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糖玉壁118

  刚出锅糖浆淌入模具之中,在灯光下如同流光溢彩的琥珀。

  谢年年找来一瓶墨汁,觉得有些可惜:“加了这个可就不能吃了。”

  但她还是将墨汁倾倒进去,将糖浆染成深沉的黑色,然后小心翼翼地挪动模具,将其中的气泡去掉,让表面光滑整齐。这样最后取出的糖块就更近似于谢年年手边的玉璧。

  那块玉璧由墨玉雕琢而成,上面有特定的花纹。

  迟倾不知从哪找来的模具,与玉璧相当一致,谢年年放在手中比较,不禁惊叹做工精巧。

  趁着糖块放凉,谢年年拿起玉璧把玩了片刻,触感细腻,成色也上好,是纯粹的黑色,照不进光。

  见迟倾倚在门边,她好奇地询问:“这是什么用的?”

  “用此玉璧做信物,可以调动天枢司整个影部和所有暗线。”

  谢年年立即把东西放下,还往靠墙的位置挪了挪,生怕磕着碰着摔坏了。

  见她这么谨小慎微,迟倾轻笑道:“琉璃太剔透,仿不出这种质感,用糖或许能行。”

  “你拿这个仿品钓鱼?”还不等迟倾回答,谢年年又补了一句:“挺好的,总比拿你自己钓要好。”

  迟倾被谢年年呛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虚地小声说话:“以前我从来没做过仿品,以后就熟练了。”

  不多时糖块放凉,也已经定型,谢年年将它从模具中取出来和原本的玉壁对比。无论是颜色还是形状,都极其相似,乍看能以假乱真。

  迟倾走过来掂量了一下,略微蹙眉:“糖做的有些轻,光泽度也差了点。”

  谢年年听罢偏头,忙活了半天做出来的东西不尽如人意,她也没有失落。

  反而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在中间放入更重的东西,增加重量。外层裹一层浅色的糖浆,光泽度就有了。”

  她说完就着手重新制作糖玉璧,化了糖块,又吩咐迟倾去找点铁砂来。

  迟倾去得快回来得也快,满满一瓶铁砂送到谢年年手里,被她撒到了糖浆中。

  铁砂糖浆先被谢年年凝成大小合适的玉璧,接着再裹上一层普通糖浆,最后是一层浅色的。

  这次做出来的成品就更像了,如果不上手去摸,不仔细去看根本没多少差别。

  可迟倾掂了下,有些无奈地叹气:“重了。”

  “哦,裹了很多层,可能没把握好。”

  第三次,还是偏重。

  谢年年依旧没在意,继续拆了重新做。

  重复的步骤和动作总会让人觉得困倦无聊,但她还是不觉得厌烦,甚至更谨慎仔细了。

  而迟倾也像往常一样,寻了处角落瞧着谢年年做糖,同样的认真专注。

  将近半夜的时候,成品才做好。

  因着会留下指纹,谢年年拿了丝帕垫着,小心地捧在手中递给迟倾:“得放在阴凉的地方,也不能在手里捂久了,会化。”

  迟倾估摸了下重量:“差不多,辛苦。”

  谢年年嘴角噙着抹笑,熬多了糖浆,眼里似乎也流淌着几分琥珀色的糖,浓得化不开。稍稍沾上一点,就再也挪不开眼了。

  她搂着迟倾的腰,毛茸茸的头蹭来蹭去:“好累啊,要媳妇儿抱。”

  连语调也像淬了蜜,甜得很。

  话音刚落,就被迟倾拦腰抱起,掉头就要走回房间。她把脸埋在迟倾脖颈边,偷偷摸摸地笑。

  迟倾将人抱得更紧了,生怕这姑娘乱动,不小心摔下去。

  “笑什么呢?”

  谢年年答得轻快:“能帮到你,我就很开心。”

  这样直白又真诚的回答,让听的人也忍俊不禁起来。

  “那就再帮我一个忙。”

  还没说是什么忙,谢年年就已经开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你说,我都能做到!”

  迟倾把谢年年放下,终究还是忍不住揉了揉谢年年的脸,目光覆上了一层暖光,极尽温柔:“保护好自己,别轻信他人的话。”

  “当然,我可惜命了。”

  *

  从收到纳采礼到聘礼,迟倾说到做到,当真只隔了三日。

  浩浩荡荡的队伍抬着聘礼穿过西街,引得路人频频注目。有好事之人数了数,整整九十九抬。

  如此声势浩大、财大气粗,哪怕是在所有权贵中也算得上稀少,迟家对这场婚礼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这下子整个凤京都知道,迟府有喜事。

  只是不知是谁如此幸运,成了迟府的夫人、那位大人物的心上人。

  但谢年年此时不觉得自己幸运,她看着账册上的庞大数目,只觉得头疼。

  “怎么多,我怎么花得出去?何况我可没有那么多嫁妆给你。”

  身着朱炽色袄裙的谢年年,在温润翡翠和烁烁金银中如蝴蝶般翩然穿过。

  在迟倾眼中,等同于把自己心爱的姑娘置于堆叠好的财宝之上,带来的满足感足以让她品上许久。

  于是迟倾嘴角上翘:“随你怎么花,而我只要你就足够。”

