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普通的后续56
摇晃的乡间巴士里上上下下了好几拨人，行驶到了最后仅剩下夏油杰一人。
“你是要回家吗，小伙子？”
司机透过后视镜，随口问了一句。
“嗯。”夏油杰环视了一周空了的全车，有些疑惑的开口，“只有我一个人了？”
司机闻言，憨笑一声。
“你估计很少来吧，这几年通往终点站那个村子的车已经少了好几班了。听说明年年初就不打算再通车了。”
看起来年纪挺大了的司机调整了坐姿，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热气蒸腾让露在外面的皮肤打了个寒颤。
“人少咯，村里的老人离世的离世，剩下的年轻人也都去大城市里打拼了。”
司机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感叹了一声：“生活嘛，就是这样的。”
——
下车的时候还没到中午，天上还在飘着小雪，太阳也恹恹的像是打不起精神来，散发着微弱的暖意。
夏油杰沿着依稀可见的小路走着。
雪下得很小，但是昨夜的积雪很多。往常村里这段时间都会有人扫雪的，但现在连外出的人都看不到。
按着记忆里的方向走去，他很快就来到了家门前。
夏油杰熟稔地踢开雪块，露出白色积雪下深黑色的土地。
那个时候被烧焦的土地直到现在也没有冒出新芽。
“哞——”
身侧传来了牛的鸣叫，夏油杰扭头，拍了拍冒着火的牛脑袋。
小花顺从地蹭了蹭他的手心，火光识趣地避开了夏油杰的手。
“没想到已经过了这么久啊。”
黑发的青年收回了手，望着眼前一大片的空地。
这里早就没有了【夏油家】了，仅剩下一片被烧得焦黑的土地。
“他们也走了这么久……”夏油杰看着面前的积雪，突然勾唇，笑了一下，“你说，他们会想我吗？”
他蹲了下来，用指腹抚开积雪，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几枚草籽。
灰黑的草籽撒在了地面上，夏油杰不抱希望地随意埋了埋。
“本来是想给你们再带一束花的，但是大冬天的，附近的花店都关门了。”
“草籽是前几个月菜菜子、美美子说要种的，那两个孩子总是想要干点什么，但到头来还是我在弄。”
“教里的花种下了，留下的几颗种子说是生命力挺顽强的，给你们带来看能不能明年开春发芽，替我多陪陪你们。”
大冬天的种草，夏油杰忍不住笑着摇头。
真是异想天开啊。
他埋好土，拍了拍手心残留的泥土，站了起来。
“最近在忙教里的事情，晚了点来看你们。不过周围的人都好像搬走了，前些年是飞过来的，哪知道想坐一次巴士就是最后一次了。”
夏油杰：“在下面，有想过我吗？”
“说起来，在你们眼里我不算是个蛮听话的孩子吧？毕竟当初从普通中学突然说要去东京上一所宗教学校，吓了一跳吧？”
“你们到死大概都不知道那所学校是什么，还有我到底走上了一条什么样的路。”
他低头，看着和焦土融为一体的灰黑色草籽。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抱歉……”
“那次没有回去一起过年。”
——
咒灵小花的身体暖洋洋的，散发着热意。
它跟在夏油杰的身边，慢条斯理的走着。夏油杰插兜走在前面，它跟在身边如同一个移动的暖炉。
快到村口时，那里站了一个高个的电线杆。
“哟……杰！”
电线杆挥了挥手。
五条悟穿着一件黑色长款的羽绒服，整个人乐呵呵的在对面挥手，试图引起挚友的注意。
“你怎么在这儿？”
黑发的青年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乙骨和祈本里香解咒了？”
“解咒啦！”
五条悟一把邀住挚友的脖颈，快乐的往班车所在的方向走去。
“最近我看他俩相处的差不多了，就让一年级的同学们配合老师我来了一场惊喜刺激的秀哦！”
惊喜刺激的秀？
夏油杰面无表情的开口：“你是指一年级生全体被蒙在鼓里，而乙骨忧太被你套着麻袋揍了一顿吗？”
五条悟：“诶嘿-☆”
那乙骨可真倒霉。
夏油杰忍不住摇头。
“嘛嘛……结果是好的嘛！”
“祈本里香原谅了忧太，而忧太也放弃了诅咒。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这么说着，五条悟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
不久前，他就把绷带换成眼罩了，说是‘一缠一绕真是麻烦’，就换了一个不知道价值多贵的黑色眼罩。
