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 我的心上人 无人知晓的秘密130

  小兵一愣,打了个寒颤,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一手掐住了首辅的下巴,一手拿着帕子,仔细擦拭。

  游澜京薄如寒霜的眼神,就这样一直盯着他。 丽嘉

  小兵吓得帕子差点儿一丢,他的手脚本就粗鲁,慌慌张张的,手下力道一重,将游澜京的脸颊捏出指头印子。

  心底慌,倒不是因为游澜京的杀气,而是因为这副明艳动人的五官。

  热气一蒸,药浴活络了游澜京的筋脉,一下子,他那张惨淡如烟的面庞,升出了原本的底颜色。

  皮肤白玉无瑕,五官却像浓墨重彩的工笔,一整朵姝丽无双的大红芍药,艳得人挪不开眼,凶狠地盯着他们,杀意凛然,像一条美人蟒在伏击猎物。

  四个小兵都是常年打仗的大老粗,本就没有见过什么小娘,哪里见过这阵势,一时间,擦脸的手,都轻得不能再轻,生怕把这副好造化擦坏了。

  雾气窜上来,小兵拎着帕子的手,颤巍巍地按上五官。

  据说,德王给首辅定下的婚事,是圣灯宫的新任女宫主,别说那位清心寡欲的女宫主喜欢,这张脸,任谁瞧了都发愣。

  “啊——”

  一声惨痛的惊呼,小兵抽出手,帕子“啪”地一下掉在地上,捂着受伤的手指头,连连往后逃。

  游澜京经过药浴一泡,恢复了一点力气,竟然将人一根手指头撅了。

  傍晚时分,游澜京本来昏昏欲睡,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

  这个时辰,哪里会有人来地牢呢?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牢笼前,站了一行人,怒气冲冲的义父……还有那位圣灯宫女宫主?

  他慢慢地将头抬起,一头墨发,懒懒地披散在肩头,游澜京知道,义父这是找自己算账来了。

  游澜京不肯药浴的事情,很快传到德王耳里,他直接将兵书一掷,这头小畜牲要造反了?

  德王本就烦心事甚多,老家一对妻儿都被控制在李家手底,做了人质。

  桩桩件件,没有一个让人省心,游澜京的忤逆,更让他气得说不出话。

  地牢昏暗,顶上,一方小口被德王高大的身影遮住,一丝光亮也透不进。

  只有一盏将熄未熄的油灯,映照出石壁下浑身是伤的白袍青年。

  他这样没有精神气,好像开到颓靡的红花,没有一点儿还手之力,明明谁都可以欺负一下,拿捏一下。

  游澜京却在听到脚步声后,抬起了下巴,似乎要维持着往日的倨傲。

  德王站在地牢前,面色阴沉,指着里头的游澜京。

  “原以为你能收收脾气,和顺些,懂事些,没成想,关了好些日子,越发不成器了。”

  “总是这样目中无人,乖戾跋扈,你真以为,本王可以一再纵容你吗?”

  游澜京一副铮铮傲骨的模样,他别过头,神色雪冷江清。

  “义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儿子绝不会就范。”

  德王气得连连发笑:“好啊,本王教出来这么一个敢作敢当的好儿子。”

  游澜京依然平静地端坐,一身雪袍,落拓不羁。

  德王沉声说道::“反正小畜牲也早就不是完璧之身,这种失了清白的男人,本来一文不值,廉贱如草,即使如此,宫主也并不嫌弃,他倒还蹬鼻子上脸了,他这样不识抬举,就如他的心意。”

  游澜京稳不住了,他失神地转过脸,攥紧了锁链,脸色更凄清一分,似乎不可置信。

  他被困在这对缚带锁链下,如鸟被剔除双翅,毒蛇被拔了牙,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义父,您说什么?”

  德王是个只知习武打仗的粗人,早年在圣灯宫修心,也是个混不吝的无赖,说话总带着江湖草莽气。

  他一字一句,重重落下。

  “既然他敢撩蹶子,便在此地把他给办了!”

  德王心想,待小畜牲与宫主的婚事,生米煮成熟饭,他就再也跑不掉了,谅他再顽劣,也该收收心了。

  医官闻言,大惊失色,诚惶诚恐地凑过去,拱手问道:“启禀王爷,办了?这是什么说法啊。”

  一个女人的话语落下来,这是圣灯宫新任宫主的声音。

  “办了,就是办了呀,我们江湖中人,不拘小节。”

  游澜京的脸庞上,原本充斥着宁折不屈的神情,顿时风云变色。

  他朗声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啊义父……”

  德王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强硬:“你已经是个失了贞洁的男子,在朝中名声一向很差,没人敢要你,盛京城里那些个高门贵女,无论你娶了哪一个,都要叫丈人家戳脊梁骨,日后有你好受。”

  “还好你尚年轻,有几分姿色,承蒙宫主不弃,还愿意好好待你,是你的福气,你不感恩戴德,反而做出这副模样,别逼本王抽你。”

  医官跪下,晃悠悠出来替游澜京求情:“启禀德王殿下,首辅重伤在身,倘若强行成婚,只怕会损耗元阳。”

  医官的话,说的很明白了,你们趁虚而入,按照首辅如今的身体情形,禁不住折腾。

  女宫主冷哼一声:“呸,老头子骗人,我瞧他龙精虎猛的,再说,圣灯宫有独特的双修诀窍,绝不会叫他吃亏的,采阴补阳。保管叫他精神焕发。”

  “你敢,光天化日没有王法了!”

