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语言（2）79
她现在心情很平静。
类似于国中考试成绩要公布，自己觉得答得不好却避不开成绩公布那一刻。
就算躲不过去，躲还是人本能。
生活不易，她就说凤凰之力不是什么好东西。
“到了。”他声音冷凝，开门进去。
玻璃门后，实验台上，两句焦尸摆放在上面。
港黑医生看他进来站起身问好，中原中也点了点头，他走了出去将门带上，中原中也一转眼，看到她把挂钩上白大褂拿下来穿上，从抽屉里翻出来一沓一次性口罩戴上。
中原中也看得奇怪：“你怎么知道口罩在那？”
希尔：“我还知道医生上班摸鱼看小说在这。”
说着她从电脑主机后面摸出来一本小说，一看封面露出了微妙嫌弃，“爱情小说。”紧接着随手把它放回去，回头，“看穿一个人很难吗？”
中原中也：“……”
他跟着她进去，没做什么保护措施，目光落在看不出模样焦尸身上，流露出显而易见哀伤之情。
希尔大概能理解。
中原先生是很好上司，他记得每一个部下名字经历，他爱护着每一个部下，从前还在港黑时候，希尔还碰到过中原先生去给牺牲部下扫墓，相信这个习惯中原先生没有改变。
就像国木田君说，有些事因为不可抗力经常发生，却绝对不可能习惯。
希尔开始解剖。
既然不是生前烧死，那就要好好查查死因了。
前面九起案子死者均是被刀具伤到要害致死，这一起……嗯？
希尔取出一颗子|弹，表情严肃将它放好。
她还没有停止，想看看还有没有下一颗，中原中也看得皱眉：“都知道死因了，够了。”
希尔无奈：“你知道，他已经死了，不会痛，而且下葬时候也是火化，还不如调查死因时候仔细一点，说不定可以尽快抓到凶手。”
“啧。”
烦躁。
仿佛这么不近人情话不该她来说。
“你叫什么名字？”
部下只告诉他绑了个可以抓到凶手武装侦探社调查员，金发，却没说她名字。
“你可以叫我福尔摩斯小姐。”希尔看似专注工作，实则心里慌得一匹。
“哈？这不是姓吗？我问你……喂！”
希尔用镊子夹着焦黑子|弹放到中原中也面前，打断了他追问。
“你可以安静点吗？打断我思考了。”
“……”
一般来说，这么和中原中也说话坟头草都三米来高了。
希尔就当没察觉到他怒意，从孩子尸体前走到母亲尸体前，取出了一颗子弹，然后切除了点东西到显微镜前忙活了半天，又研究了一会亡者咽喉部位，表情逐渐凝重。
中原中也捕捉到她表情变化，“怎么了？”
“嗯……她食管、气管腔检查出炭末沉着，咽喉、气管及支气管粘膜充血、出血……”
“说人话。”
“我是说孩子确是死后焚尸，母亲，”她顿了一下才说，“凶手点火时候还没死。”
“什么意思？”
此时他眼神暴戾到可怕，希尔记忆里就从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耐心温和，稍有暴躁也是恨铁不成钢，气愤于她眼瞎。
希尔别开视线：“我猜测，凶手先是打死了孩子，然后给了母亲一枪，母亲还没有停止呼吸，重伤中挣扎，凶手拿了厨房食用油来发现将油倒在她身上，点火……”
砰——
希尔没说下去，中原中也低垂着头，一拳把墙壁砸出个坑。
“希尔……”
希尔惊骇抬头，几乎以为他在叫她。
却发现不是。
他在喃喃：“她该有多疼，你该有多疼。”
那一瞬间，她所有理智冷静都被这句话击碎，她面对太宰先生自动降智，什么都看不出来也听不出来，但是其他时候都清醒无比。
她只是远离感情，不是没有心。
她很感激，她‘死’过去了那么久，银和中原先生都在缅怀着她，但是那种情感对他们来说负担实在是太重了。
如果消除掉……
