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活在当下127

　　夏令营的结果出得很快,三天后就在申交的官网上公布了。

　　为了保护学生的隐私，官网只能查询到最终的结果录取，各项分数一概未知。

　　出结果那天,陶抒苒正好在姜寒栖家。

　　由于校方并没有公布确切日期,她在查到结果之前,其实已经偷偷把网页刷了七遍了。

　　期间,她借口需要姜寒栖去帮她倒水、削水果、拿零食等等,以便把人支开,然后一次次趁机打开申交的官网。

　　一直到第八遍，她才刷出了公示名单。

　　一颗心提了起来，快速地扫了一遍。

　　没有她。

　　嗯，意料之中的事情。

　　陶抒苒原本打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此略过这件事情。

　　可是她反复找了三遍,也没有找到姜寒栖的名字，一时间就有些急了。

　　“姜寒栖姜寒栖！”她直接跑出去,趴在楼梯口往下喊,“太过分了！你快上楼看看！”

　　等两个人都坐在电脑前时，她一手已经做好准备要拨出举报电话了，语气上斩钉截铁：“你被黑幕了。”

　　姜寒栖似乎毫不意外，赶紧把她拦了下来，解释道：“没有黑幕，那天的时间实在太赶了，我没做出来。”

　　姜寒栖一双眼睛含着笑，没有半点的失望或是落寞，声音也温柔有力。

　　陶抒苒又不是傻子,恰恰相反，她在人情世故上的困扰就在于过分通透。

　　因此,她只是看了姜寒栖一眼，就明白了为什么。

　　她乖巧地点点头，把手机放下了，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重新在书桌前坐好，各自干起了自己的事。

　　姜寒栖用笔记本电脑学习，她哗哗地翻着卷子整理错题。

　　大家相安无事，仿佛刚刚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陶抒苒过段时间就要去考化学竞赛了，她把过往划过重点的题目一道接一道地复盘过去，看着看着，视线就朦胧掉了。

　　你看啊，这个人真的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聪明成这个样子呢？

　　甚至在考试前就算准了，她是考不上的。

　　于是自己也没打算考上，还要装作是考砸了的样子，话里话外却都在安慰她。

　　一开始，陶抒苒还能勉强压下心性，好好做着自己的题，后面却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往姜寒栖的身上扑。

　　姜寒栖其实一直在观察着陶抒苒的状况。

　　尽管女孩正如往常一般写着题，似乎没有产生怀疑、也没有任何不满，但她心中仍有止不住的忐忑。

　　因此，陶抒苒扑过来的时候，被她极为自然地接住了，双手紧了紧，调整着姿势，让人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姜寒栖，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啊。”陶抒苒的睫毛被泪水沾成了一撮一撮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你犯规，你太坏了！为什么要这样放弃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啊！”

　　姜寒栖探出手抽了一张湿巾，轻轻给她擦着眼泪，声音就和动作一样温和：“那怎么算得上是好机会呢？”

　　“不、不是吗，如果你拿了保送，就直接多出了一年的假期，这还不算好吗？”陶抒苒坐在她怀里掉着眼泪，反问道。

　　“苒苒之前说的没错的，我也不喜欢那样的学习氛围，既然我们都不喜欢，那为什么要去呢？”

　　陶抒苒瞪大了眼睛：“哪有你这样的，我只是随口抱怨而已。没有竞争就没有前进，躺平的生活只有家里蹲才有。”

　　“前进也好，躺平也罢，生活的不同状态罢了，我并不觉得其中有什么优劣之分。”姜寒栖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道，“还是回到过去那晚，你说，要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其实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我只是在努力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罢了。申大也好，申交也罢，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你知道重点在哪里吗？”

　　“我、我……”陶抒苒想说她不知道，但她好像又知道。

　　“对，是你。”姜寒栖抬起身子亲了亲她的嘴唇，蜻蜓点水、一触即放，不带任何欲念，仅仅是盖上了一个章，“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想去你去的学校，想学你学的专业，你不是也答应我了吗？”

　　“可是，可是我们不能往后看。我当然想和你上同一所大学了，所以我会努力去追赶上你的脚步，但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放弃更好的机会。”

　　姜寒栖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又来了。所以你真的觉得，一个没有你的地方，对我来说会是一个好机会吗？”

　　陶抒苒的思维卡顿了一下。

　　她仔细想了想，如果换做是她，在最好的学校和最喜欢的人之间，大概也不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吧。

