五……
五条先生凑近手机，翻来覆去地数了又数，感觉自己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了。
虽然字数比上一条多了，但是为什么感觉这么冷淡？！是错觉吗？还是因为太忙了没空回复……？
一定是太忙了吧。
五条先生很快找到了自我说服的理由，并决定耐心等待。
长腿交叠搭在茶几上，一边状似随意地抖着腿，五条先生一边打开谷歌搜索——
一般追求对象回复“哦”是什么意思？
精彩回复：对你没兴趣。
“……”这不可能，下一个。
回复：想结束话题，也就是不想跟你聊了。
“……”哦……那看来确实是太忙了吧。
不，感觉还是不太确定。
五条先生换了个姿势，将另一条腿搭在上面，他看了看时间，继续焦急抖腿。突然，他目光扫过聊天软件，智慧的灯泡又亮了起来。
他一顿操作猛如虎，群发。
［伊地知，你下班了没？］
［七海海，你下班了没？］
［硝子，你下班了没？］
［冥冥……］
［夜蛾校长……］
［歌姬……］
……
半晌毫无音信。
五条先生仔细一看，好家伙，又抓到几个把他拉黑了的。
最终，还是社畜伊地知洁高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给出了回复：
［下班了，五条老师有什么事？］
人民教师拉着一张俊脸，回复唯一理会他的人：
［哦没事，就是喊你起来加班。］
这回手机彻底没了动静。
他只好补救：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伊地知。我现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请问是什么事呢五条老师？］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他遇到了一个很棘手的情况……如此这般……所以你能不能现在去惹你女朋友生气，然后发短信给她让她回复你一句“哦”，再然后问一下她“哦”是什么意思？］
伊地知洁高反复将这句话读了三遍，他试图冷静，但嘴角根本控制不住，踏马的疯狂上扬。
所以这个不可一世的大魔王，以迫害他为乐的恶魔，这回终于翻车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大快人心。
伊地知洁高开心到可以当场加班三小时，不要钱的那种。
他扶了扶眼镜，意图回复得严谨又认真：
［哦，是这样的五条老师，不用试了，我也有个朋友，他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后来医生说他没救了。］
［医生？］
［哦不是，我的意思是，然后他就被甩了。］
“……”
五条先生垂眼盯着回复片刻，嗤笑。
［那是你朋友，又不是我朋友。算了，不用你问了。］
伊地知洁高一阵暗爽。
就实话说吧，你说的那个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
［好的，五条老师再见。］
五条先生撇撇嘴，随手将手机扔到一边，双手枕在后脑勺上，气鼓鼓。
他才不可能会被甩呢！他这么帅！还这么有钱！而且还超强！
齐木小姐一定是太忙了！
等难捱的一个多小时终于过去。
五条先生捞回毫无动静的手机，这回打起字来小心翼翼，表情包都不敢随便加了。
［请问齐木小姐你忙完了吗？］
［嗯，要睡了。］
五条先生脸上的表情微微僵住，他又抬头看了看时间，反复确认。
是八点半出头没错。
女、女孩子要睡美容觉，早一点是正常的啦……哈……哈哈……哈。
……
求生欲使得五条先生光速把对话截图马赛克掉名字发到求助贴。
是这样的，我A上去了，然后对方最近好像有点忙？这个情况接下来该怎么办？在线等十万火急！
恰好有熟悉的id看见了秒回——
哈哈哈笑死我了楼主，你这完全就是没救了吧哈哈哈，还能怎么办，收拾收拾安详地躺下火葬场见吧。
五条先生捏着手机，表情彻底僵住。
他飞速切回通讯界面，以惊人的手速发出了短信。
［齐木小姐晚安！(:з」∠)_对了，之前说好的伴手礼一直没机会拿给你，明天我直接给你送过去吧●ｖ●］
再没了回信。
五条先生安了点心，他想，他就说嘛，看来齐木小姐是真的睡了。
他长呼出一口气，又紧急翻出伴手礼纸袋里之前用纸条保存下来的电话。
“喂？……对对是我，上次跟你们定做的那个，麻烦再给我弄几个，对对，要加急的！嗯？多少钱都可以！我明天早上6点……不，5点就过来取！加急！！一定要加急哦！！”
挂掉电话，五条先生葛优瘫倒到沙发上。
他又深呼吸一口气，冷静寻思：明天齐木小姐要上课的吧，我就直接送到她学校去好了。
-
齐木宅。
齐木星野的房间中，少女安静而冷漠地地注视着手机屏幕。
——你的恋情……绝对不会有结果。
终于，电量耗尽，屏幕挣扎着闪了闪，彻底熄灭。
“姐姐。”
神色冰冷的少女回过头，动作间，又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
“嗯？什么事呀楠雄？”
齐木楠雄不动声色地走进姐姐房间，他环视一圈，确实没有发现异常。
少年音色淡淡。
“……没什么，妈妈叫你。”
与此同时，不远的十字路口。
黑衣的诡秘少年缓缓从浓雾中现出身形，他漠然望着某个方向，像是在和某些不断骚动的生物对话，又像是自语。
“就快了，再忍忍。你的星星就来了。”
视线一闪，黑衣少年被白衣少年瞬间取代。
他柔和又扭曲的微笑起来。
“不，是我们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