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绝望138
容初见到的是勾陈帝君, 勾陈帝君的身后,还跟着司命星君与梅花仙子二人。
容初愣了愣,挣扎想要坐起身,梅花仙子见状, 连忙上前来将容初扶住, 埋怨, “你小心些, 身上净是伤。”
靠的近了,容初能清晰看到梅花仙子的双眼, 红肿的如广寒宫的玉兔一般。
心中一阵酸涩,她出声安慰:“我没事沁蕊……”
“什么没事!若是帝君再晚到一步,你便被诛仙阵的天雷劈到魂飞魄散了。”沁蕊一想到当时的情景, 还一阵后怕。
听到沁蕊的话,容初望向后面的勾陈帝君,刚要开口,勾陈帝君便道:“莫要谢错人了,救你的可不是本君。”
勾陈帝君一如往日,一身碧色衣裳,面容清隽随和。
听了勾陈帝君这话, 容初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救她的不是眼前的这位帝君, 那便是……
景珩。
容初心中五味杂陈, 坐在原处,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容初,那玉环究竟怎么回事,那不是你一直挂在风听剑上的吗?怎会出现在那种地方?”梅花仙子满面焦急地问道, “如今这情况,你要你能说明白,这玉环究竟是怎么回事,才有可能洗清你身上的嫌疑啊!”
“不能说吗?要不……要不你先偷偷告诉我,到底怎么了?”见容初仍旧僵在那处面不改色,沁蕊强迫自己低声诱哄道。
容初不语,司命星君站在一旁看着,心中也满是焦急。
他大概能猜出这玉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然容初怎可能宁死也闭口不言呢?
这死脑筋的孩子……
司命星君心中懊恼。
这事都怨他,若不是他寻容初帮忙,容初怎会遭这种罪。
“其实……”司命星君心中再忍不下去,决定要将一直隐瞒的事情说出口。
然而,他刚一开口,便被容初打断,“前些日子,我私自下凡了。”
容初眼角泛红,“我私自下凡,爱上了一个凡人,那凡人命格特殊,易招鬼祟,于是我便将那玉环放在他身边,保他平安。”
容初说着,眼角滑下一滴清泪,“后来他死了,那玉环便留在了凡间。我本以为那玉环会随他入土,代我伴在他身边,不成想玉环被盗走……”
“容初!你真是糊涂啊!”与容初相识几千年,沁蕊第一次见容初这般模样,心中有气,却也舍不得往重里说她,只能开口,满口的无奈,“你是紫薇垣的破军星君,是天界的上神,那凡间的,只不过是个凡人,你怎能对一个凡人动心呢?还把,那么重要的玉环交给他……”
“走,我们去跟帝君与天帝认个错,说明此事……”
无论如何,私自下凡与凡人相恋的罪名,远小于盗取往生灯,私放锁妖塔妖魔的罪名要小。
沁蕊想着的是先要洗刷容初身上的嫌疑。
然而容初却根本不为所动。
“天帝不会相信,我也不会认错!”她的声音虚弱却坚定。
“死性不改!”陡然出现的声音引得在场几人一惊。
梅花仙子与司命星君回头,见到来人连忙行礼,“北极帝君……”
勾陈帝君见到来人,亦是问道,“那边怎么样了?”
景珩未理会房中的三人,目光只是紧紧锁在容初身上。
那一双银色凤眸似万年寒冰,其中冷意凛冽。
“无论如何,容初既解释不清玉环之事,便有最大的嫌疑。”景珩清冷的声音荡在房中,“如今自锁妖塔逃出的妖魔齐进犯无妄海封印,本君与天帝商讨,派破军星君容初带兵清剿无妄海妖魔,将功抵罪,即日启程。”
景珩的话音落下,在场几人均是愣了片刻。
最先惊叫开口的是梅花仙子,“什么!怎么能这样?不说无妄海戾气深重,从锁妖塔逃出的妖物个个凶狠,单单容初她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能带兵出征?”
景珩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梅花仙子,梅花仙子被那薄凉的目光刺得一僵,悻悻闭嘴。
司命星君面色也是难看,刚想要开口,便被勾陈帝君以眼神示意拦下。
“帝君要给容初疗伤,你们先随我退下。”
“……”
“……”
勾陈帝君如此说,梅花仙子与司命星君便不好再待在这里,只能先随勾陈帝君退出房间。
一出房间,梅花仙子便再忍不住,红着眼埋怨道:“北极帝君怎能这样心狠,好歹容初也是她座下的。”
“他同九重天的人这般逼容初,难道也要像逼死摇光一般逼死容初吗?”