“过年的话，要一起过吗？”
他眨了眨眼：“夜蛾老师还等着你今年的心理总结呢。”
夏油杰：“……”
他毫不留情地推开这家伙的脸。
“硝子也在，熊猫也在，真希和棘也在，这是属于东京咒术高专一年级的跨年聚会哦！”
推着脸的力度越发的大了，五条悟叫道：“美美子和菜菜子不是说很喜欢熊猫吗？一起来跨年啦！”
逃脱不成的夏油杰无奈的叹了口气：“勒太紧了啊，悟。你是想谋杀吗？”
“还有比起我，你难道不回家过年？”
五条悟勒住他的脖子，一副无辜的样子：“作为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我当然是把学校当成家了——”
“打住……”
深知挚友秉性的黑发青年快速说道：“走吧……”
“去过年……”
“可是车站就在前面了诶——”
夏油杰沉思了一下，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奇怪的笑意：“悟……”
“嗯？”
“你体会过牛车吗？”
黑发教主拍了拍身边的咒灵，微笑着朝着挚友发出了骑牛邀请。
——
关于异世界的【五条悟】，夏油杰其实仔细和挚友探讨过。
“除开护士服伏黑甚尔……”五条悟摸着下巴，严肃的点头，说道，“其他的我倒是觉得有可能。”
夏油杰：“……”
怎么着，就绕不开这个了是吗？！
“不过现在很有问题的是，为什么你被‘昏昏倒地’击中后，却做了一个梦。而在后面我能进入你的梦中。”
夏油杰面无表情：“是啊，也没想到你那么勇直接和我倒一排了。”
他回想起乙骨忧太说这件事时那苍白的脸。
真是辛苦你了，乙骨。
他毫不走心的想到。
“这不是重点啦。”
五条悟：“重点是，为什么梦境能相通？而且，你正好梦见了他的来历。”
“你是说……这是有人在操控这件事？”夏油杰眉头一皱。
“我也不知道啦。”五条悟打开一罐汽水，递给他另一罐，“不过我有一种预感，接下来我们还会见到更多来到这里的人。”
“是嘛……”
夏油杰沉思，接过了汽水。
“但是仔细想想的话，不管是上次的还是这次的……”五条悟嘟嘴，“都围着杰啊。”
“可恶，为什么我没有遇见！”
“《悟子哥の奇妙冒险》难道不比《刘海怪冒险》好听吗！难道不是吗！”
夏油杰：“……”
拳头硬了……
“你到底想些什么啊。”他忍不住伸手敲在了挚友的脑袋上，“你以为这是什么奇幻小说吗？”
还奇妙冒险。
不过……
“悟，你对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有什么看法吗？”
五条悟顿了一下。
“没什么想法。”
他移开视线，静静的开口道：“那个家伙很强，只要这一点就足够了。”
不仅仅是实力上的，还有那家伙心理上的。
通过他和忧太的对话就能看出来吧，那家伙是打心底不觉得自己可怜。
——当然了，没人敢说五条悟可怜！
眼睛出了问题又怎样？‘六眼’的确是他强大力量的条件之一，但绝对不是唯一。
他的学习能力很强，或许在他回去后不久，就能找到保护好‘六眼’的方法。
“那家伙，可是【五条悟】啊。”
最强咒术师理所当然的说道：“五条悟可是最强的。”
“不……”
他突然扭过头，对着挚友灿烂一笑，举起易拉罐：“我们，是最强的！”
夏油杰一愣。
许久，他勾起一抹笑。
“啊，我们是最强的。”
“来碰个杯嘛，杰！”
面对挚友的招呼，夏油杰有些无奈地打开拉环——
“呲——”
“哈哈哈！！”
先一步跳开的白毛疯狂大笑着，掏出手机一顿猛拍。
被汽水呲了一脸的夏油杰：“……”
他捏紧了手中不断冒着白泡沫的汽水，特级咒术师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
“悟……”
白毛猫警觉：“？”
夏油杰扬起手中的汽水，毫不迟疑地砸了过去！
五条选手以一种奇特的身姿躲开了这一击！
球没进！
“不是要来碰杯吗？”
黑毛挚友狰狞笑道：“快！来！啊？！”
五条悟：“……”
他一边不动声色地利用‘六眼’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搜寻着逃跑方向，一边笑嘻嘻地开口：“下次吧下次——”
第二天早上来到盘星教的日车宽见，望着满地汽水罐和墙壁上的饮料痕迹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成熟的大人选择面无表情地拨通了家政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