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客 - 分卷阅读100

凉,色泽也不复方才的敞亮,他尤不觉,直到白茉莉垂眸,他不由顺着她的视线垂眸也看,才发觉这茶是不能喝了的。
蔺鹤心里又是一沉。自方才他见到白茉莉,他的心总是起落不定。蔺鹤心里颓丧, 表面还刻意保持淡定,端起茶盏凑在自个唇边,试图喝掉算了。
不过他还没喝,白茉莉就问:“我的茶呢?”
蔺鹤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人, 轻声说:“想喝热的,就得等。”
白茉莉说:“好。”
白茉莉等了片刻,等来了一壶上好的云烟袅。
她喝完茶,还留在三月阁用了晚膳。
第二天一早,也没提要离开的事。午膳时,蔺鹤给她备下了一坛新酒春柳。春柳与雪窦同出一位酿酒大师,更是自雪窦后, 大师沉寂十余年间的唯一新品。他以三月阁主的身份昧下这酒不外售,一直等着先予白茉莉尝尝口味。
比之雪窦的清冽,春柳则多一丝余味的柔滑爽甜,正中白茉莉甜酒的喜好。她连饮了几杯不停,蔺鹤也由着她,她便把窖藏仅有的两坛都喝了个干净——然后醉醺醺地倒头睡到了第三天午后。
——春日柳, 春日眠,这酒劲也是要比雪窦大得多的。
第四天,第五天, 白茉莉只觉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的飘儿。她在蔺鹤的引荐下,见到了住在三月阁另一处院的酿酒师, 一番恳切地赞美交流后, 挖走了他树下埋着的最后一坛春柳。
但她念及有事在身,憾而不能再一口气喝光了。她只饮了半坛,喝得半醉, 当夜里蔺鹤眷恋不安地抱紧她时,她还能安慰他,她不走。
蔺鹤赌气地问:是一辈子都留在三月阁的“不走”吗?问完他自觉无趣,又道歉似的亲了白茉莉两下,把她搂在怀里,亲亲密密地睡。
等到第六天清早,白茉莉出门去了。
她从三月阁的正门出去,从里面走到外面,整一路都吸引着所有人惊异万分的目光。有人说了什么,她笑着回了什么,众人神情各异,哗然不已。蔺鹤站在二楼窗前,他听不清楚,只目送她右转进入一条喧闹街道,身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熬到晌午,蔺鹤不见人回来,开始心焦难耐。他听眼线说,白茉莉实际就在城中,没离开,甚至于她距三月阁不过几条街之隔,都没走远。
蔺鹤忍不住出门寻人,他是在一所破落宅院前找见白茉莉的。
白茉莉正在看那块风化破败的牌匾,上面有个不甚清楚的“柳”字。蔺鹤来了, 她不惊讶,牵着他的手往回走了,也没有留恋。
但蔺鹤知道白茉莉是在想柳三的事。他自诩大度,总不能和已故的人做计较, 事实上,他也没比他赢上许多。白茉莉不置一言就不来见他的这几年,可把他折腾惨了,他现在老老实实地,任由白茉莉牵着,也不太敢用小手指勾她的手心,就偷偷地摩挲了两下。
三月阁位于城中的繁华地带,周遭横纵的几条街皆是人来人往,热络非凡。白茉莉牵着蔺鹤来到的是一处街巷尾,从此处隐隐能听见鼎沸人声,但总归是听不真切了。
巷口末尾,坐落着一处宅院。
院门小,还是个木质铜环的旧门,吱呀呀地被人推开。但进了门去,迎门的便是一方空地,接左右两条回廊。闹中取静,别有洞天。
白茉莉很是满意,问蔺鹤:“来一趟, 认识路了吗?”
蔺鹤震惊地看她。
白茉莉笑吟吟地接着说:“今后我就住这儿了。”
“那……”蔺鹤嗓子都哑了半截,说不出话了。他清了清嗓,嗓子还是紧,再虚咳两声,得,把他原本鼓足的几分力气都给咳没了。他急得难受,狼狈地心脏呯呯也跳。晕天转地地,怎么他还在做梦不成?
白茉莉有了住所,就从三月阁搬了出来。
她也没什么好搬的,多年里来来去去都是一身轻。但蔺鹤念及她的日常用度,倒是有不少东西要准备。他亲力亲为,指挥着人,开始大张旗鼓地装璜布置。
但蔺鹤心里还计算,不止没给白茉莉配私厨, 还把三月阁的厨子挨个敲打了一遍,以防有人挖墙脚。白茉莉懒得去三月阁用膳,他就提着一日三餐,往白茉莉那跑。每天去得早,走得晚,等到夏去秋来,天黑早,他就留寝住下。
蔺鹤一直没敢问白茉莉,他是不是也能彻底住在那。两处挨得近,就是街头巷尾的短暂距离,他借口天黑不走夜路,也是豁出去了说谎了。
直到有一天,白茉莉在宅院门前挂了块匾额,上面写着“白家”。
蔺鹤瞪着龙飞凤舞的那两个字,深受刺激。什么白家?意思是不欢迎他姓蔺的咯?即使不欢迎他,他偏也要来,只要白茉莉没亲口说“不欢迎”,他就要每天都来!
蔺鹤笃定心思,又变得理直气壮,叩门的声音都比以往响亮了几分。
叩门其实也只是礼节性的告知。事实上,白家一直都只有蔺鹤一个访客,而院门也是不落锁的,一叩即开。
蔺鹤推开木门, 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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