  谢年年转身对上迟倾的眼神,霎时就像是被火苗撩到了,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手先捂住了迟倾的眼睛。哪怕被迟倾纤长的睫毛挠得手心痒,也没松开。

  “看什么看,不准看了。”

  她语气凶恶,却只是用来掩饰自己漫上嫣红的耳垂。还要义正言辞地教训人:“你能不能干点正经事,不要总在我身边转。”

  被蒙住眼睛的人略微偏头,试图装乖。

  “正经事都做完了,除了在你身边转,我也没有事干。”

  谢年年无语,这人除了每天早起练刀,去听雨楼帮忙,教叠影习武,就是等着吃饭,跟在自己身后逛,比谁都闲。

  她狐疑道:“你有做事吗?”

  迟倾逮住谢年年的手,把自己的视觉解放出来,很认真地回答:“广撒网,多挖坑,最近就准备收网了。”

  “最近?”谢年年有些愣怔,她记得婚礼的日期也是在不久后。

  “趁我成婚,他们才有机会。”迟倾眼中寒芒一点恰如半出鞘的刀:“所以在婚期之前,解决掉他们就行。”

  听迟倾这么说,谢年年也稍稍放心了些,如果有事拖着完不成,乍然想起,心中不上不下的惹人烦闷,总会让她觉得如鲠在喉。

  她还不忘口头上威胁:“行,但你最好别带伤回来,否则这婚就不必结了。”

  刀刚出鞘寸许就没了脾气,只能把锋利的刀刃全收起来,试图证明自己真的不敢再乱来。

  迟倾低声叹气,略微低着头露出纤细的天鹅颈,全无防备,是哄人的姿态:“我怎么敢”

  *

  有了期待的日期,总会想时间过得快点、再快一点。

  谢年年本来就坐不太住,只能给自己找点事,好转移注意力。自从上次做了玉璧仿品,她干脆研究起糖来。

  裹着薄脆糖衣的糖葫芦、拉出丝来的拔丝地瓜,糖水清润、果脯甘美。连带着厨房都是一股子甜味,迟倾甚至不肯多待。

  这日练了三大罐糖之后,她才终于能用粘稠糖浆做成各式糖画,画出可爱的小动物。胖胖的小猫趴在竹签上,举爪子伸懒腰,尾巴翘得老高。

  谢年年嗷呜一口咬掉猫猫头,咂摸出略带焦香的甜。随后又举着另一串胖山雀的糖画,四处找人试菜。

  “叠影,看见你师父了吗?”她从门边探出个脑袋,眉间写满了疑惑:“方才吃晚饭的时候还在呢。”

  没想到正好瞧见叠影在绑发,剑已经背在腰后,大约是要出门。

  叠影动作一顿,突然像想到了什么,满脸写着纠结。

  但只不过几秒,眉目又舒展开来,把剑也一并解下,看样子是放弃了出门的打算。

  “师父被叫走了。”

  谢年年把那串糖画递给叠影,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你要出去?”

  这小孩在谢年年面前是藏不住事的,一问就露陷。她咬着糖画,甚至不敢正眼看人,支支吾吾地答:“嗯不出去。”

  所以谢年年就当没听见,继续追问:“去找迟倾,还是办事?”

  叠影沉默片刻,才终于憋出句话:“去找我师父。”

  那点最近无处挥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谢年年原地转着圈,想去,却怕给迟倾添麻烦。

  忍了又忍,还是想去看看,她睁着大眼睛,眼角却向下一耷拉,可怜兮兮地望着叠影。

  “去哪找呀,安全吗?要打架吗?”

  她用意明显,就差直接说——

  带我,我也想去。

  理智告诉叠影哪怕有一丝风险都不该让谢年年去,但是她的表情诚恳又溢满亮闪闪的期待,感性使叠影不忍心拒绝。

  叠影沉吟半响,还是做出了退步。

  “不打架,不是很危险。但师娘必须跟在我身边。”

  谢年年手中的竹签抛出轻巧的弧度,又落回手中:“肯定不会乱跑!”

  撒娇很有效,谢年年得偿所愿,赶紧挽起长发,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裳,好跟着叠影出门。

  她不知道的是,她俩前脚刚走,后脚迟府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云色渐浓,已是黄昏日暮。迟府外的老树投下大片阴影,不多不少把广袖素衫的女子罩了个全,分毫不露。

  顾尘隐在浓重的阴影中,借着落日余晖,能看清迟府房檐上的隐约人影。那是迟倾留下的暗卫,只认迟倾和她的墨玉壁。

  再不能往前一步,会被发现。

  她仍旧不慌不忙的样子,轻声询问身边人:“东西呢?”

  “这里。”

  顾尘伸手,从木盒里拿出锦帕包裹着的墨玉壁。重量对得上,但是——

  但是顾尘掀开锦帕,握在手里格外黏手。

  一旁的人惊讶地看着顾尘脸上漾开的笑意,有些摸不清楚情况。

  顾尘无奈地揉着眉心:“阿倾”

  就像是被妹妹的恶作剧糊弄了,只能好气又好笑地唤她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人如果不用睡觉就好了T-T

第62章 糖玉壁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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