希尔将白手套取掉一只，手点在太阳穴上。
消除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没有感情羁绊人走得会更加轻松。
中原中也警觉抬头，抓了她手腕往外走，“带我去找那混账！”
希尔停下心灵感应发动，“我可以描述出他是怎么样人，但是没有庞大数据库找不到人，或者说港口黑手党有首屈一指黑客？”
“告诉我你侧写。”
她只得暂时作罢，“我们要找这个人……好吧，混账，”接收到他怒瞪希尔从善如流改称呼，“一个二十岁到二十五男人，强壮，有一份到处出差、能得到别人家庭状况工作。”
“纵火动机会相对明显，破坏性、罪案隐藏性、政治动机、利益、报复，我原以为他是在想烧掉证据，直到知晓他看到人活着不是补刀而是往上面浇油点火行为，他在享受着火。”
中原中也目光阴沉沉看过去：“不会是报复吗？”
“可能性极低。”
“他很强壮，用刀就可以威慑受害人，这件案子却使用了枪，说明他身体出现了问题，使得他信心不足，放弃了刀使用枪这种作案工具。”
“你直接说我该怎么去找他？”
“过去十年精神病史与三天内在群马、东京、横滨等地医疗记录相重合，这是一个很大搜索量，得到具体几个人后再对号入座，看看其他特征是否符合。”
“你就是这么破掉东京那起连环杀人案？”
希尔点头。
“为什么他有精神病史？”
“他已经放了十场火了，一而再，再而三，却不是为了利益，而是心理上满足，那是一种纵火癖，精神障碍，他应该在这之前就做出了危险行为。”
“纵火癖产生和家庭有很大原因，父母不关心，离异，冷暴力，这样父母发现孩子危险行为不会反思自己，也不会好好沟通，多半是简单托付给医院，特例很少。”
“是这样。”
中原中也头疼按了按眉心。
“这次多谢你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送你回去。”
“……”
不。
是她需要报答中原先生照顾。
“我小姐我会好好送她回家，不用你这个小矮人操心。”
满心沉重中原中也一听这声音就炸了：“你怎么来了？当这里是你家后花园来去自如吗？”
太宰治一摊手，满脸无辜：“可是我走到这，都没有人拦我。”
中原中也摆摆手：“赶紧走赶紧走。”
太宰治眯着眼睛笑了：“我们回去睡觉啦，中也加班快乐啊。”
他又把中原中也想法看透了，港口黑手党重力使是绝对不会把给部下报仇机会拱手让给警方，又不能明面上和警方对着干。
解法只有一个，抢在警方前杀了那个混账。
今晚他还有他那帮属下怕是睡不了了。
希尔社畜属性觉醒，想一起加班，转念一想，自己没什么理由和中原先生一起工作，最自然做法就是若无其事回去。
当晚。
中原中也办公室。
部下端了一杯咖啡进来，看着上司脸上明显疲色担忧地说：“您休息一会吧？”
“嗯，你们看完手头就可以回去了。”
部下摇头：“给速水姐报仇不是您一个人事。”
中原中也靠在椅背上，脸仰过去，身体累到不行，精神却无比清醒，一会是一双烟灰色眼睛，一会是太宰那笨蛋有些奇怪言行。
“村上。”
“您说？”
“我……我有一个朋友。”
“……”这什么神奇开头？
“朋友认识个混蛋，那混蛋心里有个在乎姑娘，后来她……过世了，那混蛋就对另一个姑娘不错，你说是为什么？”
“喜欢？”
“哼，那种青……笨蛋懂什么喜欢？”
“这个姑娘和过世姑娘是不是有什么相似之处？”
中原中也脱口而出：“眼睛颜色。”
“那就没错了，”有十年小说阅龄村上认真分析，“他一定是把这个姑娘当成了替身。”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