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植树传统25

  “哎,爱豆恋爱怕被粉丝发现时就是你们这样的吧。”齐雯雯在电话里这样叹着气,下一秒陶抒苒就把电话给掐了。

  陶抒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姜寒栖倒是偶尔会来她座位上找她说话,但都只是学习方面的事情,不是朋友间的闲聊。

  陶抒苒有时也想去问问姜寒栖问题,但想想马上就放学了,在二人独处时问肯定更好,便也作罢了。

  才不是做贼心虚呢,只是姜寒栖是她的小秘密,这样的感觉,会让心里有一丝丝甜。

  这样想着的时候,陶抒苒摸了摸校服内袋里被缝好的书签,虽然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她知道上面有着一只铃兰花瓣拼成的小猫咪和她们俩用心缝下的细密针角,嘴角忍不住翘起。

  寒假里学校开启了小花园的修正工作,把实验楼后部的停车场给挖掉,与小花园打通了,打算建个更大的园子。

  由于施工进度极慢、也考虑到了周围的粉尘污染,姜寒栖的午休去处没掉了,她们只能另改阵地,选择了学校食堂顶楼的咖吧。

  咖吧里售卖着极难吃的西餐,但好在奶茶和果汁还不错,陶抒苒习惯在午饭后来这边点一杯最普通的奶茶,然后和姜寒栖并排靠在沙发上,小声聊会儿天,或者打个盹儿。

  三月初的正午,天气还算不错,只穿校服在校园里逛也不会特别冷。

  此时,她们坐在咖吧里,姜寒栖坐在卡座的最外侧,单手倚着沙发扶手,低头翻看着一本外语读物,倒也不是为了学习语言,语言在她看来更多的仅仅是一项交流的工具,她只是不太乐意接受译者二次加工后的产物,始终保持着看原版书的习惯。

  陶抒苒双手捧着热奶茶,小口地嘬着,脑袋斜斜靠在离姜寒栖半个头距离的沙发上,眼皮子耷拉下来,咖吧里的暖气开得太足了,瞌睡来临时,实在是忍不住。

  姜寒栖见陶抒苒放下了奶茶,揣起了手,一副要午睡的样子,不由得又开始分神了。

  虽然她和陶抒苒最近关系相处得非常融洽,但除了上学期期末在小花园那次,她们并没有做过任何更亲昵的举动,如果她现在告诉陶抒苒说可以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觉,是不是会显得太过刻意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后方卡座上打电话的女人突然拔高了声音,打断了姜寒栖的思路,陶抒苒也听得一震,从瞌睡中清醒了过来,转过头看了看。

  是校团委的负责老师,陶抒苒对她还算熟悉,虽然她没有加入任何校内组织,但校团委老是喜欢从双优班借人手,高三人少高二忙,高一的小朋友总是最好的选择,当然了,管理人员是不会缺的,也就是叫他们去干点苦力。

  再过个十来天就是植树节活动了,五中为了突出本校的素质教育模式,每年都有运上当届全体高一学生校去郊区种树的传统;校团委早就和他们班打好了招呼,班主任抽了好几个同学去搞后勤。

  姜寒栖这样的,去挖坑种树,沾上一身的泥,真的不违和吗……

  陶抒苒思绪游离着,姜寒栖似乎接收到了心电感应,抬起头和她对视了一眼,又继续低头看起了自己的书。

  后方的老师也意识到了自己声音有些过高,调整了一下呼吸,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李总,咱们五中和您合作了这么多年了,这情分肯定是有的吧;植树节马上就到了,咱树种也都在您仓库放好了,您现在才突然告诉我们不外借,实在是过分了。”

  “是,我知道您有难处,城东年后的地产情况一直不乐观,但是您当时投标的时候是不是该知会我们一声?五中种树的传统年年都上申报,今年您摆这一道,咱们根本没有再去找场地的时间。”

  她越说语速便越快,单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随意收拾了一下东西,拎着包就出了咖吧,估计是回办公室继续扯皮去了。

  陶抒苒若有所思地拿起桌上的奶茶喝了一口,姜寒栖留意到了她的神情,轻笑了一声:“怎么了,在想办法吗。”

  “不是啦。”陶抒苒犹豫了一下,她看了看四周,咖吧里虽然不算拥挤,但落座率还是颇高的,于是只是摇了摇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姜寒栖看出了她的顾虑,啪地一声把书合上了,站了起来,低头看向陶抒苒:“下午第一节 课是自习课,我们去图书馆申请一间研讨室吧。”

  伴随着“滴”的一声校园卡认证成功的声音,两人签完到就坐进了双人隔音玻璃房,陶抒苒把喝了一半的奶茶放在桌面上,有些局促地坐在姜寒栖的右侧,心里不免觉得姜寒栖有些小题大做。

  研讨室一般是社团或者各组织借用的多,用来开会或者搞些小活动的,陶抒苒就从没进来过。

  现在她们端坐在乳白色的桌前,姜寒栖进来前还在一楼领了一叠白纸和两支笔,显得颇为正式。

  明明只是想找个地方说些不痛不痒的悄悄话……

  “姜寒栖,你怎么突然考虑起这种学校工作了。”陶抒苒觉得姜寒栖不会是那种为了无关紧要的事情去领草稿纸的人。

  姜寒栖摩挲了一下笔帽,似乎是在斟酌用词:“苒苒,我的想法可能会有些冒犯,但是我觉得既然我们在五中了,还是想要尽量去争取一下保送机会的,对吧。”