“勾陈帝君,整个天界就数您与北极帝君最好,您能不能去求求情,容初她真的……罪不至此。”
看着眼前的二人,勾陈帝君幽幽叹了口气,“景珩做下的决定,无人能教他改了。”
司命星君闻言,双手遮住脸,胡子一颤一颤,痛苦道:“都怪我,都怪我……”
……
房间之内,随着勾陈帝君、梅花仙子与司命星君的退出,整个房间再次陷入死寂。
容初倚靠在床头,抬头便对上景珩双目。
这双眼睛,她既熟悉,也陌生,这双眼睛之中,有她看不懂的阴霾。
“这便是你宁肯被关进天牢,也不肯交代的原因?”
看来他是都听见了。
容初扯了扯嘴角,“既然帝君都听到了,又何必多问?”
“区区一个凡人而已,便能让你破军星君舍弃自己的性命,去维护他?”听到容初这般好似认命的回答,景珩声音起伏不大,可声音中藏着的冷意,却愈发明显。
“你可知你是谁?你可还记得你的身份?”
“我当然记得我是谁!我是容初。”
“你是破军星君!”
“够了,不要再提醒我了!什么狗屁神仙!我真是恨透了!”她真的不用他来告诉她她是何身份,这只会叫她觉得讽刺。
“帝君觉得,这偌大的天界,你们,一个个冷冰冰的神仙,很有意思是吗?很高高在上是吗?”容初望着景珩那双已掩不住愤怒的双眸,红了眼,开口亦声嘶力竭,“天上的五千年也不比我在人间的五年!”
“帝君,您真的知道何为感情吗?”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容初努力想要忍住的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那个小殿下,他真的与您没有半分相似的地方。”
“您高高在上、位尊一方,众仙敬仰,凡人的性命在您眼中不过蝼蚁,转瞬即逝罢了。可是他不一样。”
“他自幼丧母,受人欺辱。我只不过是陪了他几年,他便以真心相待。”
“他倔强,但也会哭会笑,他骄傲,也会偷偷藏一支爱吃的糖葫芦。”
“我见过他最落魄的样子,也见过他最尊贵的样子,但是他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会伏在我的肩上,说真心爱我,会说让我不要离开。那时候我不懂,如今却是懂了。”
“我爱他。”
“你再说一遍。”
“我爱呃……”
容初的话还未说完,便猛地被人抵在身后的墙壁上。
身上的伤口被压迫,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拧着眉头睁开双眼,对上面前的那双眼睛。
这是她第一次这般近地看这双银眸,这双银眸,从来无欲无情,此刻却酝酿着风暴。
下颚被冰凉的手指钳制住抬起,眼前人的气息打在她的面庞上,携着淡淡的莲香。
“帝君这是做什么?”容初唇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意,“容初的话惹得帝君不快,帝君是想清理门户,干脆免了天帝动手了?”
“容初。”景珩眸底愈发深沉,看着容初脸上的笑容,他只觉刺眼。
心里的不适感几乎要冲破前胸,那种从前从来没有的失控感,让他不受控的紧紧抓住眼前人。
“帝君与琼霄仙子已有婚约在身,此番行径怕是不妥吧。”
景珩已有些失控,可容初好似看出不一样,开口仍是犀利刺耳的话语。
景珩看着那一张一合的红唇……
他不想听,不想听她说这些话!
“若是琼唔……!”
终于清净了。
“……”容初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
唇间冰凉的触感夺去了她全部感官的注意,那人好似失控地狼,横冲直撞,攻城掠池。
她的整个身子被他束缚在窄小的空间里,没有半分挣扎的余地。
……
一吻结束,容初彻底失了力气。
她愣愣地看着那个清冷漠然的帝君从她的面前站起。
不给她任何幻想的机会,她便触及他冷漠讽刺的目光。
还有听到他那比利剑还伤人的话:
“若是想寻个男人,何必特意去凡间一趟。”
容初突然笑出来,笑得比哭还难看,“帝君倒是真叫人看不透了,清肃端方莫不成都是假的。”
“只是我可非随意寻个男人,我想要的,也不过那一个,他如今死了,那我便等他十年、百年、千年、万年。”
景珩眸中已是一片晦暗。
“一时不注意,倒是便宜了旁人。”他缓缓逼近容初,眸光之中已尽是危险,他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无视容初的轻颤,道,“可你知不知道,你的每一寸,每一处,都该是本君的。”
“不……”容初想往后退,可重伤的身子,逼仄的空间,都让她退无可退。
她不想,至少,那个人不能是他。
可是在他的面前,她根本无力抵抗。
双手被摁在头顶,双腿被压制,她听到裂帛声,和她自己卑微的乞求。
身体陡然被贯穿,剧痛袭来,此刻她才知晓,何谓绝望。