  “我看谁敢碰我!”

  游澜京神态锋利,这几日他瘦了不少,线条愈发显现出来,虽然双手被缚住,一双凤眸收敛不住的杀意。

  女宫主一声轻笑:“哟,还是个烈性子?美人越烈,我越爱。”

  “可是,你又能怎么样呢?”她一挑眉。

  两行锁链,将游澜京的腕子裹得紧紧的,他深吸一口气,却提不起一丝力气,一垂眸间,冷汗淋漓,他恨透了这副不争气的身子,恨到泣血,只怪自己没有多吃一碗饭,没有好好上药,否则,何至于受制于人。

  德王身后,一行侍从纷纷低头,不敢多看一眼。

  方才,隔着老远,只瞧了一眼,朦朦胧胧,好像一对锁链上,锁了一团轻柔白雪,唯有嘴唇和鼻梁上的红痣,红得娇艳欲滴。

  这人神态口气,倒像个矜贵的大小姐。

  游澜京紧紧盯着来人,杀意骤起,他一动,牵连得锁链叮咚乱响。

  “你要做什么,你离我远点儿,你别过来。”

  倏然,他直起脖颈,大声叫喊起来,拼尽了性命,搅得里里外外都不安生。

  “救命啊,救命啊,圣灯宫的贼子要强取豪夺啦!有没有人管啊!”

  游澜京故意把锁链搅荡得极大声,不住口地喊救命,一下子震住了前头的人。

  隔着一道地板,一道墙壁,外头的人都听见了这声救命。

  气氛顿时凝滞起来,他们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游澜京这声救命,让众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侍从们心下发怵,又觉得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首辅平日暴戾恣睢,胡作非为,没想到,也有今日!

  看他那副强装镇定的模样,已经是外强中干,强弩之末了,再如何凶横,还不是得任人为所欲为?跟勾栏里的江南小娘又有什么区别。

  游澜京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痛苦得眉头蹙起,一手撑地,惨白的脸色,冰凉的汗珠不断滚落。

  “义父,使不得,你们别逼我。”

  “要办,你们就办个死人吧。”

  德王见到义子吐血的模样,又生气又心疼,他大步上前,一把揪起了游澜京的衣领子,眼底满是失望。

  “你给本王装什么贞洁烈女?”

  “见了顺宁那个丫头,你瞧着像要吃了人家似的,现在,你跟本王在这儿畏畏缩缩的,还是不是男人?”

  游澜京抬起下巴,眼眸间,平平静静,不驯至极。

  “游澜京是公主一个人的。”

  “你以为人家要你啊!”德王暴跳如雷,仿佛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

  德王很少见到自家义子这样不通世故的模样,宁折不弯的傲气,玉石俱焚的狂气,他知道,这头小蟒的野性从来没被收服。

  除非拔了他的尖牙,剥去他的鳞片,可是,身为父亲又怎么舍得呢?

  德王年轻时比这倔犟一百倍,最终,也在家人面前收敛了一切轻狂。

  他不希望自己的义子成为一个桀骜孤高的人,因为,没有人值得他这样做,大魏的皇室,跟自己流着一样的血,都是无情凉薄之人。

  为何,非要撞这个南墙呢?

  “公主值得,那天晚上,公主跑了一地的芦花丛,就为了找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是不寻常的温柔。

  德王一声叹息,松开了他的衣领,转身,扔下一句话。

  “继续给本王好好关着,关到他回心转意为止!”

  ……

  众人离开后,冒出一张熟悉的面庞,方才这场闹剧发生时,崔管事一直在后头,紧张得手心捏汗。

  “首辅!”崔管事摇醒了游澜京。

  “首辅,您受苦了。”

  崔管事一面擦拭着眼泪,一面将一小桌饭菜推在首辅身前。

  “快吃吧首辅,吃了才有力气啊。”

  经过一番对峙,游澜京感到身上的伤口都要裂开了,他的眸子渐渐清醒。

  他饿了好几日,头晕眼花,今日又是被折腾着药浴,又是受到女宫主的惊吓,被捅一刀后从二楼摔落都死不了,百剑穿身都死不了,今日,他却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游澜京心底,只惦记着一件事。

  “公主还在圣灯宫,是不是?”

  崔管事点了点头。

  “你快去,快去跟公主说,本首辅心口疼,快要疼死了,务必要请来公主。”游澜京心急如焚。

  崔管事愣住了,没想到,首辅还是这样厚颜无耻,自己可不好意思去说,再说,他都这样了,哪怕请来了公主,他还想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呢?

  “首辅,心口疼就去找医官,公主也不能治病啊。”崔管事嘟囔着。

  “你去还是不去。”游澜京冷冷盯着他。

  崔管事无奈地瞧了他一眼,这人,任性得跟小孩子似的。

  游澜京双手被缚住,无可奈何,只好用脚轻踹了崔管事一下,动作幅度有些大,拉扯得伤口剧烈疼起来,他一边吸气,一边咬牙切齿。

  “你快去啊,崔白壁,想要本首辅死,你就继续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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