  升学模式是中考择校时,家长非常在意的一点。

  在出国这条路上,各大附中往往与本校和境外学校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申请经验也最为丰富;境外合作办学项目与国内外语生保送指标,则主要集中在了申外附中;而五中,作为一所校史悠长的老牌院校,每年都能分到不少保送名额,即使保送失败,也能在六月前与各大名牌高校招生办举行介绍会活动,分配自主招生的指标,因此成为了有国内升学意向的申城家长们的热门选择。

  陶抒苒的脸突然就白了一下,她明白过来了姜寒栖想说什么。

  尽管姜寒栖很含蓄地用了“我们”这个词,但陶抒苒知道,姜寒栖怎么可能会为这种东西焦虑呢,她说的,是自己。

  陶父是申交毕业的本硕博三连土著,毕业后选择留校教书,陶母本科在申师大,硕士专精教育学理论研究,拿着申大的学硕文凭进的区教育局,所以他们对于陶抒苒的要求始终都非常明确,要么申大要么申交。

  他们想得很简单,自己那一辈生活苦,资源没那么丰富时,都能考上这俩学校,现在大学扩招,他们还给陶抒苒倾注了那么多心血,没道理考不上。

  虽然保送名额的分配考安排在高三,离现在还很早,但是陶抒苒想了想自己上个学期并不理想的成绩,她的脸更白了。

  姜寒栖是想告诉她说,光靠成绩去考保送名额还有些危险,尽量参与进校园实践活动,到时候作为加分项,聊胜于无。

  陶抒苒点了点头,升学压力这种猛兽,原来只是匍匐在角落伺机而动,随时都能跳出来,压到她有些喘不过气。

  “嗯,先谈谈你的看法吧。”姜寒栖在心中暗叹了口气,见陶抒苒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摇头,循循善诱道,“你可以用七步分析法或者金字塔原理构建框架,去切入问题。”

  对于高中生来说,最熟悉的分析法还是写作常用的5W1H,陶抒苒在心中稍稍过了一遍,才开口:“我其实并不想考虑计划的延续,在正常情况下,一个全新的活动策划的提交,是一定要伴随planB的;但是植树节的种树活动,是五中数十年来的传统,在一届届的无失误延续中,已经不需要预案的存在了。”

  “今年的情况,是出在合作方的违约,学校的资源多、视野广,要想解决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出路也很简单,无非就是再找一个提供地产的合作方,或许路途会远一些,但毕竟划出了周五一整天给这个活动,时间上一定是宽裕的。”

  “但……”陶抒苒抬眼飞快地看了微微低头认真聆听的姜寒栖一眼,顿了顿才继续说,“其实我刚刚在咖吧想说的也是这个,可能不太合理——但我觉得,五中的传统,其实早已到了革新的时候了。”

  听到这句话,姜寒栖抬起了头,嘴角微微勾起,给了陶抒苒一个赞许的眼神,鼓励她说下去。

  “首先是地。这几十年里,申城工业经济崛起,郊区的地价早就与过去大有不同,尤其是在政商合作后,每一块地其实都被标上了价值。学校的活动并不是说,我们造势、浪费财力物力人力去完成指标就行了;作为区教育局着重关注的示范性项目,每年的现场都会有信息留存、后续有新闻报导、即使是数年后也会有数据追踪。这也就意味着,一旦与学校进行了合作,虽然一定程度上提升了地皮的知名度,但是这广告并不是免费的,甚至可能会尤为高昂——因为时间就是金钱,几年内都无法变现,就是损失。”

  “其次是教育理念。随着经济的发展,专职的概念也被一再强调。社会和家长对于学生的期待,在应试教育下变得尤为单一,五育发展中的四育难免沦为陪衬。过去,新思想刚刚崛起时,在多元化的世界里,碰撞与磕绊,尤其是经济与教育的不对称,恰巧给了劳技教育空间。这才是我们学校的植树活动应运而生的时机,但一直沿用至今而不加以变化,是决策者的懒政怠政。”

  “最后是数量。随着招生人数的膨胀,我们学校今年高一招了6个班,每班最多的有35人,将近两百人,乘车去种植两百棵树,不仅在管理上有较大的难度,在效果的体现上也并不好。因为缺乏活动过程中的内化,而只能选择在活动前进行倡议、活动后进行总结,难以让学生感受到植树节的意义所在,很容易就会让活动流于形式。”

  陶抒苒一口气说完了第一部 分,感觉口中有些发干,低头咕噜咕噜猛灌了一大口奶茶,看着姜寒栖带着笑意的眼眸,脑中组织起了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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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保送的事情我是凭借记忆写的,现在似乎改了很多(卷得更狠了),前几个月和同事聊起,好像连名字也不叫这个了hh

  我读高中那会儿还是高校给高中分配名额,往年生源好的也会多给点,本地高校给得也不少,那会儿我们还按成绩分班(听说现在好像不允许了?),好班卷得同学关系都变差了,毕竟名额就这么多,给你一个我就少了一份可能性==

  现在似乎保送只能自己申请了,家长鸡娃的借口又更多了呢。

  学制架空架空架空,请勿考究嘤嘤嘤,当然也欢迎大家和我分享了解到的情况噢。

第12章 植树传统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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