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客 - 分卷阅读17

摸索着鹤公子为她梳得发髻样式。
然而摸完发髻,她还举着手,遮掩般地在发上左摸摸,右揪揪,半晌,小脸埋进肘窝,无声地、笑得肩头直颤抖。
鹤公子早在白茉莉摸到簪子的一霎那,整个人就懵了一会儿。之后觉察到白茉莉放肆地笑意,他回了神,一颗悬心有了着落,才开始恼羞。他隐约着,有种自己这是被无良的白茉莉诓了骗的怀疑。可他没有证据,又心虚,不敢把话挑明了讲。
“你你你……”支吾半晌,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偏生白茉莉不放过他,接着说:“哎呦,我怎么了嘛。”
她总是这般,似乎清清白白,什么都不懂。但她若是不懂,又为何总能挑拣出最让人为难的地方,揪着他不放过?他也想自己能够成熟、理智、大度,识时务。可事实是,他一天天的、一点点的,又醋又酸,竟干傻事。
鹤公子破罐破摔,放狠话:“你把簪子还窝!”前几个字确是郑地有声,末了一个发音,卷个舌,撒娇似的。
白茉莉一正色,哄他:“簪子还你便是,发钗你若喜欢,也尽管拿走。两件都给你,别哭了哈。”
鹤公子差点咬碎了一口小白牙,心中再一次厌烦起自己一着急就莫名涌上来的哭腔。他明明没哭!提袖擦一下眼尾的湿意,他执着地为自己正名:“我没哭。”
白茉莉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狡黠地、眼熟地、配合地演出。
鹤公子平复一下心情,看着白茉莉的发间。她发色生得纯粹,墨一样柔顺光泽,愈发衬得那青色玉簪出落稳静,不知比那金珠俗物好了千倍百倍。
他眼巴巴看着,于是语气不知觉带上了兮兮哀求,问:“簪子,你确定要还给我?”
白茉莉沉吟。
“真要还?”
白茉莉说:“不若我用着也好。”
某人一个傲娇地哼哼,欢喜笑了开。
“不过呀,”白茉莉开口,“簪子给了我,那发钗就要给你。”
鹤公子直觉此处还要有深坑陷阱,连忙否决:“我不要,我不要。”
白茉莉认真地强调:“给你戴着。”
“……”
鹤公子不做声,白茉莉理所应当,认作他是答了应。果然稍等了一会儿,鹤公子眼神飘忽,口中喏喏,确也是答应。他妥协地提要求:“待你眼睛好了,我戴给你看。”
然而念及此物是他人送予白茉莉的,而白茉莉竟还毫无芥蒂地转送给了他……“无良。”鹤公子愤愤地指责,“糟蹋他人的心意!”
白茉莉坦然地解释:“发钗是白家人的东西。”
鹤公子一愣:“啊?”
“不想要你就……”
鹤公子迫不及待地说:“我要我要!”
他欢天喜地收下东西,再一琢磨,忍不住又是问:“你近日在此处住的如何?”
白茉莉顺着桌沿,坐下来,似笑非笑地说:“我眼睛看不得东西,住在三月阁中,却又吃不得酒,实在不如何。”
鹤公子没坐下,依旧站在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试探说:“那你感觉房间布置呢?可得合你心意?”他原本认定她会喜欢,可发钗之事一出,他不再确定,百爪挠心,非要问上一问。
白茉莉无奈地很,随口说:“墙上的字画不错。”
鹤公子蹲在她的面前,瘦矮的一团,托着脸,眼巴巴地望着她:“墙上没有挂字画。”
白茉莉“哦”一声,有点诧异地问:“你如何知道?”
鹤公子嘻嘻笑了笑:“我亲自布置的。”他想更贴近她一些,身子骨都酥了半边,但到底是没朝她膝上趴。
白茉莉便是含蓄地说:“我没布置,我不知道。”
鹤公子说:“那你看看嘛。”
白茉莉索性把话敞明了提醒他:“我看不见。”
鹤公子恍然,迟迟想了起来,但不放弃。他牵了她的手腕,把她往床上带:“那你感受一下,床榻软不软。我铺了六层蚕丝被,整个三月阁中,当属我的床榻最软和了。”
白茉莉半推半就,回了床。
鹤公子饱含期待地还为她拉上锦被,伏在床畔,问:“如何?”
白茉莉深深地叹气:“蠢烟翠来时,也给你看一下脑袋吧。”
又或者说,他既能拜托得了生烟翠为她看病,定是与生烟翠交好,是他认可的友人。
物以类聚,古语不欺。
白茉莉为图清静,打发鹤公子走。
鹤公子不舍地一步三回头:“我走了哦?”
“……”
“我真走了哦?”
“……”
白茉莉和衣而眠,翻个身,背对他。
鹤公子哼唧唧,说:“那我走咯。”
鹤公子回了三月主阁,在卧房里反复踱步。侍人通传,说是柳家三公子来访三月阁,指名要找鹤公子时,他正思虑着下一次登台的演出。
演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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