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犬与乞丐 - 分卷阅读58

了敬畏,崇拜,和孺慕之情。

柳曦月像莲花座上的神仙。
大家传阅着《一生之舞》,立志长大之后,要成为像老师一样的人。



老板娘怀里抱着快要有睡意的小女儿回房间了。

大堂只剩下嘉南一人对着书页出神。

室内阒静,檐下的青石板路上响起脚步声。
有人从窗外经过。

嘉南抬眼,看见陈纵站在门外,身后是黯淡的夜色和巷弄里模糊的光晕。

陈纵走了进来,问她:“还没睡?”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像长夜里簌簌而落的冬雪。

嘉南仰头看着他:“睡不着。”又说:“你不也一样,还出来溜达呢。”

她是失眠,他是生物钟根本还不到睡觉的点。

“陪我坐会儿吧,阿纵。”

陈纵挨着她坐下。
嘉南继续翻着手里的书,视线虚浮在那些蚂蚁小字上,她已经看不太进去内容。

夜里思维缓慢,脑袋深处泛起熟悉的闷痛。
那种痛感并不强烈,就像后脑裂开一个豁口,断断续续有冷风灌进来。

嘉南缓慢地偏过头,轻轻抵着陈纵肩膀。
非常点到即止的肢体接触。
并没有太近。
但他们又仿佛时刻保持着某种与旁人不同的亲密联系。

“你知道柳曦月吗?”她问。
“听说过。”陈纵说,“她是文化宫的创建人。”
“她是我的老师。真正意义上,我的第一个舞蹈老师。”

嘉南翻到书里的一张插图,上面的柳曦月身穿珍珠舞裙,头戴皇冠,在舞台中央谢幕。
“这本书就是讲她的。”

《一生舞者》出版时,柳曦月还算年轻,属于她的文化宫刚刚建立。
图中的她意气风发,宛如芭蕾女王降世。

“你很喜欢她吗?你的这位老师。”陈纵问。
嘉南给出了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回答:“我也讨厌过她。”

嘉南小时候喜欢用绝对的‘好’与‘坏’来评价一个人。看电视经常猜剧情,还要判断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
她把他们画在图画本上,好人是白色的,坏人是黑色的……

柳曦月是第一个,让嘉南觉得是灰色的人。

后来嘉南才知道,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是灰色的。

《一生舞者》是柳曦月自己请名家写的,书是自费出版的,加上装帧设计,每样都花了大价钱。
电视访谈,是自己花钱上的。
报纸版面,是自己买的。

洛陵芭蕾女王,是她自封的。

柳曦月不是芭蕾舞女王,她天资平平,从小学舞,却因为是身体条件和天赋受限,多年苦练也无法登顶,她离国内外真正顶尖芭蕾舞者的距离,仍差着好长一截。

柳曦月为舞癫狂。

她像那只口渴的乌鸦,守在瓶边,挤破脑袋,渴望喝到瓶中的水,可惜倾尽全力也没有做到。

后来她另辟蹊径,建文化宫,组舞团,挑选那些有天赋天生适合跳芭蕾舞的孩子,在他们身上培养自己的梦想。

柳曦月的一生是则充满荒诞色彩的晦涩寓言,少有人能真正读懂。




22.  第22章(修)   “你还记得易宁吗?”……


嘉南先到打碗巷。
陈纵被小弥山上的事情耽搁, 出发晚,反而比她迟了半小时到家。

离开短短一周,没什么变化, 屋里多了些灰尘。

嘉南敞开窗户通风,趁着外面还有太阳,打算打扫屋子。

看了下周天气预报, 晴雨不定, 洛陵市的总体气温还是缓慢上升的, 厚重的棉袄和秋衣可以收进真空压缩袋了, 给衣柜腾出点空间。

嘉南将外出的行李和衣柜收拾好,接着拧干抹布, 蹲着把客厅的电视和茶几擦了一遍, 犄角旮旯也没放过。

还没轮到窗户, 陈纵就回来了。他放下东西,脱了外套,说:“窗户我来擦。”

嘉南用剪刀把抹布剪出一道小口,扯住两边。
尴尬地没扯动, 高估了自己的力气。

陈纵接过,“刺啦”一声, 把抹布一分为二,撕成两半。拎走半桶脏水, 倒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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