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养崽成病娇 - 分卷阅读124

的药,一连服下三倍于平常的量,坐在御桌边继续苦思冥想。
又觉得,其实他方才的猜测有明显不合理的漏洞,假若那些死士真是虞清梧找来助她离开的,那么后来他说让虞清梧先走,刺客有自己顶着,虞清梧完全没有理由留下来。
还有那些人毅然决然服毒赴死的举止。
虽说这是死士任务失败必须要做的自我了断,可规矩是人定的,虞清梧就是只没长牙的绵羊,怜悯心重得很,她不可能让手底下的人平白送死。
所以猜想不成立,刺客和虞清梧无关。
这是最好的结果,但如此一来,他就委实没办法解释九瓣红莲印记的相同……猜测又是有可能的……不,并不合逻辑……其实也并非没可能……
闻澄枫自己把自己困在了双重矛盾之中,犹如深陷迷宫寻不到出口,他十指紧紧抓着头皮,头疼欲裂。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真的怀疑虞清梧,他只是太害怕了。怕虞清梧想离开,怕她用尽办法一定会离开,把好不容易才重遇光明的他再度丢入无边梦魇,日日夜夜受尽相思之苦。
那两年间,他每一天都仿佛活在深渊地狱中,得不到救赎,就不知疲倦地拼杀。他眼里只有遥远的临安城,城中有座奢华散发光芒万丈的宫殿,榻上坐着一个人会对他微笑。
直到站在瑶华宫的废墟上,闻澄枫的希望破灭,世界崩塌。所有人都说他疯魔了,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放在心里的人永远不在了,所以他又坠回了最黑暗最冰冷的深渊。
闻澄枫不想回忆起那些梦魇,更不想回到那段日子。他害怕,他更恐惧。只要虞清梧有一丝丝离开的意图,就足以让他惊慌,所以适才已经走到瑶光殿门口,却又转身离去。
生怕听见虞清梧承认什么残酷事实,倒不如他先落荒而逃。
纵然他身为坐拥天下江山的九五帝王,可在虞清梧面前也不过只是小猫小狗罢了,无法忍受被主人抛弃。
头越来越疼了,三倍剂量的药也抵不过他的不安。闻澄枫整个人从龙椅跌倒,御桌上铺就的绸缎被手肘牵连扯落,奏折与茶盏纷纷落地。
殿外职守的太监汪全听见动静,连忙跑进来扶他:“陛下可是又犯了头疼症?奴才这就去请御医。”
“朕没事。”闻澄枫嗓音低哑得不像话。
他无比清楚,自己痛的是脑袋,可病的却是心,御医治不好。
汪全是从前闻澄枫还没被废黜之前,就在东宫伺候过他的老人,多少知道这位主子的脾性好强,不愿被旁人瞧见狼狈模样,唯独在有一个人面前不同,于是道:“那奴才去请虞姑娘过来。”
音落——
“回来!”闻澄枫厉声呵斥,“不许去!”
“谁都不许去!”
不能让虞清梧知道她病了。
虽然这是个卖惨扮可怜的绝好机会,虞清梧外冷内热,心软最吃他这套。但闻澄枫深知自己现在的模样丑陋不堪,他忍不住地害怕,要是被虞清梧知道自己早已疯入膏肓,会不会嫌弃他,越发想离开他。
*
瑶光殿内。
虞清梧左手支额,右手执笔动作停顿在半空。
“黄芪三钱、忍冬藤四钱、连翘一钱,唔……还有什么来着?”她秀眉微蹙,喃喃自语,抬眼恰见琴月端茶进屋,出声唤道,“琴月,你还记得先前在西南时,我们曾遇到过一位游医么?”
琴月放下手里红漆盘道:“自然记得,当时姑娘给客人上茶时不慎摔了茶盏,手指被瓷片割伤,那位神医瞧见便给了姑娘一张药方子。后来我按照方子去药铺抓药,姑娘涂抹之后,伤疤立马就消失了。”
“对对对!”虞清梧连连点头,“你说到点子上了,就是那张药方。”
“你过来瞧瞧我如今写的,和当初那张药方比,还相差了什么药材?”
琴月应声站去她身边,低头将目光落在桌面宣纸上,细细回忆后说:“似乎还有三七粉与冰片各两钱……”
虞清梧闻言一拍脑袋,唰唰落笔将她所说的添加,而后待墨迹自然风干,把写了诸多草药名称与配比的宣纸交给琴月:“你且拿着这张药方子去太医署,抓了药碾磨成药粉后,交给永泰宫的汪全公公。”
琴月捻着突然被塞来手中的东西微愣,支吾问道:“既是要给陛下的东西,姑娘为何不亲自送去?”
虞清梧微笑看她:“你何时也有这么多为什么了,去送便是。”
琴月知道这是她不想说才会有的表现,自己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所以然,只得将药方叠好揣入袖中,出门办差。
而琴月离开后,虞清梧从书桌后走到窗边,目光透过雕窗上黏贴的大红剪纸望向屋檐皑皑白雪,嘴角笑意逐渐隐去,低声重复了一遍琴月方才所问。
——为何不亲自送去。
大概是怕自己拒绝不了闻澄枫要她帮忙擦药的请求,怕自己指尖触碰他满身疤痕心疼不已,怕自己迎上他暗藏疯狂爱意的眼眸会做出错误选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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