　　“可是，你不能感性用事。你现在觉得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最终为了我选择了次一档的学校。那以后呢？以后喜欢变淡了，甚至分手了，你会后悔的。”她其实不想去聊这种悲观的话题，但是她真的很担心姜寒栖被一时的不理智害了一辈子。

　　“……苒苒。”姜寒栖澄澈的眸子似乎晃动了一下，下一秒，陶抒苒就眼看着她低头埋进了自己的怀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还带着委屈，“你这么早就想和我分手了吗？”

　　“万一，我是说万一。”

　　姜寒栖把她抱得很紧，声音也十分坚定：“没有万一，我活在当下。以后我会不会后悔我不管，我只知道，如果我现在不这么做，我一定会后悔。”

　　“苒苒，你要知道，感性并不是什么坏事。人活着就是为了感知世界的，如果时刻都保持着理智，那和机器人有什么区别呢？”

　　“好吧。”陶抒苒轻轻叹了口气，回抱住了姜寒栖。

　　她知道自己说不过对方，姜寒栖就是这样的，好像不管碰到什么事都能叭叭说得很有道理，她根本就没办法反驳。

　　再加上，言语比起行动来说还是太过无力了。

　　比起两个人在这边空谈未来，她还不如多花点时间把学习搞上去，要是她一开始就和姜寒栖一样强，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寂寥呢？

　　陶抒苒打定了主意，说干就要开始干。

　　夏令营不过是进入高校的门路之一，没有夏令营，她还有保送考，还有自主招生，还有高考，那么多步子一步一步踏过去，总归要等这条路走完了，再来考虑结果吧？

　　她关于保送考其实想得很简单。

　　她可没忘记自己选择五中最主要的目的，可以说，这两年来，她都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着。

　　十一月份，五中会组织全体高三学生参加一次选拔性考试，来确定保送考名额的发放。

　　在考前，每个学生都只能填写单一志愿，并最终在各志愿内进行排名，取前列者发放名额。

　　因此，这场考试也不仅仅是一场考试，还是一次权衡。

　　志愿的选择变得尤为重要。

　　基本上，从高三一开学，大家就会互相打探起情况，想要尽量选择竞争小的好学校。

　　对于陶抒苒而言，她根本就不用迟疑。

　　申城一档院校就两个，要么申大要么申交，她爸在申交当了个小官，她是打死都不可能填申交的志愿的。

　　不然，即使她拿到了考试资格，也不知道背地里要被骂成什么样。

　　她陶抒苒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女生，怎么可能会对这种事情无所谓？

　　至于专业么，申大偌大一个综合性院校，还怕找不到好专业嘛！

　　八月还未开始，她就率先进入了备考状态。

　　她四处打听了一下前辈们的经验，便沉下心来专攻语数英。

　　仿佛是三年一轮回，三年前，她的初三生活也是这样单调而充实的。

　　每天五点半准时起床开始背单词，练习听力，然后约姜寒栖一起晨读，做口语对练。

　　白天刷一整天的题，晚上继续背双语知识点背到一两点。

　　哦，至于恋爱，恋什么爱啊，书都没得读了还谈恋爱。

　　夏令营期间她还在好奇，那些同学都是凭借着什么样的毅力从头积极到尾的，她现在直接亲身体验了——

　　不，都不能说叫积极，她是亢奋。

　　她承认，夏令营的失败带给了她极大的压力，但万幸的是，她把这些压力良好地转化为了动力，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就像是一根绷紧的弦，总能及时响应每一个指令，在越是争分夺秒的时候，就越显得珍贵。

　　只要它能一直绷住，一切就不会有问题。

　　陶抒苒觉得自己做到了。

　　她每天大口大口地吃饭、大把大把地做题。

　　一闭眼，脑中自动浮现出一天的知识点，复盘完毕后，她便能极快地熟睡过去。

　　一睁眼，又恰好稳稳踏在了生物钟上，甚至不需要闹钟、不需要凉水，她也能保持清醒的意识。

　　姜寒栖一开始还比较担心她的状态，但过了一段时间，全班同学都进入了这个状态，她倒不再显得特殊了。

　　高三楼内的气氛愈发紧张，同学之间的磕碰也变得多了起来。

　　如果你在下课时候去学校角落里闲逛，可能就会碰到躲起来偷偷哭的同班同学。

　　不过，那些人里并不包括陶抒苒，她的战线拉得那样长，长到足够她从容不迫了。

　　眼泪那种东西，还是等她成功的那天再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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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噢噢噢噢进本了进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